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太子穿成小可怜哥儿 第11章

作者:棠梨煎蛋 标签: 灵魂转换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这一次再去华府,就有点熟门熟路了,华府的管家华全远远看见沈榶,就笑着把他迎进了府里。

“事情可办妥当了?若是还不够,只管开口。”

沈榶此时也知道了,大约就是这华统领受了那野鬼的指示,请人在早朝弹劾了福昌伯,才有了福昌伯府如今翻天覆地的改变。他笑着道了谢,又将信从怀里拿出来:“我也不甚清楚,还请管家将这信交给统领,我们公子都写在信里了。”

这次的书信上没有小浪花蜡印,但管家也不敢怠慢,立刻引着他去见了华项明。华项明过了信,便立刻便让人把府上得用的两个账房叫了来,并写了一封回信让沈榶带回去。

华项明生得人高马大,是个很俊郎的青年将军。沈榶多看了他两眼,怀里揣着那封回信,心中十分忐忑:那野鬼老提成亲的事儿,这华统领又这么听他的话,不会二人是相好,想要借自己的身体再续前缘吧………?

第15章

短短一日的光阴,谁能想到,福昌伯府的天就变了!

早上厨房的人还在腹诽,任大公子再是正经主子,中馈却是抓在柳姨娘手里。

谁承想天还没黑,这中馈就转到了大公子手里:还是大公子死活不要,伯爷亲自跑了一趟硬塞的,许下了诸多好处!

厨房的人瑟瑟发抖。大公子没掌中馈时,甘霖院的人已经像土匪一样猖狂,如今还了得?他们本还指望着柳姨娘能钳制住,将之前被夺去的东西要回来,现在却再不敢想了。只能兑付着做了各处的饭食,也幸好其他人也被这消息震惊,一时没心思挑拣。

其他之前怠慢过大公子的管事们也汗流浃背了,唯恐被翻旧账。

中官来府里走了一趟,府中便转换了天地一般。要么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呢?任柳姨娘在府里把持中馈多少年,赶上打雷,这君恩也得受着!

只有甘霖院的下人们最开心了。尽管公子曾表示过不想掌中馈,但以他们的见识和眼界,并不很理解,还是认为这是一件大好事。

李洵看着一院子喜气洋洋的笑脸,也被感染了一些,心情没那么烦闷了。不过让他堂堂太子给福昌伯管家,也太给沈易安脸了,李洵并不打算亲力亲为。

他冲盏儿招了招手,询问道:“你从前在伯夫人身边伺候,应当知道她身边哪些人是管家比较得用的吧?”

盏儿点了点头,又有些伤心道:“柳姨娘接管中馈后,借口府里丫鬟年纪大了,把夫人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发到了出去配人。也就我和箸儿那时候年纪还小,才得以留在公子身边。”

这配人未必是配得府里的管事或小厮。常言道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勋贵家中放出来的奴婢是很抢手的。到了年岁主子放恩典,便可婚嫁自由,连赎身钱也不要,常有殷实平民或商户人家聘了去做正头娘子。

伯夫人去后,甘霖院里原本是箸儿管事。箸儿性子比盏儿强硬一些,为护着主子和府中许多管事娘子发生过冲突。去年柳姨娘说箸儿手脚不干净,将箸儿赶了出去,这才送了盘儿过来补缺。

说起箸儿,院子里的大家都有些难过消沉:“箸儿姐姐绝不是那样的人。”

“去将她找回来吧。”李洵道,“把伯夫人身边那些善于管家的,能找回来都找回来。”

李洵自己懒得管,却也不想放任福昌伯府混乱下去。他可以在福昌伯府组建一个小“内阁”,用来管理府中内务:前朝有皇帝几十年不上朝,内阁制度完善的情况下国家照常运转,何况区区一个伯府。

只要将人事任免把在手中,各处安排上妥帖的人,识人善用府中的事也就好管了许多。这样等英明的自己离开之后,那个窝囊的原主也不至于一下子无法招架繁琐的事务,也算做了好事一桩。

他这样说,盏儿感动得不得了,院子里其他从前在夫人身边伺候过的,也眼泪汪汪,颇有些终于熬出头了的感觉,几乎想抱头大哭一场,立刻就有一群人结着伴去找箸儿。

待沈榶回来时,院子里竟然没什么人了。

“华统领当时就拨了两个账房让我带回来,人已经送到曲竹院了。”这曲竹院便是给几位账房先生盘账所住之所:“这是华统领给您的回信。”

沈榶从怀里把信拿出来,又偷眼去看李洵的神色。

却见李洵面上并无情丝缱绻的神色,只淡淡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半晌又蹙起眉。

李洵没有对华项明坦白身份,因此以华项明的谨慎,也并没有向他透露什么隐秘的信息,最多只提到了摄政王余党已伏诛,谋害太子的巫人已被斩首示众。太子虽至今未醒,身体状况却还好。

这些是公开信息,朝中高官皆知,说了也无妨,何况在华项明眼中,这大公子也……不算是外人了。

那巫人的人头还挂在城门口,而嘉文帝已张贴告示,遍寻高人异士,不拘是佛、道、巫,只是未言明是为了太子。

原来竟是摄政王余孽使了巫蛊之术……只是施法之人已死,术法却未被破除……李洵的眉头皱了起来。

值得庆幸的是,那窝囊哥儿的魂灵并未投在自己身上,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李洵叹了口气,抬眼却见沈榶正怔怔地看着自己,不知在发什么呆:“想什么呢?”

沈榶正天马行空的乱想,冷不丁被他这么一问,脱口而出:“公子是想要嫁给华统领吗?”

李洵刚啜了一口茶水,一口喷出去老远:“噗——什么东西,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华项明??这个小哥儿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沈榶尴尬的笑了笑,不过都说出口了,干脆问下去:“不是公子一直在提成亲的事情吗?”他假做迷茫的神色,“华统领又对公子言听计从……难道不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私下往来?”

他还冲李洵眨了眨眼:“这是门好亲事呀,我不会说出去的。”

李洵:“………………”

“我…不是……”李洵艰难道,这个话题好可怕啊,因为思维过于活跃,随着沈榶的话,李洵脑海中甚至闪过几个他和华项明的画面,呕……

一阵恶寒涌上心头,李洵痛苦道:“我不会再提成亲的事情了……绝无此种可能……”

诶?居然不是吗?沈榶有点意外,看起来这野鬼还好些完全不能接受华项明呢,明明华项明长得还不差。

然而李洵说完,又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沈榶:“你年岁几何了?”

沈榶觉得李洵常常提起成亲的事,于李洵来看,又何尝不是他每次无意提到成亲,这小哥儿就要跑过来聊上两句呢?

一般来说,大公子成亲,身边的丫鬟、侍从都要跟着陪嫁到夫家,有一定概率成为公子夫婿的妾室,或者配给夫婿身边的管事、小厮。

这两次送信都是沈榶去见华项明……莫不是这小哥儿自己动了春心吧?

毕竟华项明……李洵闷闷不乐地想,虽然比本太子差之远矣,但也还算有些人样吧。李洵在心中回忆着,华项明身边也有几个随从,样貌记不清了,但大抵都是高大健壮的。

沈榶有些迷茫,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起:“嗯……十六了。”应该是吧,他也不是太清楚小碟的年纪。

李洵来回扫了他好几眼,最后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没有眼光。”

也就这些困在后院的小哥儿了,根本没见过真正英俊的天之骄子,才随随便便见到个差不多的就会动春心。李洵这般想着,超绝不经意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沈榶:???

怎么还攻击人呢,这野鬼好难伺候哦。

沈榶捡了两块点心垫了垫,便回房去了。他今日起得太早,又劳累了一日,连华府都跑了两趟。李洵准他不必在身边伺候,早早去休息。

这会儿房中无人,沈榶便将今日在街上买的东西拿了出来。

民间百姓不知太子被巫术所害,但全城刚一解禁,菜市口就斩了个巫人,还把脑袋挂在了城门口,百姓们不禁十分害怕恐慌,纷纷猜测是有巫人作乱。

沈榶从华府带账房先生回来时,就看到街上有好几个神婆在跳大神,用艾条或杨柳枝往路人身上洒水驱邪,还有一些道士在卖平安符。

沈榶心中一动。他没有买现成的平安符,却买了一些空白的符纸和朱砂带了回来。

既然知道了有术法的存在,沈榶想要试一试这个世界灵力的程度,也好制定之后的修行计划。

他闭目凝神,调节呼吸吐纳,尽力去感受灵气的存在,然后让这些灵气进入自己的身体,随着他的吐纳在周身运转……灵气确实有,但非常稀薄。且小碟这具身体第一次接触,灵气的运转十分滞涩。

沈榶打坐了大约半个时辰,灵气才堪堪运行了一个小周天,额上已满头是汗。

他睁开眼睛,提笔在空白符纸上飞速画就。几乎不需要思考,一张符十分流畅地画好了,这个时候就没画什么效果难以勘测的平安符了,他画的是一张基础除尘符。

然后寻了一处比较脏的桌面,将符纸夹在两指之间,沉气运转灵力,口中念念有词,将符纸按在桌上。

肉眼几不可见的微弱灵光在符纸表面一闪而过,然后归于黯淡。沈榶仔细观察了桌面,觉得以符纸为中心,大概有半平米的面积比旁边要稍微干净一点。

居然比沈榶想象的居然还要好一些,毕竟是第一次画呢。不过想要达到驱灵、换魂的程度,还不知道要练多久。

沈榶并没有气馁。他做最坏的打算,万一……万一他永远换不回去了,会一些术法还能当神棍混饭吃,总比当给人当奴仆好吧,吃饭都得吃剩饭。

沈榶咬着指尖,想起正房里那个野鬼。短短几天时间,他们也算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了,若是自己进度较快,将来也可传授给那野鬼一二……也能做个鬼修,免去魂飞魄散了。

次日沈榶起了个大早,在甘霖院里寻了个花草旺盛、灵气充沛的地方打坐吐纳。没想到刚运行一个小周天,就看到李洵也从房中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根十分粗|长的烧火棍。

在院子里找了一处空地,开始武了起来。

沈榶:?这是什么路数,难不成昨天华统领给的回信里,是什么武功秘籍、绝世棍法?

但知道加强锻炼,提高身体素质,是好事啊!更别说,武得还挺好看呢……沈榶在花草的遮掩下,默默地观赏了一会儿。

院子里其他丫鬟也被这惊奇的一幕镇住了,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这身体的底子太差,李洵武了没一会儿就感觉到累。他也没勉强,停下来拄着棍子休息一会儿。这时也有人来禀报:“大公子,宫里来人了。”

张太监、沈易安等人都以为,会按照位份高低,由贵妃娘娘第一个派人来申饬。却没想到先来的是五皇子的生母荣贵人身边的女官。

嘉文帝后宫人并不多,高位嫔妃就更少了,这和他的幼年经历、为太子的规划打算有很大关系。

嘉文帝本是先帝不受宠的幼子,生母位份也不高,本无继位可能。是摄政王废了他兄长少帝,选中他做新的傀儡,将年幼的他扶上帝位。

原本嘉文帝也还算老实地做着傀儡,直到议亲之时,摄政王希望立摄政王妃的娘家侄女为皇后。但嘉文帝却有心上人,想要立青梅竹马的安国公孙女为皇后。

这是嘉文帝第一次反抗摄政王,且非常坚持。最终摄政王退步,同意立安国公孙女为皇后,但摄政王妃的侄女依然以淑妃之位进了宫。

淑妃性情骄狂跋扈,且十分记恨皇后。认为若不是皇后从中作梗,后位本该属于自己。于是处处针对,对其他嫔妃也多有打压,后宫风波不断。在淑妃生下二皇子之后,摄政王更是打算毒杀越来越不受掌控的嘉文帝,改立淑妃所生二皇子为帝。

最终经历了残酷的厮杀与血战,嘉文帝在安国公等朝臣的帮助下,反杀了意图弑君谋反的摄政王一党。而在此期间,皇后误饮了淑妃下给嘉文帝的有毒的茶水,暴毙身亡,只留下一子,便是皇长子李洵。

嘉文帝悲痛欲绝,赐死淑妃圈禁二皇子,立皇长子李洵为太子。又纳皇后之妹进宫,立为贵妃抚养太子。为了杜绝其他皇子与李洵争储的可能,后宫多年再无皇子降生。直到李洵十五岁,嘉文帝提前为李洵加冠,命太子入朝监国,手把手教导其如何处理政事,其地位已不可动摇,后宫才偶有新生的皇子皇女。

甚至近年,新晋的妃嫔若生下公主,倒有可能晋升高位,生了皇子反而最高只能位至贵人了。

荣贵人便是生下了皇子的“倒霉”贵人。五皇子今年不到三岁,说话都不利索。她又是民间选上来的美女,父亲只是个泥瓦匠,连字都不认得。说她有可能参与谋害太子,有夺嫡之意,亏不亏心?

她凭什么,就凭她只会铺瓦、腻缝的父亲吗?本来太平日子过着,但就因为福昌伯和柳玉拂两人的所作所为,要害得她一起被敲打。

荣贵人心里憋火,不敢朝陛下发,只能朝福昌伯和柳玉拂发。要是别的勋贵倒也罢了,福昌伯有什么可怕的?女官进门来便阴阳怪气,沈易安塞钱也不要,让柳玉拂跪在风口诵女诫两个时辰。

柳玉拂昨天先被中官训斥,沈松爵位无望,这就哭了好几场。晚上又听说沈易安和大公子弄了六个账房一起盘账,吓得一晚上没睡好觉。惊惧忧虑之下又吹了风,没一会儿就发热昏倒了。

沈易安心都要碎了,那女官却心硬得很,将柳玉拂用水泼醒,逼着她诵够了两个时辰才罢休。

李洵带着沈榶、盏儿几个远远的看了一会儿,看久了也就没意思了:“走吧,我们出府转转去。”

第16章

李洵昨晚临时组建的小内阁已经运转起来了。

甲之砒霜彼之蜜糖。李洵不想沾手福昌伯府的中馈,觉得很是个烂摊子大麻烦。他手下包括盏儿在内的丫鬟侍从们却不这么认为,一个个干劲十足。从外面捞回来的伯夫人的旧属更是感激涕零,恨不能肝脑涂地以报公子大恩。

尤其是箸儿,她被柳姨娘诬陷手脚不干净被撵出了府,让她老子娘都跟着在下人群体里没脸。不过因此坏了名声,一时没说上亲还留在家里,这会儿被顺顺利利的召回来。

李洵冷眼看着,这些人也确实很有能力。即便没有这五年的账册做参考,凭着从前伯夫人留下的账册也能依样行事,上手也非常快。李洵便让箸儿牵头,自己放心地撂开手,带着沈榶、盏儿、小碗几个贴身伺候的,和一队家丁以巡视铺子为由出了府。

沈易安口口声声说不会贪图原配嫁妆,夸耀伯府家资巨万,倒也并非吹牛。

沈易安的祖母出身八大盐商的淮南程氏,当年的嫁妆就价值近百万。且程老太君为人聪敏,善于经营,嫁进来后将自己的嫁妆和伯府本身的产业打理得蒸蒸日上,又给儿子、孙儿娶了极善庶务的妻子,几十年间将福昌伯府的家产翻了几倍。

加上沈易安和其父两代单传,无兄弟分薄家产。伯夫人的嫁妆虽然不少,沈易安也确实没放在眼里。

只说离福昌伯府较近的西、南两市,便有三分之一的铺子都是福昌伯府的。大部分租赁了出去,也有十来间自家经营。西市靠近皇城,说句寸土寸金也不为过,一间铺子便值上万两银子。每年单凭西、南两市收租便有几千两银子入账,更别说东、北两市也略有产业,加上自家经营的铺子和庄子上的出息,每年少说也有十几万两的入账。沈易安没有什么过于烧钱的爱好,便是日日看戏喝花酒,也花不了那么些去。

今日沈榶他们去的便是西市。全城封禁了几日,乍一放开,坊市中热闹非常,万姓接踵摩肩。且因着那被斩首的巫人,街上也时不时能看到道人、神婆作法,向路人挥洒“圣水”。他们刚下马车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位打扮得非常夸张繁复的神婆在一个路口一边跳一边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