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车内的灯光被调得很暗,折腾了一整晚,程名已经靠在车座上昏昏欲睡。就在汽车即将开上主路时,柳安木放在右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程名顿时打了个机灵,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眼里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茫然。手机连接着车载蓝牙,柳安木随意扫了一眼,来电的是一个陌生电话,归属地就是B市。
电话刚一接通,一个充满紧张和害怕的声音便从音响里传了出来:“是柳大师吗?”
“是我,出什么事了。”对面的声音并不年轻,听上去应该是一个中年女人,柳安木立刻猜到了对面的身份。
听见肯定的回答,对面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不少,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柳大师,都被您说中了,盼娣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找我索命了!您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我们一家啊!”
“别急,先把问题搞清楚。”柳安木把车速降了下来,继续维持着高人的形象:“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你都仔细跟我说一遍。”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喘息声,压低了一点声音,用很小的声音说道:“那天从火葬场把盼娣的尸体领回来,我男人说就先在家里放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就找个地方把她埋了,没想到当天夜里就出了事!”
程名那点瞌睡彻底没了,坐直身体认真听着电话那头的讲述。
“当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下了大雨,我听见打雷的声音,就起来想把晒在院子里的稻子收了。没想到我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外屋里蹲着一个影子!开始我还以为是狗链没有栓紧,让家里的大黑狗给钻进来了,结果走进了一点,我才发现那东西是个人,浑身烧成焦炭的人!”
“我赶紧就去拉灯线,结果灯一亮这影子也就不见了。我男人听见动静,也赶了出来,我们把屋里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那个影子,我还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这才不小心看走了眼。第一天一早,我们就把盼娣带到山上埋了,埋她的时候山上刮大风,纸钱怎么都点不燃,我男人就按村里看事的神婆说的,把一碗黑狗血全倒骨灰盒上。黑狗血刚一倒完,盼娣也就不闹了。”
“当天我男人接着去镇上做活,晚上时间太迟也就没回来。我一个人睡到半夜,突然听见耳边上有嘎吱嘎吱嚼东西的声音,我悄悄睁开眼睛一看,就看见昨天那个烧焦的人就蹲在床尾,手里还拿着半截蜡烛,正嘎吱嘎吱地嚼着那蜡烛!我吓得魂都跑飞了,那东西听见动静,就把手里的蜡烛丢到地上,朝我爬了过来,一边爬,嘴里还一边喊‘妈’,我一听就知道那是盼娣的声音!是她回来找我索命了!”
程名听得入迷,下意识就开口接了一句:“那你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还是多亏了我男人留了个心眼!”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还惊魂未定,听着忽远忽近:“我男人把盼娣卖给‘虎哥’以后,就从庙里请了一尊观音像回来。那天晚上要不是菩萨保佑我,我早就被那死丫头给害了!”
听见“虎哥”这个名字,柳安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个“虎哥”两天前已经被警方抓捕归案,在贩尸团体中,他负责和死者的家属联系,如果家属同意将尸体卖给贩尸团体,他就会安排人接应死者的家属,一旦家属将尸体认领,就会马上被送到贩尸团体的手中。
而且根据“虎哥”的供述,像他们这样的贩尸团体B市至少有十几个,而且他们还有一种“内部渠道”,基本上死者前脚被带回警察局,他们后脚就能收到消息。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这回中年女人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原本以为有菩萨保佑,她再怎么样也不敢乱来,时间久了她自己就走了。没想到就在刚才,我突然听见屋里传来一声巨响,进门就看见观音倒在地上,整个像全都摔成了碎片!”
此话一出,车内顿时安静了起来,连程名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神像通常有神力的护持,寻常小鬼别说动手打砸,连靠近都不敢。
“这房子不能住人了。”这个结果倒是有些出乎柳安木的意料,他思考了片刻,在电话里交代了几个办法,又和妇人约定了上门处理的时间。
“这几天你们就去亲戚家借宿,记住绝对不能去酒店,否则还要出事。”
第66章
车窗两边的景象飞速倒退, 程明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三哥,这家人当初都狠心把他女儿的尸体都给卖了, 现在会变成这样都是因果报应,你现在还要帮他们,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厉鬼复仇这种大快人心的故事谁都愿意听,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厉鬼复仇的代价是什么?”周围的车流慢了下来,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柳安木将车缓缓开进左转车道。
程名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挠了挠耳边的发茬, 他才有些犹豫地开口:“俗话不是说一报还一报, 况且是她父母有错在先, 哪怕到了阴曹地府她也该占理啊。”
“孰对孰错, 等到了阎王殿上自然会有评判。但如果厉鬼主动害人, 那就是坏了阴间的规矩,不出两日,她的名字就会出现在通缉令上。”柳安木扶着方向盘,声音没有半分起伏。
“到时候那些鬼差可不是吃素的,有点鬼差好以折磨犯人为乐,只要犯人被抓回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在,鬼差就能领到足份的赏银。至于被带回来的犯人到底是全须全尾, 还是缺胳膊少腿,根本就没人在意。”
“两年前穿红衣跳江为女儿报仇的‘鬼阿六’,在阴间又被叫“鬼英雄”,可他被抓回地府的时候只剩下一副骨架和一颗脑袋。抓了他的鬼差生剜了他的肉,又领走了两箱赏钱, 就着他身上的肉在‘鹞子街’喝了三天花酒。
程名脑补了一下那画面,手臂上顿时冒出一层鸡皮疙瘩:“难道阴间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自然有,不过规则是给愿意遵守规则的人准备的,阳关大道走的人多,道路宽阔,只要一直往前走,总有一天会看见尽头。可一旦在这条路上迈错了一步,往后就再无回头的可能。”
一股寒意爬上脊背,程名搓了搓手臂,被他手指搓过的地方立刻变红发烫:“我明白了,所以你现在是在救她!三哥,我以前真的错怪你了,虽然你性格坏了点,但真的是一个好人。”
“好人谈不上。”柳安木扫了一眼半空中浮动着蓝色提示框,懒洋洋道:“不过上面那几位最近正好在进修管理学,考核标准里新增了一个‘劝降指标’,一鬼抵十分,算下来比抓鬼划算多了。”
程名:……
果然三哥还是那个三哥,满肚子都是坏水,亏他还真的以为这人转性了!
柳安木自然没听见他的腹诽,随手关掉半空中的蓝色弹框,又从兜里摸出了一串铜钱,单手随便一抹,就从那铜钱串上顺下来了一枚铜币。
铜币上隐约环绕着一股墨绿色的气体,但这股气体非常稀疏,如果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柳安木把车速降下来了一些,握着铜币的右手拇指轻轻一弹,铜币便朝着半空中飞去,刻画着无头人像的一面在半空转了个圈,随即稳稳当当落在了车载小音箱的叮当猫头顶,发出“叮”的一声响。
这一声“叮”就是某种特殊的指令,车里正在播放的音乐陡然小了下来,直到完全停止。程名的注意力顿时被这诡异的停顿所吸引,视线紧紧粘在那枚铜黄色的铜片上。
大概过了四五秒,音响里才传来一道带着明显讨好的声音:“我的主人,您想知道什么?”
周杰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名字,小鬼一旦失去名字,就无法前往地府投胎转世,所以柳安木并不担心他还会耍什么花招:“关于教会,你还知道什么秘密?”
“您要找的那位‘明妃’我见过一次,她被教会安排在了七楼。不过,七楼每天都有很多人进出,有生面孔,也有熟面孔,我观察过这些人,都是一些上流人士,戴的表全都价值不菲。”
柳安木想起在陶小红家里见到的那个神像,那样的东西显然已经超出的鬼的范畴,如果一定要划一个界定,现在的陶小红恐怕更接近于某种“人造神”。不过“人造神”毕竟只是邪门歪道的产物,和“正神”无法相提并论,而“人造神”的神力应该完全来源于信徒所付出的代价,所以陶小红的母亲在向她许愿后,付出的代价就是切肉剖骨之痛。
柳安木又问:“‘明妃’为什么会变成那副神不神、鬼不鬼的模样?”如果只是供人修行,明妃应该得不到任何好处,久之反而会被掏空精魄,而陶小红不仅没有被耗尽阴气,反而变成了半神一样的东西,这的确很奇怪。
“她们当然和我们这些被拘来的小鬼不一样,服侍佛陀,能得到的好处自然也不少。”周杰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羡慕的味道:“佛陀会降临在弟子身上,与弟子一同进入明妃的身体,法修和合之大定,这就是以欲制欲的修行法门。据我所知,明妃与佛陀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佛陀越是强大,明妃的法力也就越高深,所以教会内有不少明妃都是心甘情愿追随佛陀。”
柳安木不由想起解剖室里的那十六具女尸,和周杰所说的完全不同,那十六女尸周身精魄都有油尽灯枯之相,显然是完全被当成了“阴鼎”。而同样是“明妃”的陶小红不仅没有被耗尽精魄,反而还拥有了一种极其特殊的力量,而且观其阴魂,隐隐有入“道”之相。
“难道佛陀真的是一位正神?”
这样一个念头刚在心里刚冒出,就立刻被他否定。色运双空的修行法门源自藏传密宗,其所供奉了神佛多为邪神,所以在修行中需要佐以大量通灵法器(比如人骨、人皮)作为媒介,哪怕这个佛陀真的已经修炼成了真神,也绝无可能在正神之列,而是一个依靠信徒献祭之力而存在的邪神。
这并非没有先例,比如在清朝中期被无数白莲教众追捧的“无生老母”,就是应教徒的信仰之力而生。
周杰讨好的声音继续从音响中传来:“明妃的尸体只经过最简单的防腐处理,尸身并非不腐,所以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新的明妃被送进来。我记得上个月我去为明妃修补金身,有两具明妃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流水,所以这个月教会一定会选出两名新的明妃。如果主人您想进入教会,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柳安木靠在座椅上,摸了摸下巴,那个组织一向谨慎,算起来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能他被当作明妃送进教会,主动权就已经掌握在了他的手里!
想到这里,他伸手将铜钱从音响上拿了下来,翻了个面,反扣在车前,周杰的声音顿时彻底消失,车内又响起了舒缓的音乐。随即柳安木把车停在路边,打通王远的电话说明了情况。
现在已经接近半夜十二点,但王远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时不时混杂着一些争吵,应该是还留在警局加班。听完柳安木的话,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便传来一声打火机点起的声音:“这件事我必须和上层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头儿,749局里可能已经混进了那个组织的细作,现在跟749局通气,只会打草惊蛇。”这个计划必须要有王远的配合,从案发现场到拖回“尸体”都需要警局的布置,无论哪个环节出现纰漏,都可能会引起尸贩子的警觉。
“放心吧,交给我来处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推门的声音,王远像是走进了某个房间,周围也安静了下来:“749局的情况很复杂,每一位成员服役期间都会受到严格的监控,想要背叛组织从理论上来说根本不可能。不过这件事我会直接向高层请求支援,你的行踪也会完全保密。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绝对不能单独行动,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必须等到支援的人赶到再动手。”
“没问题。”柳安木一口答应下来,虽然他答应的爽快,但真到了那一分钟究竟要怎么做,主动权依旧掌握在他的手上,他也绝对不会让机会从手中平白溜走。
“另外还有一件事。”电话那头王远的声音压低了一些,背景音里还传出了塑料袋的声音:“李雪供词里的佛牌还有丁玉菲的画画本都已经找到了。佛牌里面有一颗牙齿,经过技术科鉴定,这颗牙齿来自一位25岁左右的女性,身份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们在丁玉菲的画本里找到了一幅画,这副画所描绘的对象,你和我都不陌生。”
“……是陶小红?”柳安木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
“准确来说应该是‘牙神’。从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这个‘牙神’并不是某一特定的东西,而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精神聚合体,每个被吸引加入到这个精神体内的东西都可以被称作是‘牙神’。”
“李雪在供词中说丁玉菲是被笔仙报复,是笔仙叫她去死。如果丁玉菲在生前曾今向‘牙神’许过愿,那她的死亡就很有可能是‘牙神’收取的报酬,而她之所以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也许正是因为丁玉菲跳楼前已经被‘牙神’所操控,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劝说她去死。”
第67章
紧锁的防盗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随即像是又被卡住,再难以往外挪动分毫。孙晓丽和彭芸都去隔壁市参加同学聚会,本来计划今天赶回来, 却因为一些变故被迫在C市留宿了一晚。
拉开的缝隙又被重重合上,随即传来两声重重的拍击声,紧接着, 程名的声音闷闷从门外传来:
“这破门又不行了!房东到底还来不来修了?”
防盗门背后漆黑的房间里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黄绿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两道微光。又是两声“嘭、嘭”的拍击声, 锈死的门轴终于转动推开,走廊上的灯光照进门内,落在一团毛茸茸的白色上。
“喵。”
白猫站起身来, 抖了抖身上的皮草, 圆圆的眼睛像是两颗绿色宝石, 亮晶晶盯着门外走进来的青年。
柳安木蹲下身, 将仰着小脑袋的白猫抱了起来。白猫极其通人性, 被他抱到怀里,便主动支起上半身,抓着青年前胸的衣襟,将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拱进了青年的颈窝中。
程名跟在后面走进门,看见白猫乖巧趴在柳安木怀里的模样,又不死心地伸手想要逗弄一下,只是还没等他摸到白猫的脑袋, 就被后者危险眯起的竖瞳给吓了回去。
他只好悻悻的收回手:“三哥,怎么连你养的猫也欺负我?是不是你平时跟它说我坏话了?”
柳安木抱着猫,慢悠悠说道:“连只小猫都能欺负你,你难道就没有反思过你自己吗?”
“……”程名剩下的话噎在喉咙里。
他看了看乖巧趴在柳安木肩膀上的白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不甘心的回了一句:“不可能,我平时很有动物缘的,肯定是你跟小白说了我的坏话。”
程名这话说得其实没错,天赦入命之人能逢凶化吉,连天道都对其偏爱几分,吸引几只小动物当然不在话下。柳安木自然懒得搭理他,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客厅,靠近厨房的角落里放着一架冰箱,外壳上乱七八糟地贴着一些冰箱贴。
程名余光瞟过角落里的冰箱,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什么。随即他三两步走道冰箱边,一把来开冰箱门,果然在隔层的最下层看见了熟悉的陶瓷盆。
程名眨了一下眼睛,拿起碗盖,令人食指大动的辣香味顿时从瓷碗里冒了出来。本来已经快要走到沙发边的柳安木鼻子翕动了几下,顿时脚下从善如流地转了个弯。
程名把一锅红艳艳的辣子鸡从冰箱里端出来,又用手煽动了几下,辣油混着鸡肉的香气顿时在整个客厅中弥漫开。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故意叹了一口气。
“看我都给忙忘了,我妈今天一早就给我打电话,说家里做了辣子鸡,她非要给我送一份过来,还说什么要我跟室友一起下点面条当夜宵吃。”
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极其自然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过短短一瞬间,从柳安木身上传来的木香味就盖过辣子鸡的香气,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那还等什么,千万不能浪费了咱妈的心意。”柳安木目光高深地扫过结着一层红膜的辣油。
程名端着一锅辣子鸡,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又凑近往柳安木侧脖颈上嗅了几下。他总觉得三哥身上这股味道有点熟悉,再仔细一想,这味道不是和柏教授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吗!
“三哥,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和柏教授那么像?你偷他香水用了?”
“……”
话音刚落,原本窝在柳安木怀里的白猫身体一僵,随即浑身的皮毛顿时炸了起来。它猛然立起脑袋,那双竖成两条直线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程名的眼睛,就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空气便入一片诡异的沉默,程名挠了挠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一只猫身上看到了明晃晃“威胁”两个字。
片刻后,柳安木懒洋洋地开口道:“哦,他那车载香水挺好闻的,上次我找他要了一瓶。”
趴在他怀中的白猫动了一下,毛茸茸的脑袋拱进了他的怀里,柔软的皮毛蹭得他胸口有些发痒。
——原来是这样。程名松了一口气,注意力又回到了白猫身上。白猫还把头埋在三哥的衣领里撒娇,娇软黏人的模样和刚才凶巴巴的逆子判若两猫。
程名在心中发出一声冷哼,故意将手里的辣子鸡抬高了几分,让辣油的香气一个劲往两个人鼻子里钻,直到听到旁边传来明显的吞咽声,他才抖了几下肩膀,毫不留情地把柳安木的胳膊给抖了下去。
“可惜了。今日心情欠佳,这锅香喷喷的辣子鸡,也只能改天再吃了。”
说罢,他朝着柳安木衣领中的白猫又看了两眼,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一副扼腕叹息的模样。
“……”
“……”
柳安木眨了眨眼,低头看向缩在自己怀里的白猫,碰巧白猫此刻也抬起头,电光火石间,一人一猫对视了一眼。白猫似乎察觉了什么,浑身一震,翻身就想蹿逃出去。
但眼见到手的鸡块就要飞了,柳安木哪会善罢甘休,立刻掏出毕生所学抓猫。白猫虽然很灵敏,但毕竟不舍得真的去咬他,于是在一阵鸡飞狗跳后,白猫终于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只是那张脸拉得更二五八万一样,好像恨不得直接扑上去,一口咬死那个“祸国妖妃”。
此刻,那“妖妃”正将一盆辣子鸡塞进微波炉,转头就看见白猫被拎着送货上门,笑容顿时更“变|态”了几分,嘴里发出反派的标配笑声:“桀桀桀桀桀……”
黑色的影子缓慢将“猫丞相”整个笼罩住,白猫如同一条死猫一样被拎在半空中,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让人不由怀疑下一刻它就会痛心疾首地喊出那句万古忠臣的名言——“陛下,妖妃误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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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后,心满意足的两人和半死不活的一猫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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