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一路OOC 第57章

作者:佛曰不如何 标签: 强强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云寂吞了口唾沫,他怎能听不出霍清话里的意思,僵硬地走上前,拱手应下。

  随后,他在执法阁一众长老的注视下接过骨鞭,走到方夜面前。

  这骨鞭之刑既然作为玄清宗数一数二的严苛刑罚,自有其门道在其中。骨鞭顾名思义,鞭打的虽是肉/体,但伤的却是骨骼。

  那当真是痛到骨子里,不伤经脉,不损修为,却还是会让受刑之人痛到崩溃的地步。因此,一般是用在宗门中弟子犯下重错时使用。

  执法阁一众长老都见识过这骨鞭的厉害之处,因此除云寂之外不免都露出了些同情的表情。

  云寂清楚这人是为了防止他在此期间内动什么手脚才请求霍清由他行刑,沈枫当真为了守那将死之人花了大心思。

  他在心中冷笑,觉得沈枫这点心思未免太过可笑,这骨鞭两鞭下去就打得人满地打滚,五鞭下去几乎没有人能保持清醒的意识,他就不信,沈枫会一直不昏迷。

  一鞭下去,方夜冷汗顿时流了下来,他是通过小十一传给他的资料知道这东西的,这才意识到这鞭子的厉害,云寂这一鞭打在他的后背上,应当是立刻挥破了衣服,刺伤了后背,但他已经顾不得是不是皮开肉绽了,只觉得脊柱被从后面剖开扯住,痛得他顿时眼前一黑。

  他咬着嘴唇,第二鞭和第三鞭又接着下来,嘴唇是立刻被咬出了血,他不敢闭眼,只能强制着睁大眼睛盯着前方,默念着那人的名字。

  他是为了挡住云寂的阴谋才走到现在这步的,如果昏迷过去岂不是前功尽弃,被云寂抓了空子。

  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疼,牵引着神经震颤着做出反应,他讨厌自己在旁人面前露出狼狈的样子,只能将指尖扣进掌心,紧咬着已经流血的唇防止自己做出丢人的举动。

  他对痛很是敏感,往日也只是习惯性地强撑着,明明刚才在霍清面前认罪请求的时候还声泪俱下,现下却一滴眼泪也没流。

  霍清看了两眼,就不忍再看。他又暗暗诧异,他的这位玩世不恭的小徒弟,何时有了这般骨气。

  这十鞭方夜度日如年地趟过去,可实际上也不过短短一分多钟的时间。

  云寂额头上都带了汗,可见是一点没有留情面。但最让他诧异的是,这人竟是硬生生挺了过来。

  不仅如此,方夜在地上缓了一阵儿,便伸手撑住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整张脸惨白得吓人,唯独唇上血迹艳若玫瑰,方夜有些艰难地找回感知,扯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咳了两声,一字一顿地开口:“师尊,可以了吗?”

  霍清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感慨,明明在此之前还觉得这个徒弟不太成熟,此刻却有了截然相反的想法,“够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方夜微笑着拒绝了霍清的好意,淡笑着开口:“弟子想请云寂长老送我回去。”

  “......可。”

  既然掌门都开口了,云寂不得不上前扶住方夜的胳膊带他出去,他故意为难方夜,没有御剑过去,反而选了最慢的步行。

  方夜虽然察觉,却也不说什么,身子发着抖往前走。

  云寂现在觉得这人就是个疯子,为了防他的小动作连命都拼上了,他有些不是滋味地开口:“沈枫,你为何处处与我作对?”

  方夜看着清醒,实际上已经全凭一股意志撑着,他听到云寂的话,迟钝了几秒,有气无力道:“你若是别来打我的东西的主意,我也没有和你作对的理由。”

  “不是我打他主意,只是封郁非死不可。”

  方夜冷笑了一声,没有回应。

  “我诚心问你一句,你是真的会把封郁炼成炉鼎吗?”若是真的,他确实没有出手的必要。

  “真又如何?不真又如何?难道我说了长老就信吗?”

  “......不会。”

  “那我们就没有交流的必要了。”

  “你......”云寂又被气到,“你若是嘴上积点德,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哦。”方夜毫无情绪波动地应了一声,“我可提醒长老,若你现在把我丢在这,我可是会回去和掌门告状的。”

  云寂沉默起来,他再没有说话,老老实实地把方夜送回了赤药峰。

  方夜看出来这个老古板从刚才到现在情绪不对劲,但也没有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看着云寂离开,然后一瘸一拐地往侧峰的洞窟走去。

  他把封郁用传送符传递到了这里,并且在之前就为了以防万一设了个障眼法,掩盖了洞窟的存在,又加了个禁制,除非封郁的功力已经超过修仙的元婴期,否则是无法凭他一人突破出来。

  但他仍旧不放心。

  方夜摇摇晃晃走到洞窟里时,眼前已经模糊地看不清人影。

  但封郁却是立即发现了他的到来,本是静坐在水潭中央闭目凝神,下一刻便睁开眼睛,看到方夜,先是一阵惊喜,而后便注意到他那被染红的白衣,苍白的脸色,已经摇摇欲坠的身体。

  封郁猛地起身大跨步来到方夜面前,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就隔着血衣把人抱在怀里。

  而后便看到他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后背,他通红的双目瞬间有如滴血,他见过这相同的痕迹,“你被用刑了?”

  方夜整个人脱了力,倒在封郁怀中,笑着开口:“你可要救我啊,不然会一起死的。”

  话落,他那一双勾人的狐狸眼乖顺地闭上,陷入了昏迷。

  封郁屏住呼吸,他想紧紧抱住他感受这人的心跳,又怕用力太大让这人更疼,于是只能半拥着人慢慢地屈膝半跪在地上。

  此时此刻,封郁清楚地意识到一个事实,无论炉鼎之事如何,方夜现在的凄惨是为了他而承受的。

  他的心跳得厉害,在感受到方夜的脉搏跳动后才有些淡定下来,但胸腹鼓胀的情绪无处倾诉,他忍不住捧住这人的脸颊,吻上了那沾满血迹的唇。

  他有些贪婪地舔舐掉他唇角干涸的血,而后抵开方夜的牙齿,疯狂又克制地汲取着对方唇齿之间的蜜液。

  顾忌着方夜的伤势,他只得恋恋不舍地收回来。

  他作为曾经玄清宗内的得意弟子,清楚这骨鞭的特殊之处,方夜的伤不在经脉,而是严重的皮肉伤,以及骨间过度的疼痛延续不断。

  虽然他已是魔修,对这种还是能起些作用的,他抵在方夜面前,缓缓渡着魔气,而洞窟中深潭下的魔气感受到封郁体内魔气的消耗,争先期后地流进封郁的体内。

  一刻之后,他睁开眼睛,肆意地看着方夜昏迷中的脸庞。

  怕碰上背上的伤痕,封郁只能提着方夜的细腿让他夹住他的腰,然后扶着他的肩膀把人半扣在怀里起身,方夜的下巴靠在封郁肩头。

  他一偏头就能看到这人精致脆弱的眉眼,似乎是压抑了太久,且无人能够看到这一幕,封郁忍不住又在方夜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洞窟的禁制已经随着方夜的进入不攻自破,他要带着这人回药房止血搽药。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祝大家除夕夜快乐鸦

  ☆、5-9

  药香萦绕的炼丹房里,方夜被封郁平放在床上,慢慢撕掉了被/干涸的血凝在身上的白衣,用轻薄的锦被遮住了他腰部以下的地方。

  封郁蹲坐在一旁,用浸了温水的纱布一点一点拭去方夜后背上成片的血迹,露出清晰可见、狰狞无比的鞭痕。封郁脸色难看,猩红的眼眸仿佛沁着鲜血,浓郁的怒气遮掩不住。

  但他手下的动作却格外轻柔,细致地往方夜背部涂上生肌的药水。

  他在炼丹房耳濡目染了许久,对大部分常见的药物已经有了基础的认知。

  那生肌药水刚刚涂上去是有些刺激性的,昏睡的方夜忍不住颤抖起来,发出了一声细若蚊鸣的闷哼声。后背上又痛又痒,方夜闭着眼想伸手去碰。

  封郁抓住他作乱的手,轻声道:“别动。”

  他见那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因为这人乱动又渗出血来,神情一暗,还是选择使了个法诀定住了他的身体,继续涂抹生肌药水。

  方夜觉得难受,又被定住身子,斯斯艾艾地低声喘叫着,像一只受伤的幼兽。

  他蹙起眉,双眼还闭着,有些不如意地向封郁喊痛:“好难受,封郁......帮帮我。”

  他声音很低弱,没有气力,又处于没有多少意识的状态,说的话断断续续,很软,不像平日那般强势又不肯示弱,有股撒娇的味道在里面。

  封郁听得心头发痒,止不住内心的悸动,他好想现在就把这人紧紧抱在怀里,把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但是,现在方夜这副凄惨的状态又让他胸腹酸胀,他只能忍受着、克制着,却还是忍耐不住低下头亲吻了一下这人的唇角。

  他的心神都放在方夜身上,对环境的波动一时不察,没有注意到在这期间有人进入了炼丹房。

  直到一声冷呵响起:“你在做什么?”

  封郁手中动作一顿,条件反射般扯过薄被,遮住了方夜赤/裸的身体。他还没有回头,就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垂眼静静看了下方夜的睡颜,封郁站起来转过身,直视着来人,淡漠开口:“霍掌门。”

  虽然封郁刻意挡住霍清看向方夜的视线,但由于离得不远不近,霍清还是能大致看清了方夜此时的状态。

  虽是昏迷,但被很好地照顾到,已是没有性命之虞,那药水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霍清这才将目光转向这个年轻的后辈,被逐出宗门的弟子,已经沦为魔修的、封郁,他的目光中带着对所有魔修一视同仁的厌恶,又夹杂着看到刚才那怪异一幕的震惊与不解,略显复杂地质问封郁:

  “你刚才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

  封郁与他虽差了两个辈分,但气势却却没有任何低伏的感觉,仿佛被挖金丹也没有折去他一分傲骨,沦为世人痛恨恐惧的魔物也没有让他感觉到一丝羞愧。

  霍清惊异于封郁的改变,他不是第一次见此人,毕竟封郁在此之前是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他在封郁被发现修魔扣压在执法阁时见了他一次,那时封郁简直像是落水的野狗,失去锋芒,处于一种走火入魔的状态,沦落又可悲的模样让霍清不堪直视。

  方夜又难受地闷哼起来,小声地唤着封郁的名字。

  封郁冷寂漠然的红瞳中划过担忧,碍着霍清在场,没有动。

  两人之间状若无人的氛围立刻让霍清回忆起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他脸色难堪,又怕打扰到方夜,低声开口:“你跟我出来。”

  说罢,他率先走了出去。

  封郁转头看了眼昏迷中皱起眉来的方夜,才跟上霍清走了出去。

  “你对沈枫做了什么?”霍清斟酌了一下,他不知如何描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更无法说出口,只能换了委婉的说词。

  “帮他疗伤。”封郁吐字如金。

  “你不必在我面前周旋遮掩,我对你二人的关系清楚不过,说到底,你是我徒儿的炉鼎,为他疗伤已是反常,更别提做出刚才那般有悖世俗伦理之事。”

  “况且,沈枫心性如何,我作为师尊也知根知底,他不可能对你这种在他眼里不过是物件的东西,有刚才那番言语。”

  “所以,你最好现在交代,是毒,还是蛊?我也能看着徒儿的份上,饶你一命。”

  封郁心里有些想笑,霍清倒是想得没错,不过,被下蛊的不是沈枫,而是他自己。

  他很想说一句,不如请掌门先看一看,沈枫是不是对他下错了什么奇怪的蛊。一月之前,在那洞窟之中,他也不会料想到,今日会对沈枫,产生这样扭曲的感情。

  不过,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他不喜欢有外人知晓。

  “掌门这般猜忌,是不希望看到我为沈枫疗伤,而是希望我趁火打劫,借此良机杀掉他吗?”

  霍清表情一僵,但他也是个老狐狸了,飞快拉回了差点被带歪的思想:“你莫要与我耍沈枫那种嘴上功夫转移话题,直说便是。”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事情便如掌门刚才所见。”

  霍清眯起眼,有些危险的开口:“那你是说,我徒儿自愿被你轻薄,对一个魔修动情,为一个炉鼎舍生忘死?”

  封郁不言,他倒是希望如此。

  霍清见他不语,以为这是默认的意思,登时大怒,他伸出两指,在上方凝出剑意来,那巨大的白身长剑光芒盛烈,下一瞬便随着霍清的动作朝封郁攻击过去。

  封郁冷眼瞧着,不躲不闪,红瞳的周围划过青色的雾气,周身更是升腾起黑红色的浓雾,在封郁面前凝成盾的形状,挡住了霍清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