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小陌
凌河自己绝不亲自动手,有多远离多远。
凌河很多时候是用行动表明他孤傲倔强的立场。他不喜欢与任何人发生不必要的身体接触。但凡不是小刀,都给我滚远点儿!
凌煌重新坐成人样,自己整理好衬衫,恢复气定神闲模样,反而替养子解释:“严先生不要见笑,小河就是这个脾气呵呵,从小被我宠坏啦。他总之没有弄死我,我应当感激他这些年对我的体贴、仁慈和宽宏大量,我们平时相处很好,他很孝顺我,我们和谐得很呐哈哈哈!”
凌河被恶心得抖了一下,不能忍这个神经回路不正常的家伙。
……
一阵海风吹进仓库,总算在闷涩气氛中注入新鲜的空气,让每人都得以喘息。
当初戚宝山教导干儿子,江湖险恶切勿轻信人心,凌煌或许就没死,那父子俩多年来一直在一起。戚爷竟然就说中了。
凌河面露难堪,调头走开。
严小刀不由自主一臂将人搂过来,迅速吻一下凌河的面颊:“以后没事了,都过去了。”
“你难以理解和接受吧,觉着我无情无义吧?”凌河突然开口自我剖白,怔然望着他,“……凌煌他毕竟救了我。”
严小刀第一次听凌河坦白这段诡异的养父子关系。
“凌煌在我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时候,拯救了我。他当年在燕城运筹人脉关系,使了一些办法,救我出了那个火坑,将我收养。当然,美其名曰是出钱出力暂时‘圈养’,养到十五岁能用了保证奉还,再送回去。凌煌带我离开燕城去到南方,就没打算再把我还回去,他筹划秘密送我至国外生活,不久之后就出了陈九那件劫案以及后来一系列变故。”
严小刀恍然:“是这样?”
“呵,假若没有凌煌当时的善心义举,我就是又一个麦允良、易寒、卢易伦、贝嘉鸿,我已经一无所有,孤苦无依,上了名单绝逃不出那个悲惨命运。我最终竟然侥幸逃了,逃到外面,一定让那些人愤怒至极歇斯底里。所以,我确实应当开口喊凌煌一声‘大恩人’,尽管他救我也没安几分好心!”
凌河话音未落就被远处支棱着耳朵的凌煌打断。
“咳——”凌煌赔上一副惨兮兮的笑脸,“我都是一番好心,你可是我后半辈子的心肝儿啊小河!”
“变态。”凌河爆出掷地有声的两个字。
凌河随后无奈地对小刀飘出一句话:“你干爹即便曾经是个手上沾血恶贯满盈的杀人犯,你终究对他不忍心,因为他也救过你一命,给了你日后一条生路,对吗?”
心肝被剜走的滋味对任何人都不好受,凌煌先生此时心境,估摸也跟戚宝山投海时一样的有苦说不出。他的心肝?凌河现在从身到心都是严小刀的人。戚爷如果这时候能从码头水里爬出来,这对老基友一定很有的聊,很值得彼此抱头恸悔痛诉衷肠!
也是有意思,凌煌似乎很惧怕凌河,父子之间相处姿势就是单箭头的跪舔。凌河一个好脸色都不给,凌煌费尽心机赔笑哄着这臭脾气的养子。
第一百一七章 披肝沥胆
无论如何, 凌煌终于回来, 在这样的时刻现身绝非偶然,下一步要做什么?
假如这人也是为复仇大业筹谋已久, 怎么可能不现身。
鲍局长前日提及的, 隐藏在凌河“身后的那个人”, 显然指的也是凌煌。网上那些乌烟瘴气但攻击性明显的爆料帖,操纵笔杆的就是幕后这位精明狡诈运筹帷幄的老凌先生吧!
仓库大门虚掩着, 外面远远地传来一阵嘈杂, 仔细听就是通行车辆受阻戒严、警方队伍集结的声音,海湾上空警笛盘旋……准备强攻了?
凌煌抬起带有金属光泽的眼皮, 眼底射出精明的光线, 与凌河视线一对, 暗含了某种默契。
凌河这一早上都心事重重,只是严小刀误以为这种沉默和沉思是因为昨天某些令人难受的威胁照片。
凌河这时突然递上手里的纸包:“给你干爹买的栗子。”
纸包栗子仍然冒着热气,散发家乡的香浓味道。凌河刚才耽搁挺久,就因为那家老字号生意兴隆, 太火了, 队伍排了一站地。
“小刀, 帮我剥两个栗子吧。”凌河随口说道。
凌先生平时提这种小要求很平常,严小刀不假思索拿出几个栗子,牙齿轻咬开,在手里剥了。
他把一颗剥好的栗子塞到凌河牙齿间,低头拿第二颗。
凌河手起刀落,当然是以手代刀, 一掌劈在严小刀右耳后面脆弱的穴道!
严小刀“嗯”了一声,被身边人暗算猝不及防。一颗剥好的栗子崩飞出指尖,被凌河收走,默默放进嘴里。
“凌河你……”严小刀吃惊。
“哦!……”毛致秀一回头就瞧见这一幕,摇头叹息,不长记性的男人啊,这两口子又掐架动手了。
严小刀只是片刻几秒钟的身躯脱力,就被凌河抱起,直接抱到仓库后面的隔间,再将他双手反铐,与一根铁杠子铐在一起!
“凌河你等等,你要干什么?”严小刀顿悟,然而此时双手背铐着被迫坐到墙角,动弹不得。
“小刀,别怕,别乱动,你在这里待两三天,等我解决掉这些事。”凌河轻声说,顺手拖过一条毛毯,给他后腰垫得更舒服些。
凌河一开口就是借走“两三天”。
“毛毯垫在下面,垫软一些,我怕你坐硬地上屁股疼。”凌河说话荤素不忌,惦念凌晨时的万般恩爱柔情。
严小刀还他妈有心思关照自己屁股疼不疼?他眼眶冒火,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不成,你不准去!古耀庭心黑手辣胆大妄为此时一定设了陷阱埋伏就等着你自投罗网!你现在贸然露面你就是愚蠢,小河……”
“我去向那个人求证,我母亲究竟怎么死的。”凌河平静望着小刀,“你不用担心,我能对付他。”
“凌河!!”严小刀面色遽然涨红,是真急了,眉峰、眼眶和嘴唇都在颤栗,“我不准你去,你敢去?!”
凌河凑上前吻住严小刀,堵住更多絮絮叨叨的废话,细致温存地吻了一遍。
这条路注定一个人走下去,绝不会连累了你。
“小刀,我是恶人,总是对你下黑手。”凌河吻着,万分钟情地拨弄小刀的眼皮和嘴唇,“小刀,是我把凌煌弄成残废。”
“……”严小刀惊愕无言。
“当初,他给我膝盖里注射了药物,那些东西会侵蚀骨膜,导致骨骼无力肌肉萎缩,他想让我永远变成瘸子,永远留在他身边……幸好他挨整被人弄进监狱,他原先那几名忠实的家仆把我弄出国外,我治好了腿。后来凌煌再回来时,我使诈算计了他,我对他做了同样的事。”
严小刀听着这些残酷离奇的故事,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