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悍屠户太旺夫 第32章

作者:发病中 标签: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甜文 科举 逆袭 古代架空

柳天骄跟他碰了杯,然后一口饮尽,“我等着。”

卫文康被他的豪气感染,也将杯中的酒一股脑灌了下去,然后就捂着喉咙咳个不停。

柳天骄忙放下杯子过去给人拍背,好笑道:“你跟我学做什么,我从十来岁的时候就开始偷我爹的酒喝,别说你,就是杜大爷喝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呢。”

卫文康还在那逞强,“我就是喝的少,咳咳,以后多喝几次就行了。”

“行行行,你最行。”柳天骄嘴上这么说着,后头却是特意把速度放缓了。两人吃几口菜再抿一口小酒,好不惬意。

只是卫文康的酒量没有他的嘴巴硬,一顿饭吃完,起身的时候整个人都晃了晃。

柳天骄扶额,只能又半抱着把人放到了床上。“你睡吧,我去把桌子碗筷收拾了。”

本来闭着眼没什么反应的人,这会儿却是一把将人拉住了,“一起睡。”

“大爷,你三岁小孩呀,还要人陪睡?放开。”柳天骄说着去掰他的手。

某人拉着衣服的手却是更紧,“不放,一起睡。”

柳天骄无法,只能顺着人躺下,“睡睡睡,怎么喝醉酒这么磨人呢,就你这酒品,以后再不准喝了。”

没想到某人还是不满足,微微睁着眼睛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然后就一个劲儿地往柳天骄怀里拱,嘴里还嘟囔着,“热,好热。”

“大冷的天你热个屁。”柳天骄反手把人钳住,佯装凶他,“赶紧睡,再不老实把你扔出去喂狼。”

“热,睡不着。”喝醉酒的人哪里老实得下来,闻言倒是把人拱得更凶了。

柳天骄感觉到自己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几下,低下头仔细一看,脸刷一下就红得跟猴屁股一样,“卫文康,你给老子滚远点。”

“不滚。”那人像是尝到了甜头,动作反倒是越发大胆。

第47章 美梦

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柳天骄一把将人推到另一边,然后“砰”一声跳下了床。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男子汉大丈夫,不打小孩不打醉汉, 我忍。”

今晚这个床是睡不下去了, 柳天骄干脆把铺盖收拾了一下, 睡到了他爹的屋里。只是这口气哪是那么好咽下去的。想他清水村一介悍霸, 居然叫卫文康一个文弱书生占了便宜。

柳天骄越想越来火,又回到自己那屋, 见醉汉已经砸吧着嘴睡得香甜,对着人狠狠比划了一番。

要怎么收拾这人呢,干脆把人拎起来打一顿?不行不行,他每日都要去镇上念书呢,要是打狠了去不了耽误功课怎么办,这么好的秀才苗子,可不能叫自己掐死了。

再说他平日里多端方有礼的一个人啊, 今日也是喝多了酒的缘故, 自己如此斤斤计较不是显得小气?

柳天骄思来想去, 终究还是下不了死手, 只好对着卫文康那张俊俏的脸, 把它弄扁搓圆的, 倒也有些趣味。

别管柳天骄怎么纠结了一夜, 某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倒是神清气爽, 还跟柳天骄说:“我昨晚做了一个美梦,就是醒来后怎么都记不得了。”

柳天骄瞧着他那张微微肿胀的脸,有点气愤又有点心虚,“不记得就算了, 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可那个梦应当真的很美,我醒来后总有一些怅然若失。”

柳天骄皱眉,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你那梦究竟是关于什么方面的?”

卫文康蹙眉,细细思索了一番,“确实是记不清楚了,大概是吃了什么东西吧,小小的、红红的,味儿特别好。”

小小的红红的,他可真是会形容。柳天骄手指上的关节啪啪作响,满脸狰狞,“卫文康,老子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卫文康奇怪,“不就是做梦吃了点东西嘛,你激动作甚?”

柳天骄浑身上下都是寒意,“我就乐意激动怎么了?再说下去我不介意再激动一点。”

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跟要吃人一样,卫文康默默闭嘴。罢了,君子曰,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是君子,要识时务。

侥幸考进了前五十名也没有改变卫文康现在还是一个白身的事实,庆祝完了,早上又照例帮着干了会活,卫文康收拾东西去了私塾。

柳天骄却是嘚瑟起来了,从镇上回来,一路上好些人主动给他打招呼。

“骄哥儿,听说卫小子这回得了县老爷的奖赏,是不是真的呀?”

“还赚了十两银子是不是?老天爷啊,十两啊,一家人撅起屁股干一年也挣不到啊,人家考个试就一天的工夫就到手了。”

柳天骄微微扬了扬唇角,喜悦又不会显得过于嘚瑟的样子跟卫文康像了个九成九,“侥幸侥幸,不过才正经念了几个月的书,谁能想到他有这么好的运道呢。”

“是哟,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卫小子到私塾念书还没几天呢,真是了不起。”

“以前是谁说人家卫小子念书不行来着,人家那是没找对路子,你看现在拜了王夫子为师,稍微一点拨就有大出息了。”

“可不是,还是骄哥儿有眼光,一下就挑中这么个好苗子,以后就是跟着享大福的命。”

柳天骄摆摆手,“瞧婶婶麽麽们说的,我和他成亲不过是听我爹的话,有眼光的是我爹。”

“就是就是,柳老大多有成算的人啊,人也仗义,可惜了。”

“是啊,我现在还记着呢,那年发大水,我家孩子掉到了水里头,几个浪扑过来,脑袋都瞧不见了,我一边哭一边想,完了完了,这孩子八成是活不了了。然后你们猜怎么着?柳老大一个箭步冲过去,拿着个竹竿就把人捞上来了,接着几息的工夫把呛进去的水倒出来,孩子哇一声大哭,屁事没有。”

她讲得精彩,周围人听得认真,不时发出一声惊呼,都倒柳老大是个有本事的,仁善。

柳天骄只是笑,现在他们家正得意着,众人是这番说辞,转眼落魄了就是另外一番说辞了。

就像说他爹帮忙捞孩子的那个,若真记着恩情,他爹走后怎么只知道说风凉话呢?何况当他年纪小不记得还是怎么着,以前村里有人说他爹对她娃有救命之恩,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说柳老大水性那么好都不愿意跳下去救孩子,只知道拿个杆子在边上戳戳戳的,害得她家孩子遭了好大的罪,算什么救命之恩。

见多了这么事,柳天骄把村里人算是看清楚了。一天打着老实巴交的幌子装可怜,实际上老实什么呀,不过是胆小怯懦欺软怕硬这些劣根性换了个好听的说法罢了,踩高捧低趋利避害可一点不比谁少。

路上无聊,说完了卫文康,又有人开始议论柳成器。这些人凑一块说其他人闲话的时候个个都是兄弟姊妹,转头要是人不在,闲话对象立马就变成了刚刚还是兄弟姊妹的人。

“小钱氏不是一直说他家成器书读得好,夫子天天夸得吗,怎么这回没了动静,难不成没去参加考试?”

边上立马有人接话道:“怎么没去,那日我可是亲眼瞧见了的,他爹跑郑家借牛车去了。”

“那就奇了怪了,照那两口子牛皮往天上吹的性子,现下成绩出来了,应当早就有动静才是。”

“奇怪什么呀,没考好呗。”有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娘家有个侄子不是跟柳成器一个私塾吗,听说他使了法子贿赂了夫子才拿到的考试资格。”

“真的呀,那孩子看着老实,没想到背地里居然是这种性子。”

“千真万确,这要是考好了也罢了,现在考得跟狗屎一样,私塾里其他人肯定不干了呀,都吵着闹着要说法呢。没瞧见柳成器昨个儿就回了家吗,压根儿在私塾里头待不下去。”

“天啊,这可怎么得了哦,现在他家怕不是早就闹翻天了吧。”

如众人所料,柳家老宅这会儿真是闹翻了天。柳成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把夫子搞定拿到了考试资格,就指望这次一举成名,居然最后连前五十名都没有取中。

也怪他倒霉,本来已经花大价钱打听出了策论题目,又请人照着县老爷的喜好写了策论,考试时一字不错地誊抄上去了,应当是得个好成绩的。谁料阅卷的时候县老爷突然改了主意,说帖经和经义是基础,有错漏的试卷一律降等。

可怜柳成器光顾着背策论了,平时基础又不牢,光帖经就错了好几个,可不一下子就被罢黜到五十名开外了。

偏偏私塾里好些人想不通他平时成绩平平,也不怎么得夫子喜欢,怎么这回铁了心给了他考试名额。细细打听了一番,最后从夫子家的一个小丫鬟嘴里得知,原来是柳成器带着惧内的夫子逛花楼去了,现在正闹得夫子家鸡犬不宁呢。

学生带夫子逛花楼,简直是闻所未闻啊。压根儿就不用特意宣扬,知道的是争着抢着往外说呢。柳家老宅众人自然也得了消息。

关氏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就开始嚎,“我就说怎么回事呢,一家子累死累活这么些年,不说几百两,百八十两银子总归是有的吧,怎么说起要送我家铜柱去念书有人就哭闹着说没钱,原来钱都填了他大孙子那个臭茅坑啊。”

柳老娘被气得直喘粗气,“你个臭娘们说谁呢,百八十两银子,还真敢开口,就你这种货色,出去卖也挣不到这么多银子啊。”

这话骂得太难听了,关氏嗷一声扑上去就要去撕柳老娘,“我说老三怎么搞臭鞋呢,原来都是跟你这个不要脸的娘学的。咒自己儿媳妇出去卖,你也长得开嘴,就怕你孙子孙女有个好名声是吧?”

柳老娘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唾沫星子飞得到处都是,“咒你怎么了,瞧那穿的什么东西,走路屁股扭得比蛇还绕,说人家破鞋,我看你才是上赶着当破鞋呢。”

自打柳老三瘫了后,眼瞧着关氏越发不像话,在家对着自己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柳老娘早就受够了,干脆今个儿一口气骂了个痛快。

“别以为我家老三瘫了就拿你没办法,惹毛了老娘直接把你休了,让你滚回娘家去。我倒要看看,你这骚。货有谁会要。”

拉人的蒋氏和孙氏对着柳老娘又能有什么孝心,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关氏瞅准机会,照着柳老娘那稀稀疏疏的头发就是狠狠一爪子,把本就不多的头发又扯下来一大把,“休啊,你休,十里八村的光棍那么多,老子去哪家都是姑奶奶,犯得着在这里累死累活服侍个废人,还受你这老虔婆的气。”

柳老娘痛得直抽冷气,眼泪水都飙出来了。

毕竟是自己老娘,柳老二几兄弟赶忙上前把人拉开。柳老娘也不是吃素的,见有儿子给自己撑腰,找准空档踢了关氏一脚。吃痛了的关氏还待再还手,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第48章 分钱

柳老爹气得浑身发抖, 拿着拐杖往地上敲得“砰砰”响,“住手,都给我住手,再闹下去通通送去见官。”

关氏可不傻, 自己在家怎么耍泼都行, 真要把事情摆在明面上, 柳老娘毕竟是她婆母, 怎么说自己礼法都占不着便宜,还会影响自家儿女名声。

转瞬间把利害关系想清楚, 关氏立马转换了一副面孔,先是扇了自己一耳光,然后扯着头发一脸崩溃的哭诉。

“爹啊,不是我找事啊,实在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啊。眼瞅着成玉和心儿都到了要说亲的时候,他爹瘫在了床上,还有个小的刚会走路, 我一个人又要服侍他爹又要操持家务, 一文钱都挣不到, 心里那个急啊, 整晚整晚都睡不着。可娘怎么做的, 她拿着我们几房的银子往水里扔啊, 这不是要我的命, 要我几个孩子的命吗?”

柳老娘破口大骂, “你胡咧咧什么呢,早就分了家的,怎么就是你的银子?”

“哼,还好意思说分家。是谁说分家不过是防着大哥, 我们这些得了田地的要知道好歹,银钱该上交的照样上交。”

“你们交了吗,过年过节的孝敬钱都不愿意给呢。”

关氏张着嘴就开始胡诌,“怎么没交,卖了粮食得的银钱,老三打短工赚得银钱,哪样没上交?有些人是偷偷把银子贴补给大孙子了,现下咬死了不敢认呢。”

关氏这话不全是假的,柳老娘确实是霸道性子,一天就想着怎么从儿子儿媳那里挖钱,但大家也不是傻的,除了老四家,谁会轻易叫她得逞。

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关氏这么说是打定了主意要从柳老娘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谁叫她贴补柳成器的事叫人知晓了呢。都是亲孙子,凭什么老两口的银钱就叫他一人拿去了?

老四媳妇儿蒋氏想着自家叫柳老娘弄去的银钱,呜呜哭了起来,对着自家几个孩子又打又骂,“叫你们不争气,叫你们不争气啊。都是亲孙子,人家能读书能逛青楼还能贿赂夫子,你们能做什么,你们只能光着屁股饿着肚子在地里干活,哪天累死了也没人心疼。”

几个孩子哭成了一片,嘴里还叫着“爷爷”“奶奶”。

怎么着也是亲生的,柳老爹一边安慰几个孩子一边对着蒋氏吼,“你也想造反不成?”

柳老四长叹一声,拉着蒋氏跪下,“爹,娘,你们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我家几个孩子笨,不求能跟成器一样念书享福,只想拿了银子娶个好媳妇儿嫁个好人家,日后别像他们爹娘一样一辈子抬不起就成了。”

柳老娘没想到最老实的一个儿子也跟着造反了,气得跳脚,“好啊,一个个都逼我,银子,哪里来的银子?你们当我会偷还是会抢啊?”

蒋氏一抹眼泪,眼里全是决绝,“娘,今个儿您也别扯这些没用的,柳成器私塾里的人都说了,他给了夫子五十两银子,我们也不多要,给五十两就行了。”

关氏没想到一向泥人似的老四两口子这回居然如此硬气,腰杆跟着挺直不少,“就是,以前娘你给了老二家多少银子我们也不计较了,这回一家补五十两银子就算了了。”

柳老幺家的孙氏也坐不住了,五十两银子啊,分家的时候他们也没拿到这么多现银啊,倒是把老两口小瞧了。说什么最疼他家俩儿子,怎么没见给这么多银子,看来都是嘴上说得好听。

平日里立多了明礼懂事的招牌,孙氏这会儿也没有直接出头,而是推了推自家两个儿子,“你们不是想读书吗,快去求求你爷奶。”

那俩孩子能讨得了柳老娘的喜欢,自然也不是傻的,立马跑过去,一左一右把柳老娘抱住,“奶奶,别哭了,您要保重身体,等我们考上秀才孝敬您。”

关氏趁机刺了一句,“考什么秀才,你们还有钱读书不成?”

柳老幺家的小儿子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哇一声大哭起来,“没有银子吗?怎么办,奶奶,我们没有银子读书,考不上秀才了。”

柳老娘最是心疼柳老幺家的两个儿子,见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关氏大骂,“你有毛病啊,惹孩子做什么。”

她说着又赶忙拍着两个孩子的背安慰,“不怕不怕,你们只管好好念书就是,银子的事儿奶奶想办法。”

蒋氏不干了,“您想办法是什么意思?娘您偏心也得有个度啊,怎么老二家的有银子拿,老幺家的也有,就我家和三哥家该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