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拒绝加班 第65章

作者:岫青晓白 标签: 仙侠修真 强强 穿越重生

  越九归对他耳语道:“这是听风山鬼崔嵬的弟子,崔嵬这人吧,师兄可能不曾听说过,他……”越九归欲言又止,措辞片刻,没措只言片语来形容,只得道:“师兄,这次就算了吧,是惹不起的人。”

  “崔嵬?”谢龄没忘记这个名字。宗主让他代表人间道来这东华宴,最大的原因便是听风山鬼崔嵬或许会现身。

  崔嵬和人间道似有旧怨,这旧怨还和古松有关。虽说和他现在的身份无关,但不代表崔嵬的弟子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萧峋。

  “无妨。”谢龄对越九归安抚一笑,理理衣袖,重新回到摊前。他正好站到崔嵬弟子和萧峋之间,仿佛不经意将两人挡开,问摊主:“你打算卖给谁?”

  “这……”摊主手里捏着彼岸火,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好几圈,思量半晌,总算做出决定:“此物本是一千灵石的价格,但诸位都想要……那便价高者得吧。”

  谢龄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扫了眼崔嵬的弟子,向摊主点头::“好,他出三倍,那我出四倍。”

  “师兄!”越九归大吃一惊,开口劝阻,“这价钱太不划算了!”

  “五倍。”加价的是萧峋。

  “萧兄!”越九归又是一惊,一脸你俩太离谱的表情,“彼岸火并非什么稀罕东西,不过是锻体的人少,生长之地又有些远,前去采它的人少罢了!等东华宴结束,咱们往西南细细找寻便是!”

  无人理会他。谢风掠对摊主道他想细细一观这彼岸火,摊主没有拒绝,拱手递与他。谢风掠验过真伪后,也出了价格:“六倍。”

  “锻体之物怎就这般抢手了?早知道我也去挖些彼岸火了。”越九归寻了处阴凉地,站在阴影中捶胸顿足说道。

  谢龄一拂衣袖,直接加价到:“十倍。”

  “十倍?道友真是大手笔……”崔嵬的弟子扶了扶帽檐,语带感慨,亦是在这场竞价之中第一次开口。感慨之后他话锋一转:“既然道友执意要争抢,我出十一倍。”

  “你确定要出这个价格?”谢龄视线偏向他,话语很是惊奇。

  当下时分,谢龄的相貌不过普普通通,是转身走进人群便被淹没的那种,眼眸却是清亮,揉了碎金般的日光,宛如晶莹剔透的宝石。

  这点光亮看起来还极真挚,仿佛在无声地说,这样的价格太高,平白便宜了摊主,对你我全无好处。

  偏是激怒了崔嵬的弟子。

  让与你我又有好处?他心想着,甩袖一笑,满是冷意:“我确定。”

  “你出得起这价钱?”谢龄又问。

  这人一听,火气更大了,笑意冷冷道:“呵,我如何出不起了?”

  “一千灵石的十一倍,我的出价。”他转头对彼岸火主人说。

  萧峋和谢风掠没说话,同样是两世为人,哪能不知晓彼岸火的价值?他们一个看戏,一个认为事情不再关乎自己。谢龄虽不知这真相,但对两人的反应很是欣慰。

  谢龄看了看崔嵬的弟子,又看看摊主手上的彼岸火,故作烦恼神情,敲了下额头,叹了声气,摆手道:“如此高的价格……这能让出了。”

  说完冲着崔嵬的弟子一拱手,用更为真诚的口吻道:“恭喜道友,以一万一千灵石的价格喜得一株彼岸火。”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哼我做到了

第70章

  “呵。”崔嵬的弟子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神情愈发轻蔑,打算说点什么,但嘴皮子刚张开, 意识到不对劲之处。他偏头一看摊主手中的彼岸火,又一看谢龄,明白过来自己中了圈套,瞪眼怒道:“你故意在抬价!”

  谢龄表情无辜极了:“道友误会,我是真心竞拍。”

  “道友已经得到了心仪之物,虽然价格高了点,但也莫要说这些话,传出去不好。”越九归上前来,把谢龄拨到身后, 盯着崔嵬弟子的眼睛,语气带着薄怒。说完把头转向谢龄, “师兄,咱们去别的地方逛逛,看还有没有人出售彼岸火。”他作出一副不愿再和这人共处一地的模样。

  谢龄点头道“好”,顺着这话挪动脚步。

  越九归随之而动,离开前不忘向萧峋致意:“萧兄, 再会。”

  萧峋一拱手:“再会。”言罢大步远去。

  “我记住你们了。”崔嵬的弟子不信越九归和谢龄的话, 半眯起眼, 寒声说道。

  谢龄和越九归没有理会, 谢风掠亦离去了,摊前就剩崔嵬弟子一人,一直没说话的摊主生怕这单生意黄了, 忙向这人示意:“道友, 请吧。”

  对面的人面色更臭, 将一箱灵石丢向摊主,再一把拿走彼岸火,狠狠一拂衣袖转身。

  这时谢龄和越九归已经走远。越九归回了一次头,方才那小摊隐在人群中,几乎辨不出了。

  “师兄,你这样抬一番价、把彼岸火让与他,真的好吗?”越九归忧心说着。

  谢龄也回头看了一眼:“你怕他来找我算账?”

  越九归一个劲儿摇头:“当然不是,我是说彼岸火!那不是你很需要的东西吗?”

  “先前你不是说,待东华宴之后,去西南找寻吗?”谢龄应得淡然。

  “啊……对。”越九归一拍脑门,想起自己说的话,转而还想道:“亲自去一趟,或许还能有别的收获。”

  可过了一会儿,越九归重回担忧神色。他叹了声气,对谢龄说:“哎,师兄,说实话,我的确有点儿怕他来找你算账。”

  “不怕。”谢龄镇定一如先前。不过谢龄细细想了想,越九归是个生意人,从他平日里的举止谈吐和衣着打扮来看,家中生意做得应是比较大的,但他从没借家里的背景吹嘘或是做什么,大抵是被家里丢出历练的小辈。

  谢龄斟酌着,对越九归道:“若秘境中他针对我们……”

  “他定然会针对我们。”越九归也在思考,越想语气越肯定。

  谢龄用同样的肯定语气:“那我们就跑。”

  “啊?”

  “……哦,好。”越九归的表情从“就这?”到勉强答应,顿了一顿,道,“但如果能打过他,倒也不必跑,不过以防万一,我们去备点轻身符吧。”话还没说完,便抬眼四顾,寻找起来。

  谢龄被越九归的认真惹得有些想笑。

  “那里有卖符纸的。”谢龄指了个方向,并且转移话题:“之前你想说崔嵬什么?”

  越九归清咳一声,往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崔嵬这个人……实力很强,为人很怪,听说他喜怒无常的,特别不好相处。”

  喜怒无常,不好相处。这话太具有概括性了,谢龄无法在脑中勾勒出具体轮廓,干脆直接问出最感兴趣的:“他和人间道似乎有仇怨?”

  “他……我搜寻到的资料里,他似乎确实挺针对人间道的人。”越九归思忖一阵回答说道,“但具体是什么原因,或许只有他和人间道清楚了。”

  “这样啊。”谢龄挑了下眉,心道这里头的恩怨纠葛,或许只能回去了宗门再寻了。

  谈话之间,他们来到符箓摊子前。越九归开口便道轻身符和防御类的符纸各来一百张,可惜这只是个个人的临时小摊,摊主向附近同样卖符纸的道者凑了凑,都不够这般大的数量。

  越九归不免失望。

  摊主安慰道:“道友,东华宴的秘境虽说凶险,却也不至于担忧至此,这些符纸应是足够应付的了。”

  越九归笑容勉强。谢龄付了账,买下他们凑来的所有符纸,将其中大半都分给越九归。

  “师兄,你给我的也太多了!”越九归惊呼,欲将多出的符纸进行再分配。

  谢龄笑笑,拂去他的动作:“既然你叫我师兄,身为兄长,我自然该照顾你一些。”

  “哎,好吧。”越九归挠挠头,接受了这份好意,“若师兄不够了,来我这里拿便是。”

  谢龄点头。

  两人走过了大半个前坪,眼见着就要把所有的摊位走完,越九归问谢龄:“师兄,你还有别的要逛吗?”

  “没有了。”谢龄道。

  越九归:“那咱们就去大殿上吧。”

  他们加快脚步。

  绸缎般湛蓝的天空和流金般的日光被甩开抛远,入得殿内,是一派盛大的流觞宴饮之景。

  这是在山间,山色空蒙新丽,仿佛刚下过雨;桃林在天穹之下延绵,芳菲十里;溪流沿山势而来,莲叶为托,样式各异的酒樽置于其上,供人捞取。

  不少道者行往溪畔取酒,品过之后露出赞许神情。

  “这幻阵真是高明啊。”越九归看了一圈,感慨道。

  谢龄亦在往四下打量。说是幻阵,这里更似另一方天地,每一处都是可耐得赏玩的景,比他以为的、从前经历过的沉闷宴会要好上太多——好得简直到了惊喜的程度。

  不过宴席仍是设了的,山石旁青枝外,矮几随处可见,布了酒水菜肴点心。各门派弟子自发坐在一起,衣着几乎统一。

  这个“几乎”,是他一眼扫见了某棵桃树下的萧峋。那家伙独占一张小几,红衣张扬,神情散漫,在清一水白色道袍的人间道弟子中格外惹人注目。

  ——当然,谢龄和越九归的衣饰也不曾统一,一个竹青色,一个橙衣。谢龄和越九归都不在意这点,交谈两句,寻了个视野不错的角落坐下。

  “雪声君没来啊。”越九归往人间道众弟子处张望一阵,满是遗憾说道。

  谢龄心中微惊:“你认得他?”

  “雪声君连画像都不曾流出过,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怎会认得他?只是觉得没哪个像他。”越九归道出自己的见解,“再说了,人间道最上首的位置是空着的。”

  “别的门派,几乎都来了师长。比较之下,我感觉人间道的弟子们有些……可怜巴巴的。”他寻思好一阵,压低声音说出那个词。

  谢龄:“……”

  越九归说得对,除了如他二人这般在山下才拉帮结伙组建起的门派,各宗各派都有长辈坐镇,而人间道却只有一群小辈,面子上多多少少输于旁人。谢龄心中生出愧疚之情,语气有些干巴巴:“雪声君不来才是正常吧。”

  这话越九归竟信了:“说得也是……只是可惜了,本以为能远远瞧上一眼的。”

  倒也不必可惜。谢龄在心中接话。

  谢龄低下头,尝了尝桌上的酒和菜,觉得还不错,正借此转移话题,同越九归说几句,听得这人道:“这位萧兄,当真鹤立鸡群。”他的注意力还在人间道众人身上。

  “鸡立鹤群还差不多。”谢龄小声地、随口应了一句。

  越九归噗嗤笑了声,又将目光投向萧峋,注视了一会儿摇头晃脑道:“他真是受欢迎啊。”言语间甚是艳羡。

  谢龄这才又抬头。

  好些人走去萧峋面前,举着酒杯很有结交之意,但都被萧峋三言两语打发走了。这些人里有男有女,谢龄注意了一会儿,发现是年轻姑娘居多。

  姑娘们怀的是什么心思,谢龄能猜个八九分,可惜萧峋态度冷淡。

  这也是谢龄第一次如此远观萧峋,远观他和旁人的相处,他所有的神情都能收进眼底,不耐烦的挑眉,应付人的扯唇,散漫的笑或轻嗤……也亏得他生了副好皮相,无论什么表情,做起来都赏心悦目。

  “因为脸好。”谢龄做了一番总结,对越九归说道。

  越九归奇道:“既然脸好,那怎能形容为鸡呢?”

  谢龄语气很是自然:“山间野鸡的颜色总是比较张扬。”说完再度敛眸,拎起酒壶往自己杯中续上酒水,再为越九归满上一杯。越九归被谢龄的话逗得又是一乐,喝了口酒,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越九归终于不再同谢龄说人间道相关的人和事,聊起了其他。

  两个人谁都没注意到萧峋投过来的一记轻瞥,而萧峋不仅向这两人投来目光,还站了起来,走去溪旁取了两杯酒。

  他踩着慢条斯理的步伐,迎着山风与飘零的桃瓣,行至谢龄和越九归所在的小几前。

  这里和人群离得甚远,却又能轻易将人群收在眼底。几上菜肴酒水都动过,糕点也少了两三块。萧峋扫完这些细节,眉眼一弯,喊道:“陈兄,越兄。”

  “咳,萧兄。”越九归还在饮酒,加上方才在背地里说的人突然到了面前,差点儿呛了一口。他赶忙放下酒杯、起身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