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他重生了 第60章

作者:一碗情深 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锋利的瓷片落于地上,我沉寂多日的心跳又死灰复燃一般地疯狂跳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秋好像那种古早狗血文里边的坏攻,动不动就是“穿成这副骚.包的样子,是要出去勾引谁?”

第77章 “他很忙。”

  藏于袖中的瓷片落地, 碎成一片片花,同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响,在空旷的房中刺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我这才神色恍惚地回过神来,压抑着狂猛的心跳去拾捡那一地的碎片。

  直到侍从进门来捂着嘴巴发出惊呼, 急惶惶地冲过来捧住我的手, 我才骇然发现自己的十指都被碎片残渣刺破,满手的血污弄脏了衣袍。

  我果然是个笨蛋,还很没用,就连捡个碎片也能弄伤自己的手, 真是好笨又好麻烦,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还老爱发脾气,不相信人, 谢言生我的气, 也是应该的,全都是我活该。

  “小公子,您别管这些了,我一会儿再进来收拾收拾, 您先稍坐一会儿,小的出去拿东西来给您包扎。”

  侍从匆匆地给我交代了几句就忙不迭地跑了出去,我怔怔地望着地上那些带血的瓷片,神思都不知飘到哪里去。

  谢言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好好吃饭呢?这两日睡得可还好吗?也不知道我做的那个香囊有没有派上了用场。

  唉,我终究还是把事情都搞砸了,又把谢言欺负了一遍。

  他也曾想过要与我解释, 甚至话语里还带上了一丝平日里少有的慌乱无措, 可当时的我是怎么说的呢?

  我让他滚, 我还很凶很凶地骂他,后来他就静悄悄地走了。

  谢言他生气的时候会将门摔得震天响,这样的发泄下,我至少能知道他情绪上剧烈的波动,可是这次他没有。

  他一丝情绪也没有外露,走得悄无声息,毫不留恋,像是傍晚时分天边最绚烂的一团云彩,在一瞬间就彻底变得灰淡。

  他操控着轮椅,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像高山上永不弯折的青松。

  封九月,你还要如何?

  你已经打碎了人家一次,还盼着这次他能捧着被摔碎的真心舔着脸再来找你一次?

  他不会再来了。

  如果我不认错的话,谢言一定不会再来看我了,我又做错了事,不值得原谅,可我当时真的被嫉妒的情绪冲昏了头脑,我无法接受旁人与谢言这般亲近,光是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呼吸凝滞,胸口郁气难消,冷汗涔涔地从周身渗出,嘴唇也开始发抖。

  谢言不过是被别人强行抱了一下,我就这般勃然大怒,那谢言误以为我和谢行亲吻的时候,又该是何等的生气愤怒?

  我从未想过,我只想到了我自己,我就像是个任性又冲动的孩童,将谢言当做了我霸占的珍贵宝贝,容不得任何人觊觎,而谢言显然对我是带着几分纵容的,不论是上次他与将清灵游湖之事,还是此次我们之间的误会,他都试图笨拙地表达出自己对我的忠贞不渝,是我太过分了。

  “小公子,你脸色看起来好差,我先去找军医过来给你看看?”侍从把我的手指包扎得很仔细,他显然是学过医术的,给我包扎的纱布缠绕得松紧刚好,又不至于太小题大做。

  “不用管这些。”我将双手都背到身后,暗暗下了认错到底的决心,冲着侍从认真地嘱咐道,“你去跟太子殿下说一声,就说我很想他,很想见他,问他什么时候能再来这里看看我。”

  “好的,小的这就去。”

  侍从早就知晓了我与谢言之间的亲密关系,听了我这话,脸上也没有露出揶揄的表情,而是立刻拔腿就要往门口走去。

  “慢着。”我伸出手拽住他,却不小心碰到手指上的伤口,疼得眉头都皱紧,“你不要跟谢言说起我手受伤的事情。”

  我在他心里已经够坏的了,是个彻彻底底的大坏蛋,可不想再留下一个笨手笨脚的骂名了。

  “好的,小的都晓得了。”侍从朝我点点头,才在我的目送下从门口离开。

  我紧张得要将手指都咬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但侍从并未让我等太久,很快就回来了,他跑得气喘吁吁,脸上还有奔跑留下的红晕。

  “如何了?”我连忙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说他这几日都很忙,没时间见什么随便的人。”侍从有模有样地学着谢言往日里那种眼高于顶的倨傲语气,这样对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后边还有一章。

第78章 “什么时候有的?”

  “而且小公子真的对不住, 小的还是擅作主张地将您手指受伤的情况跟太子殿下禀明了。”侍从说到这里,肩膀都耷拉了下来,表情有些心虚, 完全不敢正眼看我。

  “小的真的没有办法,太子殿下命令我伺候您, 也让我将您每日所有的事都事无巨细地禀报给他。”

  “若我今日不说, 太子殿下他来了看见您手上的伤,肯定要治我个知情不报之罪的。”

  我什么都没说,只焦灼地等着他的下文,他垂着脑袋一副蔫蔫的样子, 等了许久见我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才绘声绘色地跟我表演谢言的种种举动。

  “太子殿下一听见您受伤了, 脸色就突然变得很难看,面上的神情是这样的, 再也绷不住冷酷的表情, 很凶地问我究竟是怎么伺候人的,竟然还让您受了伤。”

  侍从比划着将眉头都挤在一起,嘴唇也抿成一条缝,像极了谢言平日里生起气来不苟言笑的模样, 就连我看了也破涕为笑,不得不感慨一声,真不愧是谢言本言了。

  “后来呢?”我将眼角的泪花尽数擦去,瞬时已经分不清这眼泪究竟是因为自责惭愧懊悔而流,还是因为侍从的表演过于逼真而被逗笑得落泪。

  “然后太子殿下就很认真严肃地一一问了你手上的情况,之后便嘱咐我, 一定不能让您的伤口碰水, 若是您不听话, 就让我把您...”侍从说到这里,就不敢继续开口了。

  “是不是让你把我绑起来?”

  “诶,小公子怎么知道?”侍从挠挠头,见我一副对谢言的古怪癖性了然于心的样子,甚是不解道,“我还以为您听了会生气呢?”

  “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浅眯着眼看着书案上莹莹的烛火,往事如惊鸿掠影般浮上心头,只吃吃地笑,“他又不是没有绑过。”

  再变态诡异的事情,搁到谢言身上都会变得异常和谐,为了不让伤患挠手臂上的伤口,能将人的双手绑起来,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我如今也算是想明白了,得亏他遇上的是我,若是他真喜欢上什么娇滴滴的美娇娘,怕不是被他气得直哭?虽然我也哭,但我被他欺负哭过之后,还眼巴巴地和他道歉来着,想想自己也是为了维系这份感情变得十分窝囊。

  “小公子,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办呀?太子殿下他像是铁了心不过来了,该不会以后就真的都不来了吧。”

  侍从他受我所托跑了好几趟,每次找的借口都大相径庭,听着十分严重,但谢言似乎就是不上这个当。什么腹泻啊,什么牙疼啊,什么摔倒啊,什么头疼啊,这些接口统统都不管用了,而且给我回过来的话还都十分气人。

  “随便的人也会腹泻?”

  “随便的人也会牙疼?”

  “随便的人也会头疼?”

  “随便的人没长眼睛?”

  “平地都能摔?”

  我知道他就是故意在用这些酸话刺我,对我信口胡诌的各种病症却是门儿清,一点都不挂在心上,我恨得牙痒痒,不就是右脸被谢行亲了一口吗?至于这样记恨吗?

  大不了我让他也亲回来啊,而且死活都不愿意过来听我解释,还这样像关着犯人一样拘着我,不肯让我出房门一步,就真的很过分。

  但谢言越是这样,就越是激起我的逆反心理,我今天就非要找个能将你骗来的理由不可,腹泻用过了,呕吐的理由还没用过,要试试吗?

  不过呕吐好像跟腹泻一样太小儿科了,怕是骗不来这只大尾巴狼,我眼珠子四处转,手指不断地抚着下颌,满脑子都是坏主意。

  突然一拍桌子,神秘兮兮地叫侍从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啊这,”侍从老实巴交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情,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拧着眉头问我,“小公子,这能行吗?”

  “我不会被太子殿下轰出来吧,太子殿下这般疼爱您,自然不会拿您开涮,我可就不一定了,分分钟死无全尸的那种。”

  “哈哈哈哈,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逗呢。”我拍拍他脑袋,给他打气道,“你怕什么?你只是一个传话筒而已,谢言再怎么要撒气,也不至于对你撒气。”

  “你就放宽心,去吧。”

  “那好吧。”侍从最后还是被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走出门的时候还不时回头来看我,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谢言过来,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不过侍从的担心完全没必要,前边都胡说那么多次了,如果谢言真的要与我们计较,就不会玩儿一样地像逗猫一样地遛我,我等着他的下一句“随便的人也会...吗”。

  可是侍从刚走了没一会儿,我就听见长长的楼道里传来了急促的滚轮滑动的声音,立即打开了门去接人。

  只见紫藤木铺就的长廊上,谢言操控着轮椅,来得有些着急,薄唇抿得很紧,脸上的神色很是莫名,分不出是到底是紧张还是期待。他身后紧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侍从,侍从见了我,暗戳戳地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门外守着的士兵很有眼力见,见我与谢言进了屋就立刻把门给阖上了,关门之前,还笑着朝我眨了眨眼睛,像是一种无声的鼓励。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春天的夜风还是有些凉,我身上只穿了一件轻薄的春衫,被微风拂过的时候不自觉用手掌搓了搓手臂。

  谢言见状立时便去到了窗旁将窗户关上,他今日穿得很低调,玄黑的衣袍没有半点花样,欣长的身形背着光,看不出面上的神情。

  我没想到真的把谢言盼来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先为昨日的事情道歉吧,还是先对他撒撒娇。若我先道歉,他定然要刺我几句,可是撒娇就不一定会遭到讽刺,我这般想着,犹豫着朝谢言走去。

  而谢言也操控着轮椅朝我这边来,他今日的表现与平常不同,眉头拧得很紧,却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幽深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落在了我肚子上,耳尖有些红,安放在腿上的修长手指蜷起又放下。

  再三思量后,他轻咳了几声,才有些好奇又认真地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谢言他竟然真的信了,我感觉五雷轰顶,大难临头,已经能预想到谎言被拆穿的时候,我将会遭受怎样的灭顶之灾,可是我不能慌,都把人骗来了自然要先把误会解开了再说。

  “那个,谢言,”我略有些扭捏地扯着春衫的衣摆,紧张到手指尖都有些颤抖,完全不敢抬头对上谢言那双漂亮的眼睛,只垂着脑袋看着谢言脚上的靴子,在心里斟酌着言语,慢慢开口道。

  “上次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听你解释,就误会了你,我就是吃醋了,情绪一上头就没有了脑子,还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都是我不对,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但就是不要不理我,可以吗?”

  我这样说着,又耍无赖一般地坐到了地上,将脸都贴在谢言的大腿上,像只讨要罐头的猫儿一样轻轻地磨.挲着脸侧,嘴里喃喃地说道,“谢言,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呀?”

  但谢言好像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他灰瞳沉沉地看着我,眼神中带着少有的温度,长臂一伸就将我抱到了腿上,全然忘了自己那日信誓当当说的话,什么我这种随便的人没有资格坐他的腿什么的,我当然不会自讨没趣,只乖顺地窝在他怀里。

  “什么时候发现的,你没与我说。”谢言如今像是对我说的道歉的话语充耳不闻,急急地想知道我有关我肚子的事,我这哪里知道,根本就是胡诌的乱编的,被谢言拆穿后就会被乱棍打死的事情,我哪里敢继续说。

  “额,谢言,要不你还是罚我吧。”我撑起身子,将两条手臂缠上谢言修长的脖颈,心里慌得不行,因为我感觉到谢言微凉的指尖隔着薄薄的春衫,正抚着我那没有几两肉的肚皮,他仰着头,很认真专注地看着我。

  桌上的烛火飞入了萤虫,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动,这样相拥的姿势,我会比谢言高出许多,需得低头看他。

  但我一垂眸就见到他澄澈的灰瞳里跳跃着烈烈的火光,里边藏着无限的希冀与盼望,那是一种对人生新阶段与崭新身份的一种期待,而我几乎不敢对上这样的一双眼睛。

  要不还是提前招了吧,以免日后东窗事发被打烂了屁|股,可是我张了张嘴,却有些不忍心说出口。

  谢言他看起来很高兴,那是一种很少有的高兴,我已经许久没在他身上看过这样的光彩,偏冷的眉眼这样温温柔柔地看人,像是把你的心放在火上烤,直将你烤得暖烘烘的,似挨着太阳,再是过火的惩罚都换不来的那种愉悦。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我只能尽量将事情说得模棱两可,眼睛闪躲地避开谢言灼灼的眼神,“有的时候也会想吐,我有些害怕,所以就跟你说了。”

  “别怕,”谢言几乎是立刻就将我抱进了怀里,极力地安抚着我的情绪,宽大的手掌顺着我消瘦的脊背轻轻地抚摸,不敢太过于用力,像是怕把我揉碎了,绵密的吻不断地落在我的耳垂和侧脸,声音温润,像是在哄骗孩童一般小心,“我会保护你们。”

  要死,我真的会死,谢言他真的相信了,他不相信我腹泻,也不相信我浑身疼,为什么就会选择性地相信这件如此荒唐的事情!救命,现在和他造一个还来得及吗?我不想被谢言秋后算账打烂屁|股啊。

  “你做什么?”我搂着谢言的脖子,有些嗔怪地看着他,气呼呼地将他伸到我衣袍底下的手捞出来,“做什么偷摸我肚子?”

  我这般坦然,反而弄得谢言有些不自在,他霎时移开了眼神,摸了摸鼻尖,状似无意地说,“我听人说,它们在肚子里,也会动。”

  “真的假的?”有这么神奇?若真的有,我也想摸摸看了,可惜真没有,我到哪里去变出这些会动的肚子给他,救命,杀了方才那个教唆侍从去撒谎的我,快快杀了我。

  不管了,我先把谢行的误会都说了,这样至少了了一桩心事,我这样想着,又振振有词地开口说道,“谢言,谢行他有自己喜欢的人,泡泡呀他那日亲我不过是为了气他喜欢的人,那个郁仇你认识吗?就是谢行的那个影卫,他们一直是一对,我只是刚好被抓来充壮丁了。”

  我急匆匆地说完,又去观察谢言的神情,他完全没在听,眼睛半点没离开我的肚子,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与我说,“我叫了军医过来,让他给你看看肚子里的孩子。”

  救命,谁能来救救我,我上哪里去给他弄个孩子来,若是军医当场拆穿了我,我会不会被谢言亲手掐死,毕竟他这么喜欢这个孩子,连带着我这个不受他待见的坏人也矜贵了起来,我多希望我是真的有,可是真没有,我连父凭子贵的机会都没有。

  谁能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