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就在他的目光完全被那个“黑脸谱”所吸引时,站在他左手边的男人突然浑身猛地一颤,攥成拳头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是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卫彦心中一跳,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顺着宁昱的目光看去。就是这一眼,他却感觉如坠冰窟,耳边嗡的一声,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在一瞬间结冰。视线一动不动,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从后方黑色大G驾驶室上下来的那个男人。
就算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也掩盖不住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贵气。
男人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身材挺拔,脸上戴着的白色脸谱在灯光微微反射着暗光,红色嘴角向两边上扬到耳根,看上去有些阴险狡诈,但即便是隔着这样一张脸谱,在看见男人的一瞬间,所有人好像都会忽略掉那张狡诈的白色脸谱,在脑海里想象出一张完美惊艳的脸。
卫彦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脸色变得难看:“……卫蔺?”
宁昱他怔怔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指甲掐进肉里,好似连呼吸都觉得压抑。在那一瞬间,巨大的痛苦与悲伤几乎要将他的心脏挤压破裂,从裂口的位置一滴一滴流淌下腥红的鲜血。他踉跄着往前走了一部,差点摔倒,幸好被卫彦眼疾手快地扶住。
这一下发出的动静不小,自然也吸引了对面两人的注意。柳安木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上下在那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身上打量了一圈,那双金银色面具下的眼睛爬满血色,仿佛天地都在那双眼睛的视线中消失,只剩下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那道炙热有难以置信的眼神显然已经触碰到柳安木大脑里的某根神经,他扯了扯嘴角,心里几乎立刻腾起一股相当不爽的感觉。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在自己的伴侣被另一个男人肆无忌惮凝视、打量的时候还能保持若无其事的态度。
柳安木眯起双眼,“啧”了一声,抬头冷笑道:“这是当老子完全不存在啊。”
那道看向柏止的目光在他看来像是嘲讽,又像是炫耀,反正就像是在肆无忌惮地窥视着他的所有物,让他的心里升起一股烦躁。如果不是还有任务在身,他简直恨不得上去揪住对方的领子,低头盯住对方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问问他好看吗?
当然他不能这么做,这个人是跟着王远下来的,身份不明,搞不好也是749局的人。何况在这里闹出太大的动静,搞不好还会引起幕后势力的注意。
于是他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侧身攥住柏止的衣领,迫使柏止微微低下头。紧接着,柳安木仰着头,隔着脸谱面具,和柏止接了个没有嘴唇接触的吻。
这个吻只是简单的碰触,在分开的时候,柏止清晰看见了青年眼底的烦躁,那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夹杂着这某种很恶劣的情绪。青年不允许任何人窥视他藏起来的宝贝,更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的所有物。柏止微微垂下眼眸,面具挡住了他微微弯起的嘴角。
在这一刻那身在黑暗中的妖终于明白,他们就是两头彼此拥有的怪物,以欲望和恐惧将彼此捆绑,注定只能咬着彼此的喉咙,一同陷入那无法挣脱的沼泽。于是他单手环抱住的后腰,隔着面具再次虔诚地亲吻了怀中的青年,就像是虔诚地信徒跪在神明面前,亲吻过神明的手背。
似乎是察觉到了那些偷看的目光,柳安木微微侧过脸,目光落在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愣在原地的宁昱身上。随即,柳安木挑了一下眉梢,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嘲讽的神色。
空气彻底安静了下去,程名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面具后的眼睛瞪得很大。如果他没看错,那个戴着黑面具的是三哥对吧?那个戴着白面具的看着像是柏教授,就算不是柏教授,那里也肯定是个男人啊!
程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揉了揉眼睛,脸上浮现出“见鬼”的神情。到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他竟然看见三哥隔着面具和一个男人接吻?!
面对这“惊世骇俗”的一幕,要说几人里尚且还能保持着镇定的也就只剩下王远了,看着相拥接吻的两个人,他的眼里虽然有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随即便是不明显的赞赏。他这个师弟看着冷冰冰的,像是个冰块,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把人给拿下了。
这个简短的吻一触即分,两人朝着帕萨特走过来,就像刚才做的事只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不过对视上宁昱恍惚、失落的眼神时,柳安木故意盯着他看了一会,才慢悠悠地移开目光。
程名一副没有回过神来的表情,他神志恍惚地看了看柳安木,又看了看旁边目光温柔的柏止。半晌,程名摇摇晃晃抬起头,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突然鬼使神差地抬起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柳安木认真地说道:“三哥,要不你也亲我一口呗?”
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下来。柏止低下头,对着神色恍惚的程名,沉默了片刻。作为一只修行了上千年的妖,他能感觉到眼前的青年对柳安木并没有那种特殊的情感,更不用说其他不该有的欲|念。
柳安木抬起眼皮:“?”
程名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感觉正常兄弟之间……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说完他又尴尬地一笑,有些局促的补充道:“还是我已经落伍了?现在兄弟之间…也能亲个嘴儿表示情谊深厚了?”
“……”柳安有些头疼地扶额,只觉得自己额头上青筋直跳。他突然往前走了几步,揽住程名的肩膀,带着呆滞中的程名往旁边走了两步。
紧接着,他微微将自己身上的衬衫拉下来了一点,露出侧颈上清晰的红印。随即,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草莓印,压低了一点声音:“你TM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兄弟能给你脖子上种草莓吗?”
程名偏过头去看他脖子上的草莓印,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余光不断朝后看:“三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他强迫你?你要是被他威胁了就眨眨眼睛……”
“……”柳安木沉默了大概十几秒钟,大发慈悲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救了,抓紧时间烧了吧,这段时间去兄弟单位火化还给你打折。”
他说完转身就走,程名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转头又对上柏止温和的微笑,程名挠了挠头,又把临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第118章
宁昱精神有些恍惚, 他吃力的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那个戴着白脸谱面具的男人。
他无法说服自己,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给他感觉如此相像的人?这一切虚幻又现实, 以至于他盯着那双漆黑的眼眸,都会不由自主的呢喃:“卫蔺?真的是你吗?”
卫彦挡在宁昱身前,手指不自觉握紧, 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对面的“白脸谱”。即使因为种种因素,那次事故里他们并没有把卫蔺的尸体带回来, 但他非常确定——卫蔺已经死了。
所有七四九局的员工在加入局里的那天起,手臂上都会植入一块生命体征芯片。那天是他亲手检查了卫蔺手臂上的芯片,也是他亲眼看见那绿色的光芒闪烁数秒后, 渐渐黯淡下去, 随即宣誓死亡的红灯亮起……何况被那种东西贯穿心脏, 怎么可能还能活下来?
戴着白脸谱面具的男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面具下的眼睛很温柔, 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你认错人了。”
听见“白脸谱”的话,卫彦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半晌,又恢复了正常。哪怕样貌身形有些相似,但声音却无法伪装,“白脸谱”的声音和卫蔺完全不一样。
只是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的心脏好像紧绷到了极致, 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刚才那些在他心里稍纵即逝的复杂情感。与此同时,他的心里也升起了一股无法反抗的恐惧。
人可以对所有人说谎,但就是骗不了自己。
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确在害怕, 害怕眼前的“白脸谱”真的就是卫蔺。如果真的是卫蔺站在这里,他害怕自己会立刻失去所有追求宁昱的勇气。但这种卑劣的感情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阴沟里老鼠,只能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将宁昱困在自己的身边。
与此同时,站在他身旁的宁昱没有说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戴着白脸谱面具的那个男人。胸口传来刀刮般的钝痛,像是要将那颗死去多年的心脏血淋淋地剖出来。
就在这时从众人身后传来一阵很虚弱的咳嗽,宋清搀扶着一位妇人从七座帕萨特上走了下来,妇人满头的银发梳到脑后,脸色苍白,两只布满皱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但却强撑着保持最后一丝体面。
老妇人的手里捧着一只木匣,木匣的盖子的打开着,从柳安木的视角,正好能看见那盒子里趴着一条棕褐色的蜈蚣,两侧的肢节呈现出诡异的蓝色。而在这条蜈蚣的身下,则有大片黏稠的蓝绿色汁液,而那只蓝腿蜈蚣此刻趴在匣底,头顶的触角一动不动。
更诡异的是,这只蜈蚣的腹部高高隆起来,连外壳都变得晶莹剔透,透过外壳,隐约能看见里面黄色的卵鞘。
老妇人颤颤巍巍伸出手,用指腹在蜈蚣头顶蹭了蹭。蜈蚣头顶的触角微微动了一下,似乎也在回应着老妇人。宋清搀扶着老妇人,随即转头看向王远,沉声说道:“王队,子虫就在这附近。可惜母虫已经把浑身的血液和脏器都吐光了,恐怕接下来已经无法再为我们提供助力了。”
柳安木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匣子里的蜈蚣,没想到那些蓝绿色的液体竟然都是这条蛊虫吐出的血水和脏器。
为了找寻到自己的幼子,母虫不惜吐光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和脏器,只为了能把子虫蜕下的皮全部吃进去。
众人说话间,周围陆陆续续停了不少车。既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带着漂亮小姑娘从豪车下来,也有珠光宝气的妇人挽着年轻俊美的小伙子从几人身边咯咯笑着走过去。
王远顺着这些人前行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漆黑幽暗的隧道出现在尽头的方向,洞口的位置留出了四条安检通道,其中三条并行,另外一条单独设置在最右方。
王远慢慢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只有受到‘邀请’,才有资格进去。”
前面排队的人还有很多,趁着这个时间,卫彦低声对着自己身旁的一名高中生模样的同伴说了句什么。那“高中生”点了点头,从腰包中取出一对手套戴上,随后转身离开,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高中生”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众人身边。他的身形几乎像是撕裂周围的空间走出来,如果不是他主动晃了晃手里的半透明卡片,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到了他的靠近。
“这种没挑战性的活儿,下次就别让我去了,浪费我每天出手的机会。”高中生耸了耸肩,隔着手套翻转着一张半透明的卡片。卡片转动之间,表面显现出一行镭射小字:“安成融合生物学研究中心”。
高中说话的声音很稚嫩,这一点和他的外表相互佐证,这就是一个高中还没读完的小屁孩。
另外柳安木还注意到了一点,这个高中生的小指一直是弯曲的,像是有某种先天的畸形,不过这一点也恰好揭示了他的身份——他应该就正是盗门“祖师”盗跖的后代,为了修习祖上留下的盗门秘法,其门人从小就要锻炼自己的十指,以便在偷盗时一击得手,而常年保持小指弯曲,正是他们修行的独门法诀。
另外这一宗还有非常严格的家规,门人一日之内只能出手三次,否则第四次则必然失手。
“喊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废话。”卫彦毫不客气地接过他手里的卡片,又从随身的腰包里拿出一台像是POS机一样的黑盒子。随着卡片插入卡槽,“POS机”上很快就亮起了黄灯,不过片刻的功夫,就从底部吐出了一张新卡,这张卡从外形来看和放进卡槽里的旧卡几乎一模一样。
宁昱接过卫彦手里的仿制卡,同时将所有仿制卡分为两份。他的脸色依旧有种不正常的苍白,压低了一点声音说道:“新卡的芯片里植入了一种病毒,刷卡之后能迅速入侵系统,生成一份全新的用户信息。”
“第一次破解以后,病毒会在被攻击方系统里自动生成一道后门程序,所以除了第一张仿制卡外,其余所有仿制卡的刷卡延迟都会大幅降低。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第一次刷卡必须有半分钟左右的入侵时间,而且在半分钟内仿制卡不能离开卡机,这段时间很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
宁昱的目光在柏止身上停顿了片刻,随即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一旁的王远,低声道:“通常我们会在第一个人刷卡时制造出一点混乱,从而让病毒顺利植入系统。不过这回的情况比较特殊……我担心制造出混乱,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面对宁昱所提出的问题,王远却表现得很淡定,似乎早就已经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从宁昱的手里接过第一张卡片,转而递到柳安木面前:“后面就交给你了,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
随着王远话音落下,另外三个人同时抬头,目光不定地看向那正接过仿制卡的青年。宁昱也愣了愣神,才慢慢把目光移到那个戴着黑色脸谱面具的青年身上。
新仿制出的卡片还微微发烫,柳安木随便扫了一眼,忽然发现卡片两侧方各有一行小字。这些小字彼此呼应,左右合在一起便是:“三魂六道,本性圆融,周遍法界,湛然常住”。
柳安木摸了摸下巴,有些意外:“法界?”
其文中的“法界”是佛家的说法,佛教以法之所在,称为法界,所以这张卡片上的话应该是一句佛语,而且从字面意思来理解,这句话其实很简单,就是说六道中的三魂融合在一起,共同构成了三界世间的一切万法。
顺着这条思绪想了想,依旧没什么思绪。就在这时,停车场内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比赛将在二十分钟后开始,请各位宾客尽快入场,前往观众席就坐。”
“比赛?”听见广播,众人的脸上都露出意外的神色,谁也没想到这里正在开展一次比赛。
宁昱收回落在柳安木身上的视线,迅速将手里的八张卡片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上,握着手里微微发烫的卡片,每个人脸上的神态都各不相同,宋清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去。
王远朝着隧道的方向看了一眼,拍了拍柳安木的肩膀,示意他走在第一个。
前面排队的人已经少了不少,大概排了十分钟,柳安木就走进了安检机。例行的检查过后,穿着保安服的男人收回金属探测器,退后了一步,示意他将手里的卡片放进验卡机。
柳安木拿出那张仿制卡,卡面反射着镭射的光芒。就在卡面即将插入卡槽的一瞬间,他忽然松开了捏住卡片的手指,卡片顿时就从他的手里掉了下去,落在桌子上弹射了两下,又擦着桌子边缘掉了下去。
青年慢悠悠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抱歉,我没拿稳。”
“……没关系,我帮您捡。”负责安检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弯身将掉落在脚边的卡片捡了起来,重新递给对面的青年。可就在他和青年指尖相碰的一瞬间,男人突然感觉一股凉气陡然顺着手臂爬了上来。
紧接着,他的两只瞳孔骤然缩小,身体向前倾斜,手臂无意识地颤抖着,两只眼眶中眼球不断上翻,就像是癫痫发作,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不过这样怪异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短短两秒后,那名保安的身体就僵硬在了原地。黑色的丝状物缠绕上了他的眼球,他直愣愣地盯着青年的眼睛,半晌缓慢而僵硬地把手臂放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张半透明的卡片也慢慢没入了卡槽。
第119章
卡槽上方的红灯亮起, 紧接着又猝然熄灭。青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面前穿着安保服的男人,就像是在打量自己的作品。男人眼眶中的黑色丝线纠缠着眼球,又像是某种油状的物质, 覆盖在眼珠的表面。男人悬在半空中的手微微颤抖,因为无法正常呼吸,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啪!”卡槽上方的红灯在经过激烈的挣扎后终于彻底熄灭, 代表通过的绿灯随即亮起。
男人微微歪着脖子,像是中风的嘴角很费力地向上扯了扯。他僵硬地伸出手臂, 用手心夹住卡槽里的卡片,把卡片一点点拔了出来。僵立了几秒钟,他慢慢把掌心里的卡片朝着面前的青年递过去。
柳安木慢悠悠伸手接过, 就在二人指尖相碰的一瞬间, 周围的空气发出了一声不明显的气鸣, 紧接着就有数条黑色的丝线从男人的眼眶中被抽离, 顺着他的手臂, 争先恐后地钻进了青年指缝中的那枚铜钱中。
男人登时像是被抽干了气的皮球,两颊迅速凹瘪了下去,面色透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白。他浑身打了个哆嗦,只觉得两眼发黑,大口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角滴落下来,砸在面前的木桌上。
这样的情况柳安木早就司空见惯了, 被恶鬼附身的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再次清醒过来时,就会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甚至严重者还有可能因此而病上一场。
男人双手悬在半空中,眼神还有些迷茫。他缓慢转动着酸涩的脖颈, 视线先是落在自己悬空的双手上——刚才他在干什么来着?哦,对了,他正在工作。副院长专门交代过,这次比赛院长会来检查,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爬满血丝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转,瞳孔涣散又再次聚焦,随即落在亮着绿灯的卡槽上。
显示灯是绿色,那应该放行……奇怪,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太累了?各种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挤来挤去,他恍惚记得是这位客人的卡片掉到地上,所以他主动捡起卡片还给客人……
没等他想出个结果,客人就已经走到了扶梯口。保安只好暂时清空了自己的大脑,将手按在右边的控制器上。就在他即将按下控制器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的看向卡槽边的显示器。
顿时,他瞳孔缩小,浑身打了个激灵,陡然抬头看向那道背影:
“等等,您真的是‘李秋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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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的黑暗几乎将青年的身影吞没,几步之遥,卫彦脸色迅速由白变青,捏紧手心,心想坏了。
即使仿制卡是以目前最先进的技术所合成,但是合成身份信息的过程完全由程序控制,通常默认的次序是先男性再女性,但是假如卡机内部的设定被更改过,那再一次使用的时候卡机就会默认按照上次的设定。也就是说,如果上次使用卡机的人将女性设置在男性前面,那么再次生成的卡组里第一张卡片默认身份就会是女性。
所以现在九张卡组里,有两张卡的性别信息被程序调换了!其中性别为女的那张卡落在了青年手里,而另一张男性卡则被交给了宋家那位老太太。这一切都怪他刚才一直在分神观察“白脸谱”的一举一动,疏忽了将卡机恢复成初始设置,这才导致了这么大的漏洞!
……
背对着众人的青年身影大半陷在黑暗中,剪裁精良白色衬衫在底部做了一点收腰的设计,高档布料贴合青年的腰侧曲线,勾勒出一截劲瘦的腰身,但肩背上的适当放量又恰到好处地弥补了青年身材上的单薄,使得青年看上去既有青年人独特的清减,却又不失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他微微转过头,半边面具黑色线条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但从跟这个角度来看,青年下巴的线条十分干净,甚至几乎有些瘦削的感觉,苍白的脖颈陷入到衬衫拉开一颗扣子的衣领中,隐约还能看见侧颈上残留着的暧昧红痕。
他似笑非笑地抬起眼皮,面具后那双漆黑的眼眸盯住喊住他的保安。片刻后,从面具后发出一道轻飘飘的女声,有如丝绸一般,仿佛还带着脂粉的香气:“不是我,难道是你吗?”
那道娇媚与高傲并存的声音瘙过耳膜,保安就仿佛触电了一样,直接傻愣在了原地。
细小的电流顺他的后背一下窜了上来,他的耳朵陡然红了个透彻,随即喉结也飞快地滚动了一下,视线不由自主地下移,落在“女人”胸前那鼓鼓囊囊的衬衫上。哪怕“女人”并没有完全把身体转过来,他却已经在脑海里想象出了“女人”胸前的丰满。
还没来得及在脑海里YY一番那究竟是该多么柔软的触感,他面前的卡槽就忽然闪烁了一下,紧接着,绿灯熄灭,又再一次亮起。后知后觉地抬起头,保安陡然对上了一张咧着腥红笑容的“白脸谱”,面具上的笑容十分夸张,几乎快要咧到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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