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第22章

作者:两仪式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近代现代

“在天台呆会就回去,爷爷等着呢。”接下来是个男声,这声音!我还没等动作他们就从门外进来了,李渭然穿着半袖的商务休闲装。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穿着浅绿连衣裙的姑娘,很漂亮的一个姑娘,不比我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大小明星差。不过这姑娘和那些小明星一看就不是一路的,她在李渭然面前一点也不卑微,骄傲的昂着头,应该也是大家千金。

我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李渭然。6年之后我已经变成了糟糕的大人,这样直白的展现他面前,一点伪装也没有,我怕他会失望。夹在手指间燃了一半的香烟,掉下来,戳道我的白大褂上,直直的掉了下去,以前没发现香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我里面就穿了个棉T恤,一下就打透了,烫的我一哆嗦。手臂从栏杆上滑过,身子不自主的往后倒。失重的感觉让我头皮都麻了,就那么一瞬间脑子都空了。电影里总说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想起来自己最亲的人,最难忘的事情什么的,全是扯淡。刚才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要从天台上掉下去的,脑子真的什么都没有,除了恐惧,连尖叫都不会。

恐惧只是一瞬间,因为下一刻我的头就磕在栏杆上。这么高这么密的栏杆人根本掉不下去。不过刚才失重的一瞬间真的吓傻了。我跪在地下,后脑传来的钝痛让我清醒过来。为什么每次见到李渭然我都那么丢人呢,就算没有办法做情人,我也想给他留个好印象。

听到刚才那个女孩子压抑的笑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滑稽透顶了。她这么憋着笑真是难为她了。如果这个女孩是李渭然的新女朋友,那么他这次眼光真是好多了,换做以前那些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姑娘早就放声大笑了。不对,应该是先大笑一会儿,然后察觉到李渭然在这,立刻捂上嘴,改成不露齿的微笑。

我把掉落在脚边的烟头捻灭放在口袋里。撑着膝盖想要站起来,李渭然却快了一步,他握住我的手臂一用力把我提起来。他的手很凉,手心还有细细密密的汗,刚才那么一瞬间也吓到他了么。我抬起头看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在我印象里李渭然一直是一个爱闹爱笑的人,他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看来我记忆里的那个少年真的汩没在时光里了。现在这样成熟稳重的李渭然让我觉得陌生,却总想接近他,也许是因为我的不甘心。

“医生,你没事吧?”那个女孩子也凑过来。“对不起啊,我们没有想到天台上还有人,刚刚吓到你了吧。”

“没事,没事。”我在身上拍了拍,“不怨你们。我还有事先走了。”我低着想要快步走开,李渭然捏着我手臂的手却没有放松,察觉到我的挣扎,他楞了一下,随即松开手。我立刻跑了出去。从阳台出来,我没有做电梯,直接跑了下去,心一直跳的厉害。

回到科室之后,又缝了两个头皮我才慢慢静下来。以后我见到李渭然可不能在这样了。他能做到镇定自若的面对我,为什么我要慌慌张张的呢。这样不好。

今天钱教授在住院部特护那边,他接诊的一个病人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因为我是他的学生,主任就让我给送过去。忽然想起来,上次来医院的时候听王天一说李渭然是来看他爷爷,今天又看到他,估计还是他爷爷的事情。这次去住院部,不知道还能不能碰到。如果碰到的话,我一定要冷静。一路上,我在心里把万一见面要说的话都想好了,结果因为想多了,电梯还没到我就下了。在楼里转悠了一圈才发现特护病房在楼上,就一层了也没有必要坐电梯,我直接从楼梯上爬上去。刚刚拐了个弯就看到刚才在天台见到的那个姑娘推着一个轮椅站在在楼梯口,轮椅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李渭然的爷爷,两人有说有笑的,这么看起来状态很好,这一层的特护病房里的大都是神经外科的病人,说白了就是脑子有病。看他这样,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

姑娘忽然喊了声渭然,我仰起头看了看。果然李渭然从那边走过来了。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自然比和老头子在一起兴奋多了。她笑着就要迎过去。我正在酝酿情绪,准备等下见到李渭然的问候语。谁料她转动轮椅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楼梯,轮子带着老人就这么沿着楼梯掉了下来。

“啊!!!!!!!!”整个楼层都响彻着那姑娘的尖叫声,她这么大的嗓门万一惊到病人怎么办,还好着是神经外科负责的病房,如果是胸外科,住一群心脏病患者,她这一嗓门能过去好几个。

“别喊了。”我声音都颤了,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疼。如果我不当医生,完全可以好好训练当个体育生什么的。这反应力和爆发力真是绝了。就在轮椅掉下来的时候,我把手里的资料一甩,硬生生给扛住了。老头加上轮椅少说有两百斤了全都压在我肩膀上,这么大的冲力我愣是给扛住了,连腿都没抖。

第54章 …

老爷子从我肩膀上拿走的时候,我连喘气的劲都快没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他连人带椅子一起拖上去的。我一动不敢动,用尽所有的力气在支撑。肩上的力气卸下来的一瞬间腿立刻就软了。靠着扶手就瘫了下来。肩窝那就像被人砍了一刀,是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疼。

“叶深!”李渭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他伸手要扶我,刚刚托起胳膊,肩膀牵动的疼痛让我差点把舌头咬下来。

“别,别碰我,卧槽!”肩膀那只要一动就要疼的让我脑子发懵,我依着楼梯坐在地下,不敢使劲喘气。“我没事,你去看你爷爷吧。老人经不住吓。”

“你等我会,我马上回来。”李渭然沉吟了一下,迅速跑上去。我坐在那一动不敢动,连头都不该抬。只听到他对着刚才那个姑娘喊了一声,让她来照顾我。姑娘应了一声,立刻跑了下来。

“医生。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这姑娘都快哭了,伸手就要来拽我。

“别动。”我喊了一声,姑娘吓了一跳,一直忍着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你别怕,先把地下扔的那几个文件夹捡起来。”

听了我的话,她赶紧去捡我扔在地上的那几个文件夹。“然后呢?”

“你拿着这个文件夹,上楼,左传,第二个门或者第三个门。找一个姓钱的老头,戴眼镜,秃顶。然后和他说叶琛要不行了,赶紧找个担架过来。”

“好,我这就去。”她拿着文件夹转身跑开。

没多长时间,我就听到钱教授的大嗓门。他今年带的这3个研究生里面,我是最得他心的。大家的成绩都差不多,但是我和他们两比,特别听话,钱老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一般说这个岁数的年轻人都有点血性有自己的主张。可是我愣是一点主张都没有,只要他高兴我怎么着都行,不把他哄高兴了,我什么时候才能上手术台。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小琛啊,你这是怎么回事。”钱老带几个人跑了过来,跟在他身后那两个男人是我师兄,是钱老带的博士。他手在我身上挥舞了一会,楞是没敢动。

“回头我再和您说,我这是见义勇为。”我有左手握住钱老,咬着牙把话说出来。“我锁骨好像骨折了。”

“你们快去给我找担架!”钱老回头冲师兄们喊了一声,他们立刻就跑开了,特护这里的护士大多都是女的。只有几个男医生。我一直就觉得住院部的人员配备不合适。除了小姑娘就是大妈,真有点用力气的地方一个人都指望不上。

担架很快就抬过来了。钱老稳着担架,两个师兄一个拖着我的背,一个拖着我的腿喊着一二三把我送担架上。他们的动作很轻,但是我还是疼的直抽抽。又来了两个护士,推着急救床过来。师兄们把我连人带担架一起放到急救床。直接推到电梯那。

“老师您留着吧,我没事。孙哥陪着就行。”我在两个瘦弱的师兄里勉为其难的选择了一个壮实一点的。“张哥,你赶紧拽着老师。”

我真觉得自己的毅力不是一般的强大,都疼成这样了还能清晰的规划。还是对我来说,能打乱我思绪的从来不是疼痛。

“孙哥。”我看向陪着我的师兄,“你从我左边口袋把手机拿出来,给胡一刀打个电话。就是和我特好那个东北小伙子,让他来看着我。”都交代好了,我放心的闭上眼睛。和疼痛对抗需要很大的精力。

一直躺在急救床上,任由他们推着我。头昏昏深深的,但是不断传来的疼痛又让人清醒过来。我今年绝对的犯太岁。闭着眼睛咬着牙,这感觉真太销魂了,我一辈子忘不了。当年我爸犯浑拿酒瓶子呼我的时候都没这么爽。

折腾了半天,直到进了手术室,打了麻药我才挣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胡一刀那张大脸,他整个人都包在绿色的无菌服里。胡一刀是胸外科的,难不成我还伤到心肺了?!

“不是吧哥们,你怎么来了。你是胸外科的别来这吓我。”

“你还有劲贫,就代表没事。别怕,就是锁骨骨折了,我进来陪你。”胡一刀退后了一步,让麻醉医生给打上麻药。一共打了两针,分别在脖子和腋窝,臂从麻醉。麻药注射后,疼痛一点点消失,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按理说,医生手术前都要和病人说说话,让对方放松下来。不过看到我是本院的学生,他把这些都过了,直接动刀。

“老胡,你外面等我。太血腥了。”也许是麻药的作用,我有点大舌头。骨科的手术算是各种手术里最恶心的。我真怕胡一刀又一个礼拜吃不下红肉。

“这么多年了,我还能怕这个。你老实躺着,兄弟就在这守着你。”胡一刀不在说话,退到后面去,但是我只要睁看眼就可以看到他。整张脸就露出那么一双不大的眼睛。

医生打钢钉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传来的震动。在自己的骨头上打钉子,想想就觉得慎得慌。手术进行到一大半,忽然疼起来。原本只是一点点,结果疼痛越来越清晰,局麻就是这点不好,麻醉的不彻底。

“你叫叶琛是不是,再忍忍,马上就好了。很快就可以缝合了。”医生察觉到我不自觉的抖动开始安慰我。你现在终于想到要安抚病患了。

“大夫,再给我来针吧,扛不住了。”这疼的就和活剖一样,赶上满清十大酷刑了。我忍了一会儿,实在是不行了。

“不能二次麻醉。你是党员么?”

“是。”

“想想江姐!”说完,医生用镊子夹起针别开始给我缝针。

我紧攥着被单的左手忽然被人握住,隔着乳胶手套,只能感到模糊的轮廓。应该是老胡。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劲捏他,等手术结束的时候左边手臂都麻了,正好和缠着纱布的右臂遥相呼应。护士给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送到病房。

我闭上眼睛歇了一会,和我十指相握的手也松开了。平时看别人躺在那被做手术,轻松的不得了。现在换成自己才发现,手术就和打场硬仗一样。以前上高中的时候跑完一千米都没虚成这样。

垂在病床变的左手,又被人握住,和刚才的触感一样。“老胡啊,你看你瘦的。手指头都细了,回头去我家给你炖锅排骨。”

“我没瘦。”胡一刀应了一句。我睁开眼睛看到他站在我右手边,正抱着双臂看缠在我胸口的绷带和夹板。等等!抱着双臂,那么和我十指相握的是谁!

“阿深。”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听过人叫我阿深了。从我妈走了之后,李渭然离开之后。那么多年了。我慢慢的转过头,李渭然坐在我走手边,安安静静的看着我,双手把我的左手包住。“阿深。”

“哎。”我应了一声。忽然有种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的感觉。李渭然松开我的手,抬手覆盖在我额头上,手指伸到到我的头发里,就像很多年前一样,用这种笨笨的方式安慰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但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那种陌生的感觉忽然就消失了。

“疼么?”

“疼。”

“你别想就不疼了。”

“能不想么,我把你肋骨打折了试试。”

“对不起。”

“你应该说谢谢。不是我,你家老爷子可没好。”

“谢谢你。你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先把医药费给我报了。”

“行。要什么都给你。”

“叶子。”胡一刀很不和适宜的插了一句。我和李渭然的对话,任谁听起来都有点逻辑混乱。“你这怎么了,麻醉把脑子麻坏了。”

“老胡,我可以瞑目了。”

“呸,呸。别说丧气话。”

“老胡,这没什么事了,跪安吧。替我向学姐问好。”我又哼唧了一声。胡一刀冲我扬了扬拳头。“忘恩负义的东西,下次出事甭指望我能可怜你。”胡一刀白了我一眼离开了病房,他一定认为我是体贴他所以让他先回去,可我只是想和我的初恋情人,那个叫我阿深的人单独呆会。这么说来,我还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出事的时候,急吼吼的把哥们喊来,这头初恋情人一刷新,立刻把他抛弃了。

“那小子和你很熟?”病房里就剩下我们俩。

“同居了6年。”话音刚落,李渭然的脸立刻就青了。我赶紧补了一句。“睡在我下铺的兄弟。”

“他和你感情还挺好啊。”

“想什么呢,人家是直男的。”

“我还是直的呢。”

“再扯,隔我这撒谎,你也不带脸红的。”

“我还真就歪了你一人。”

我和李渭然有一句每一句的拌着嘴。那个记忆的少年似乎就在这么一瞬间回来了,25岁的李渭然和18岁的李渭然重叠起来,他还是那个他。

第55章 …

我有好多话想和李渭然说,可是医生嘱咐手术过后要好好休息。李渭然让我躺着,他说给我听,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我让他凑近点,我想听他喘气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李渭然的声音有很好的催眠效果。以前他在我家留宿的时候也是,即使是他的呼噜声也可以让我安然入梦。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已经是清晨,大概只有四五点的样子。这间病房里只有我自已一个人,却有三个陪护。虽然没有带眼镜,但是还是可以从轮廓里清楚的分辨出来他们是谁。不知道我爸和吴青峰是什么时候来的。李渭然还趴在我左手边,我爸趴在我右手边,吴青峰很可怜的被挤到床脚了。

不敢动胳膊,怕牵着到肩膀。轻轻抻了抻腿,吴青峰抖了一下醒过来。

“哥!”他迷迷糊糊的看着我,楞了一会,很快就清醒了。他嗓门大,话音刚落,我爸和李渭然也醒了。

“哥,你好点没?疼不?”吴青峰揉了揉膝盖站起来往我这边凑。他想从李渭然那插过来,不过李渭然忽然很不合时宜的伸了个懒腰,这货绝对是故意的。没有办法,他只好绕过我日益丰满的老爹跨了好大一个圈过来。倾着身子看我肩膀。

“能不疼么。你可别离我这么近,看着吓人,万一压我肩膀上,我还得再挨一刀。”

“琛儿,你嗓子怎么哑了?”我爸揉了揉眼睛看着我。

“睡一宿了,没喝水。”我清了清嗓子回应道。

“爸给你倒点水去。”

“叶叔,你不用动。”李渭然忽然站起来拉了我爸一下,紧接着一瓶插着吸管的矿泉水就送到我嘴边。“阿深,喝水。”

我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不敢再喝了。因为我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的生理问题该怎么解决。水喝多了就想去上厕所。虽然再场的3个人除了吴青峰都见过我裸体,但是让我还是没有勇气泰然自若的在他们俩得监视下脱裤子上厕所。

“再喝点。”李渭然把水又往我嘴边送了送。

“不喝了,不喝了,不渴。”我摇了摇头,动作大了点,牵扯到肩膀,疼得我呲牙咧嘴。锁骨受伤不能平躺会压迫骨头,要用棉被垫起来侧躺。所以我现在整个人都是面对李渭然的,要看我爸他们还得歪脖子,很费劲。“爸,你来这边吧。我这么扭着脖子看你很费劲。”

吴青峰和我爸又板着椅子转到李渭然身边,吴青峰刚刚占到的好位子又没了,又被挤到墙床脚。他看着我,一脸委屈。不是哥不疼你,这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男人,只能把你排后面了。

“行了,你们这也别守着我了,自行玩耍吧。”我扫了扫坐成一排的三个男子。还是按高矮个排序的,真逗。肩膀上的疼痛也少了不少。

“臂丛麻醉可能会影响到呼吸肌,不守着你我不放心啊。”

“那也是10小时内的症状。”我冲着我爸一乐。“你懂的我也懂,别吓唬人。别以为我现在和小时候似的,你说看电视超过5个小时眼睛就会变近视我就信你。”

“10个小时是到今天凌晨两点。”李渭然忽然插了一句。我又看了看他们,果然一个个眼睛上都有着黑眼圈。想来昨天晚上为了我都没睡。

“对不起。”我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家人添麻烦,现在看来添了好大一个麻烦。“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李渭然和我爸一起伸手过来摸我的头,被李渭然一挡,我爸够不着,最后手晃了晃竟然在我腰上摸了一下。我腰很怕痒,差点抖起来,还好李渭然一把按住我。

“叶叔,阿深腰怕痒。”看我不都抖了,李渭然松开手。我爸的脸色现在可以用变幻莫测来形容了。被别人告知自己儿子的身体习惯,而且这人还是个男的。怎么想都会觉得奇怪吧。

“哥,你饿了么。我给你买吃的去。”

“我没刷牙呢。”

“小青,你别理他。”我爸白了我一眼,“都骨折了还不老实,回头顿顿给你买包子吃,韭菜鸡蛋的。”

“我谢谢你啊,你真是我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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