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也是黄昏
从开始的次次脱靶,到现在优秀的命中率,背后是持之以恒的坚持练习,用足够的定力和耐力弥补了先天手腕条件的不足。
阿诺德的注意力转移到南序身上,看着南序,骄傲地哼哼两声。
天气渐热,室内的恒温装置悄无声息的运转。
南序除了要保持专注力,要计算角度、手劲等等造成偏差的因素,安静地寻找了会儿手感,不知不觉鬓角、后颈覆了层薄薄的汗意,阳光一照,皮肤闪着瓷器一样的光泽。
谢倾递了个灰色棉麻手帕给南序。
南序接过来擦拭了一下,低头准备把手帕塞进口袋,谢倾又递给他一瓶水,自然地把手帕接了过来。
“那边结束了?”谢倾问。
南序摇头:“没有,没看懂,感觉越看问题越多,慢慢来吧。”
谢倾微微单挑眉,这方式他熟啊,飞速考虑了片刻以后没戳破。
某些时候不能把竞争对手的路堵得太死,有些手段放在眼皮子底下掌握或许会更好。
“你们练得怎么样?”南序越过谢倾的肩膀,实际上问的是阿诺德。
阿诺德感觉自己被质疑了:“我当年可是神枪手,百发百中,你别小瞧我。”
“噢。”南序说,“这么厉害。”
谢倾抿唇。
很少能听见南序把“噢”字说得这么有感情,哄小孩一样。
阿诺德羞了,恼了,要闹了。
“南序,你……”
“以后可以教我。”南序不紧不慢地踩在阿诺德要爆发前一秒,补充了一句话。
对时间和人物情绪的把控十分精确。
阿诺德闭嘴,被哄好了。
南序重新要戴上护目镜,和他们说:“你们先走吧,我要再练一会儿,不用等我。”
阿诺德和谢倾已经呆了很久,南序才来没多久,今天设置的目标量没有达标,他不会离开。
谢某肯定不想走,但阿诺德要拉着对方走。
南序再练习了半个多小时,摘下耳塞,回头问:“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缩在角落以为没被发现的季凌讪讪站了出来,说:“我路过。”
他手上拿着水、能量棒、更柔软隔音的新耳塞和联邦最新枪械的图纸,显然有备而来。
毫无说服力的路过。
他舒出一口气:“感觉你需要这些,所以特意给你带的。”
南序的眼神看都没有看一眼他手上的东西:“你和温斐打架了?”
季凌没想到南序上来就是这个问题,愣住了。
他第一时间的反应是,是不是有什么伤让南序看到,所以才被南序发现。
不应该。
有了上次和希里斯打架的经验,他这次对上温斐,特意护住了自己的脸,在偷偷来看南序之前,确认过好几遍镜子。
脑子再转了个弯,才反应过来,南序应该是看到论坛上那个讨论的帖子。
那天刚好有同学在教堂撞见了两人受伤的脸庞,怀揣着激动吃瓜的心情分享到了论坛上。
论坛上众说纷纭,有些坚定地不相信他俩会发生争执,有些猜测着他们争执的原因。
放在从前,温斐和季凌会删去这个帖子,理由是两个继承人的背后还有家族,这样对于双方的非议可能会对家族的交际关系以及背后的利益造成影响。
但这次他们放任着这个帖子发酵,任由其他人的猜测。
不再是一路人,没什么好藏的。
几秒钟的怔愣,季凌马上强行拉回思绪。
南序在等着他的回答,不能让他等太久了。
因为喜欢你。
想到这句话时,他的心脏也跟着灼热起来。
南序。
一念到这个名字他就浑身滚烫、头脑发热。
因为喜欢南序,所以没办法接受温斐对南序的觊觎,所以没办法接受温斐把扭曲的占有欲投射到南序身上。
季凌的嘴唇动了动,一向横冲直撞的人哑声、磕磕巴巴说着“喜欢”。
感觉南序应该听不见。
他不敢抬头,不敢看南序的表情,却在余光里见到南序终于回过头看向他。
一种审视的目光。
在季凌的感觉中,近乎于审判。
耳膜在鼓动着剧烈的心跳声,南序走到了他的面前。
季凌的头埋得很低,南序只能见到他的一头偏棕的头发,微微卷曲的硬茬感,像原野上扎手的荆棘。
对方刚才说的话南序都听见了。
喜欢?
诺伊斯像一个斗兽场。
但不是纯粹的斗兽场。
人和野兽的角逐比较纯粹,无非就是生、死、受伤,这三种结局,当场就明了结果。
人和人之间,还有规则的桎梏。
更逞论温斐和季凌这样在学院里充当着规则制定者身份的人,直接报复回来代价太大,得等到离开了学院,才有发挥的余地。
除了这个不同,这里给南序的感觉跟从前大差不差。
比如有些人的喜欢实质上总带着掠夺,和野兽一样横冲直撞。
企图让野兽蛰伏于人,踩下他们的尊严,让他们成为宠物一样表达无害的喜欢,是一件异常艰难的事情。
永远需要时刻提防,时刻警醒。
但现在,对方似乎把自己低伏着把绳索亲手送到了他的面前。
季凌的头颅尽可能地低下来,也没有支撑起抬头看一眼南序的力气。
空气很静默,只有他紊乱急促的呼吸声。
是他说的话被南序听见了吗
南序会是什么反应?
季凌感觉到下巴传来冷硬的纤维质感。
射击手套砂纸一样的粗糙感,在细微动作不经意传导来的磨砺中,令他全身也一起微微颤抖。
南序捏住了他的下颌,他被迫抬起脸和南序对视。
他感觉到南序第一次完全将他放到了眼里。
那双冰冷昳丽的眼睛在审视着他,没有任何的情绪。
手套缓慢地沿着下颌骨的线条慢慢移到他的脖子。
季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手套一把卡在了季凌咽喉处的位置。
季凌渐渐感觉到呼吸受限。
南序其实没有怎么收紧力道。
是他自己战栗屏息而忘记了呼吸。
他企图从南序的眼里分析出在想些什么,丝毫分辨不出,像一面镜子,只照出他莫名的惶恐和不安。
他想讨好地朝南序笑一笑,下一秒南序松开了手,借力把他的脸庞甩向一边。
季凌没站稳,踉跄后退跌坐在地上,粗重地喘息着。
南序渐渐收回了眼神中锋利的打量。
季凌的喜欢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所谓的让对方爱上自己,再纠缠不清地狠狠报复回去的苦情戏码,南序不太感兴趣。
他和季凌之间没有原谅可言,比起对方因为虚无缥缈的感情感到悔恨,他更喜欢见证对方今后实打实地失去实际上的利益。
但既然现在对方摆出了这副猎物要被驯服的模样,南序仅从专业的角度点评。
季凌头顶飘来淡淡的声音:
“你的骨头还不够弯,我不太满意。”
季凌背脊佝偻着,昏昏沉沉地仰起头。
南序已经回到了射击点位上,重新上膛了手枪,再次无视他的存在。
两个人的场子,在地上的那位可以忽略不计。
吸引人视线的,只有那个静直的身影和一道稳定的瞄准靶心不动摇的凌厉弹道。
大摇大摆走进来的观察者饶有兴趣地欣赏完了这场小冲突,正准备上前。
一眨眼的功夫。
咔嚓,再次的上膛声。
希里斯低头,和黑漆漆的枪口对上。
他兴味地挑了挑眉,上移视线,和南序的视线相碰。
他曾经向南序开过枪,却还没见过南序射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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