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他重生了 第59章

作者:一碗情深 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谢言见我怔怔地望着他衣袍上繁复的暗纹发呆,又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不由疑惑地来擒住我的下颌。

  他的指尖微凉,动作也没有上次生气时那般粗.暴,更像是在逗猫逗狗一样,用两根手指轻挠我下颌连接下巴的那一块软肉,看样子是真把我当成什么猫猫狗狗了。

  “反悔了?”

  “不让我找别人了?”

  他抓着我的脸像是好奇地左右摆弄,时不时就凑上来舔我右眼下的泪痣,呼出的温热气息带着浓郁的酒气,热烘烘地打到了我脸上。谢言他这究竟是喝了多少,我有些嫌弃地拧起眉头,抬眸间就对上他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

  谢言的眼睛长得十分漂亮,不仅是因为迥异稀缺的瞳色,更因为那漂亮的眼型,眼皮的褶皱从宽到窄,在眼尾处缓缓收紧,像是锋利的眼刀,又像是勾.人的弯月,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就似兜着涓涓的春水,可冷冷看人的时候,又能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和尖锐的敌意。

  是一种与我完全不同的样子。

  我的眼睛就不会像谢言那般凌厉,总是带着雾蒙蒙的水光,被逼急了眼尾还会不自觉地染上一抹红,所以以往那些坏人欺负我,便总调笑着说,“看啊,小娘子又要哭了。”

  其实我并未哭,只是眼皮过薄,情绪一激动便会露怯,我也不想,唉,我若是能长得跟谢言这般好看的话,可能就不用担心旁人欺负我,也不用担心谢言去找别人这件事了。

  思及此,我就迟疑着点了点头,谢言是我守了快四年的宝贝,总不能因为我这句气话就让别人夺走了去,主动示好也不算我输。

  毕竟我们二人在一起从来都只有我低头的份,我也已经习惯了。谁让谢言长得好,脑子聪明,又救过我一命,谁让我长得这般普通,脑子又笨,还打断过谢言两条腿。

  唉,就这样的情况,我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翻身做主,总是要做些丧权辱.国之事。

  “呵。”谢言他见了我这般蔫蔫的认错反应,瞬间轻嗤了一声,立马露出了属于胜利者的骄矜,他姿态慵懒地靠在了轮椅靠背上,一手来回抚着我没几两肉的腰身,一手托着腮,唇角扬起,轻笑中透出几分得意,说话的语气依旧倨傲得很,“你说别找别人我就不找,我凭什么听你的话,嗯?”

  “我若是偏要找旁人,你又能奈我何?”

  我知道他这是故意在气我,却还是不争气地胸腔起伏,眼眸中蒙上了薄薄的水雾,垂在身侧的十指蜷起又放下,喃喃地低声反驳道。

  “那我不过是跟侍从随口说声要见你,也没说一定要今晚就见到你,你做什么急哄哄地跑过来,连澡都来不及洗,外出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这么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找我,你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在意的话你可以不来,也可以迟些再来,可是你就是着急要来看我,是不是?”

  “你就是喜欢我。”

  “谢言,你就是喜欢我,你别不承认。”

  “你千方百计地抓我回来,连根本没必要打的元洲也要多此一举地打下来,不过是为了抓住仇府上下,借此来威胁我,就是为了让我乖乖地呆在你身边,不是吗?”

  “你说你只是为了和我上|床,那你对我这么好干嘛,给我吃药看病,桌上的饭菜全都是我爱吃的,你只想要个禁.脔为什么要管他吃不吃饭,喝不喝药?”

  我语无伦次地说了许多,这些话都只是我狂妄自大的猜想,憋在我心底多日,终于在此时宣泄而出。

  我觉得没脸,也知道会受到谢言的嘲笑讥讽,可是我已经豁出去了,反正我从来都是蠢笨如猪,每场博弈都喜欢在开始就亮出自己的底牌,最后输得一败涂地。

  而是这又有什么呢?至少我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喜欢的时候用力付出,不喜欢的时候抽身离开,努力过,便没有遗憾。

  “胡说八道。”谢言忽地开口,他撑起了身子,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我,像一匹被农夫看穿了心思的恶狼,正琢磨着要从哪处鲜美的皮.肉下口,才能尝到最美味的心脏。

  他长臂一伸就抓住我的后脑,将我整个人往他面前送,薄唇一张一合就咬住了我泛红的耳尖,温.热又湿.润的舌尖像是毒蛇的蛇信,顷刻间圈占了我的耳蜗,露.骨地模仿着某种原始的律.动,令我的脸颊都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封九月,你这胡说八道的本事倒是比从前有所长进了,从前骗我说你喜欢我,哪怕你的喜欢是廉价肤浅的,也足以受到珍视,用三脚猫的伎俩勾.引我,总是眨巴着水蒙蒙的眼睛装出无辜懵懂的样子,一要碰你,就说自己怕。”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最后我想着给你次机会,却死活不肯信我半分。”

  “后来又与我说你喜欢谢行,半点也不喜欢我,合着我的好弟弟一同来构陷我,让我多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彻底成了个废人。”

  “而如今我将你死死遏在手心里,你又这般作态,是和谢行商量好有了什么新的谋算?还是忽然又觉得我好了?又想用你那廉价肤浅的喜欢来感动我了?”

  “封九月,我早就与你说过了。”他张嘴凶狠地咬在我耳尖上,微凉的指尖又下.探到我那红.肿未愈的位处。

  我忍着疼,浑身都发起了抖,双手死死地抓住他劲瘦的手臂,试图阻止他继续深.入,却冷不丁听见他近乎残酷的话语。

  “以后不必在我面前演戏,也不必展示你的真心,若真的戏精上身,想要演戏,就用你这里好好补偿我吧。”

  “军医说你不能,”我哭得岔了气,指尖紧紧地陷.入谢言手臂冷白的皮.肉里,留下了数个月牙状扣痕,“谢言,还没到半个月。”

  “哦。”他手上的动作未停,又俯下身亲吻我的耳垂,对着我的耳朵吹气,凉凉开口道,“手指而已。”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羞.辱,谢言他衣冠楚楚,丝毫不乱,像是不沾半点俗.欲的玉佛,而我则像是南风馆不能自主的小倌,耻.辱得就算是那修长冷白的手指,也能将我折.腾得目光涣散,像一具被弄坏的扯线木偶。

  不知过了多久,我浑身都溢满了热汗,艰.涩疼痛之感爬满了全身,我哭着跟谢言求饶,强撑着体内的不适去亲吻谢言的唇角。他定定地看着我,漂亮的眼睛似在判断我是不是真的承.受不住。

  他抽回了手,又慢条斯理地掏出了手帕轻轻地擦拭,声音比九月的凉风还要冷上几分。

  “封九月,别再跟我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废话,你这副身子我的确很喜欢,但也仅限于此,其他旁的妄想我劝你最好是不要有。”

  “否则,”他的指尖轻轻扫过我眼角的泪,带着羞.辱意味地拍拍我的脸颊,“下次就不仅仅是今日这般简单。”

  我大口地喘着气,就像一条在暴风雨过后劫后余生的鱼,在失去深海的时候疯狂地吐着泡泡,生理性的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下,滴在我单薄的云裳上,晕开潮湿的痕迹。

  谢言他不再需要我的喜欢,甚至连提起过往都成了一种罪过,他用雷霆的手段阻断了我的靠近,在心里竖起了一座高墙,谁都别想跨越,谁都别想接近,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再受伤,他将自己彻底保护了起来。

  光是这样揣测着谢言的心思,我就觉得很难过,心口发酸,经不住呜呜地哭,他也曾对我付出过赤诚的真心,可是没有结果,甚至还让他失去了一切,成了一个废人,所以他不愿意再触碰这些虚无荒谬的情感,是对的。

  我作为种种恶事的始作俑者,又有什么资格去劝他再次相信我呢?这样做无异于让东郭先生重新认领一匹咬死过他的狼,又有什么意思呢?

  谢言的手捏在我后颈,像是抓住一只顽劣的猫,我死皮赖脸地将头埋在他硬邦邦的胸膛处,哭得很丑,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还蹭了一些在他矜贵的锦袍上。

  糟了,我又闯祸了,我苦着脸看着被我弄得一塌糊涂的衣物,闻着谢言身上传来的味道慌了神,怎么办,谢言他今天身上收拾得比女人还要香,都被我糟蹋了!

  慢着,怎么会这么香?

  原本一开始的时候我睡得迷迷瞪瞪并未仔细去辨认他身上的味道,后来激烈的唇枪舌战中更没有心思去留意,可是如今我才发现,谢言他身上不仅仅有常日里的冷松香,还有一阵浓烈呛鼻的脂粉香。

  那不是属于谢言身上的味道,究竟二人要抱得多紧才能染上这股子香气?

  我霎时止住了哭泣,将身子从谢言身上离开,冷冷地看着谢言那张冷淡的脸和他一身招摇的服饰。

  好啊,难怪啊,原来我说让他去找别人,他是真的去了,还打扮得这般好看。敢情好,每次一对着我,不是披麻戴孝就是黑面阎罗,对着人家姑娘,便装成谪仙一般的模样。

  谢言你可真行。

  我忽然又想起他与将清灵游湖的事情,呵呵,谢言他应该本来就是喜欢女人的吧,只不过是被我不要脸地纠缠,才勉为其难与我谈了一场不上心的恋爱,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深陷其中。

  “怎么又不哭了?”谢言见我突然梗着脖子瞪着他,便好笑地伸手要来挠我的下颌,像是对付一只不乖的猫,但啪的一声,他的手被我打开,我在他略微错愕愠怒的眼神中,缓缓开口,“你身上的脂粉香,是怎么回事?”

  “与你何干?”

  他立即伸手来掐我的脸,铁一般的手臂抓住我的腰,将我抓回他怀里,死死地禁.锢住,恶声恶气道,“不就是你让我去找别人的吗?现在不是随了你的心愿了,你还闹什么?”

  “闹?”我低垂着眼眸,不去看他,只狠狠地盯着他胸口大团的芙蓉花苏绣,只觉得刚刚心头所有的百转千回与悲悯怜惜都是一场笑话,扯唇冷冷一笑,“你说我在闹?”

  “啪”的一声,我抬手用力地扇了一耳光在谢言的右脸,他没有料想到我会突然出手,只面露凶光地看着我,咬得咔咔响的后槽牙像极了野兽的尖齿,绝美的右脸顷刻间爬上了五道殷红的指甲印,不可谓不精彩。

  他舌尖顶着被打得酸麻的腮,一字一句地喊我,“封,九,月。”

  “我在。”

  我冷着脸收回手,老神在在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冷静得不像我自己,吐出的话语句句都是诛心之论。

  “谢言,你就是个管不住身体的种.马,我以前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

  “你滚吧,别在这里碍老子的眼。”我说完这句,便在谢言错愕的目光中施施然站起,决绝得完全不像封九月。是啊,毕竟封九月在谢言面前一直卑微像一颗泥土里的尘埃,但是与他人共享一段感情,抱歉,我做不来。

  “你。”谢言他许久没见过我这般狠绝的模样,一时间面上竟有些慌乱,原本紧握成拳的手指松开,想来抓住我的衣摆,犹豫着说道,“你先听我说。”

  “滚,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指着门口的方向,几乎是没有给谢言留一丝体面。

  “你就不能听我说吗?”谢言他也火了,伸长了手臂来抓我,我抵不过他的力气,整个人被拽到他身上,他的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腰,将我死死地固定在他身上,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我大吼着玩命挣扎,指甲在谢言脸上脖子上抓出好几道血痕,咆哮者问道,“你说啊,要坐在你腿上多久才能将香味留在你身上啊。”

  “封九月!”

  “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你这是在做什么?别仗着我对你还有几分耐心,就太把自己当回事。你如今是我的阶下囚,我要对你做什么便做什么,我的事,你无权过问。”

  他这般说着,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暴戾的狠色不减反增,擒住我的手力道重得能见我的手捏断,“也好,既然你要问,那我今日倒是要问问你,你和谢行之前亲过那么多次,我有说过什么了吗?”

  “你倒是给我好好地解释清楚啊!”

  “谢言,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龌/龊下/流,你那两次看见的不过是谢行挨近我,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几乎是吼了出来,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什么!

  但谢言却并不满意,他步步紧闭,还咬住了我的右脸,像是被夺走玩具的孩童,偏执又执拗地问,“根本不是这两次。”

  “封九月,我只想问你,谢行生辰那日他为何要亲你的右脸,你们是什么关系啊,他亲谁不好,做什么非要亲你。”

  “若不是我造反得及时,你们是不是早就滚到床上去了?”

  “说话,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

  这件事的确有发生过,当时谢行和郁仇吵架了,两个人怄气了好几天,生辰那日谢行他为了气气郁仇,竟然突然就一口亲了我脸上。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也记不住究竟亲的是左脸还是右脸,但谢言为什么会知道,我心中惊骇,瞪大了眼睛,“你派人监视我。”

  “是又如何?”谢言压根儿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脸色阴沉得如同风雨欲来,继续兴师问罪道,“那你又要作何解释?”

  真好笑,明明是他自己让旁人坐在了他的腿上,他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现在却跟我翻起了旧账。果然能从冷宫一路爬上太子之位,就算在泥地里都能翻身的人,连狡辩都很有一套,我说不过他,可是我可以选择反将一军。

  “就是你想的那样,就像你能随随便便让女人坐在你的大腿上,我也是一样随便的,谢行随随便便就可以亲我,你满意了吗?”

  我话音刚落,谢言就将我从他腿上推了下来,力道很大,以至于我尾椎骨都摔得很疼。

  他做完这般绝情的动作,便盛气凌人地看着我,淡色的瞳仁装满了不屑与厌恶。

  “抱歉,以后我的腿也不是你这种随便的人能随便坐的了。”

  他这次走,并未跟前几次那样急眼地将门摔得震天响,他静静地离开,一如他静悄悄地来。

  哪怕是我们闹翻了,我的伙食依旧没有被克扣,只是我再也吃不动了,就连半碗米饭都吃不下,哪怕是侍从说他会被责罚,我也没有办法了。

  我像是突然患上了什么厉害的病症,对什么都激不起兴趣,长时间地对着窗外的树木发呆,常常一看就是半天。

  谢言没有再来,这已经是第三日,一切都挺好,花草树木都很好,但我不好,我将房中所有的瓷器都砸碎个稀巴烂,在侍从进门打扫之前藏起了一块能当匕首用的瓷片。

  既然谢言有了别人,我便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了,我得走,离开的第一步就是要解决门口的士兵。我将瓷片藏在袖中,后背贴在门后,准备出门与士兵周旋,却冷不丁听见他们交谈的内容。

  “你知道城辅的女儿被太子流放的事情吗?”

  “哎呀,这事情这几日闹得这般沸沸扬扬,恐怕除了里边那位,没人不知道吧。”

  “这太子殿下也是真够狠,明明还要与城辅合作,却能逼着城辅将他女儿流放。”

  “谁让城辅他那个女儿居然敢肖想到太子殿下身上,那日酒宴上,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管不顾就坐到人家腿上去,太不守妇道了,这要放在我们那个村里,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那太子殿下当时什么表情?”

  “是这样,里边那位天仙不是让我去给太子殿下传话说让他回来见他吗?然后我跟太子殿下说了之后,他便有些坐不住,应酬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估计是想着回来看美人。”

  “那城辅女儿本来在跳舞,突然舞到太子跟前的时候,大家都没什么疑虑,都抱着看戏的心态,但当时太子殿下根本就没在看她,一直在发呆,等他反应过来,想要操控轮椅往后撤的时候,人家已经大喇喇地坐到他腿上来了。”

  “我看着这样的情况,还以为太子殿下会怜香惜玉,毕竟这也是瓮城城辅的女儿,两人日后的合作还长久着,没想到太子殿下直接毫不留情地就给人推下到地上去了,半点面子都肯不给,搞到那夜的场面一度很尴尬,后来太子殿下就直接回来了。”

  “这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那城辅女儿算什么美人,跟里边这位相比,真是鱼目碰上了珍珠,太子殿下藏着这样一位天仙,难道还能看上别个?又不是瞎了,你说是不是?”

  “不过里边这位美则美矣,性格还是太娇了,这几日太子殿下都是顶着那满脸的抓痕跟军师他们讨论布防的,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