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喂病美人表哥后 第135章

作者:其金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逆袭 基建 穿越重生

这几人都招了, 是县令让他们这样做的。

梁俨对身边的丰羽书说,“翼然,你去把那刘勇给本王擒来,明日本王要亲自审他。”

丰羽书闻言, 拱手领命。

梁俨让人将那几个衙役关起来, 又让卫小虫带那些农户下去吃饭休息。

农夫们见殿下真的为他们做主,个个涕泪涟涟。

等农户走后,立在旁边的官员瞄了眼殿下的颜色, 个个噤若寒蝉。

“下官独孤禄还有一事要禀。”说话的正是为梁儇答疑解惑的屯田校尉。

“讲。”

“枫溪县县令刘勇借官职之便,盘剥百姓数年,臣乃枫溪人士, 今日得知此事,痛心疾首。”独孤禄振振有词,说得脸颊肉晃荡, “贱内娘家三代做粮米买卖, 下官曾听岳丈说起米市行情, 说德昌刘氏的米铺遍布蓟营二州, 枫溪县最大的米铺也是德昌刘氏所有, 下官愚钝,但觉得此中必有联系。”

独孤禄看向梁俨,话说到这份儿上殿下应该明白了。

他管理蓟州屯田十数年,也该往上挪挪了。

今日得遇此事, 已是天时地利,而人和则得赌一把了。

这贪墨盘剥处处都有,今日刘勇败露,他顺势将德昌刘氏献出,殿下聪慧,自会顺着藤蔓摸出其他的瓜。

这些日子他看得清楚,这位广陵王与那些节度使都不同,他这一赌,赌的就是殿下之仁心。

机会,转瞬即逝,他可得牢牢抓住。

成了,今日进言便是他的投名状,殿下会对他另眼相看,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众人闻言皆倒吸冷气,有的东西大家心知肚明,沉在水面之下,风平浪静,大家都省事。若有人敢翻到水面上来,那必然是会掀起惊涛骇浪,搅得这宦海不得安宁。

沈凤翥的眉头一点点蹙紧,听罢忙道:“两位殿下,丰侍卫最早也会在天亮之后将刘勇带来,如今天色已晚,还请二位殿下先行安寝。”

梁俨看向沈凤翥,沈凤翥朝他点了下头。

梁俨叹了口气,抬手让众人退散。

“表哥,你刚才是何意?”梁儇拉住沈凤翥的衣袖,“我们得赶紧把德昌刘氏的人全部抓起来,再让七哥给皇祖父写折子,治他们的罪。”

沈凤翥伸手顺了顺弟弟高高竖起的马尾,“九郎,这事没那么简单。”说罢,又看向梁俨,“阿俨,我知道你生气,可……这不止一个德昌刘氏,若真要细究,北地豪族甚至上下各层官员都难摘干净,而你在北地做事总是需要人手的。”

“我明白的你意思。”梁俨起身走到两人身边,摸着梁儇的头笑道,“九郎,你今日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励?”

“奖励?”梁儇想了一会儿,叉腰道,“兄长若真要给九郎奖励,那便给九郎一百石米吧。”

“你要米做甚?”

“……他们没有过冬的口粮了。”梁儇垂下手臂,耷拉下眉眼,“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我若送他们米粮,他们就不用挨饿了。”

梁俨摸了摸弟弟的头,“九郎放心,哥哥不会让他们饿肚子,你先去找小虫哥,看看那些农户安顿好没。”

梁儇闻言咧开了嘴,点了点头,旋即奔了出去。

“阿俨,你想怎么做。”

“不劝我了?”梁俨走近,捧起沁凉的手捂在掌心。

秋夜寒凉,两人来得匆忙,沈凤翥也没带个手炉,一场审问下来,手脚发寒。

“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滚烫的手心将他手上的寒意融化,沈凤翥舒服得皱了皱鼻子,“既然你下了决心,我又何必再劝,白惹你烦我。”

爱人慈悲仁善,他既说不会让枫溪县的农户饿肚子,又岂会对北地六州的农户置之不理。

“我怎么会烦你。”在滑腻手背上落下一吻,梁俨接着说道,“凤卿,我知道此举会给自己树敌,可……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我明白。”沈凤翥看着澄澈清明的眼眸,陷了进去,“阿俨,那咱们索性大刀阔斧地做吧,不成功,便成仁。”

梁俨知道自己此举冒进,甚至丧失理智,“凤卿,你会不会觉得我意气用事,太过鲁……”

沈凤翥知道他想说什么,抽出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为官施政者当有仁爱之心。平心而论,我和衙门里的官吏……便是陛下也远不及你。”

梁俨一愣,连忙拉下小手,急切问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沈凤翥捏了捏他的手心,“咱们先试试,不说斩草除根,至少能杀鸡儆猴。”

次日一早,丰羽书就来报,说已将刘勇拿来。

也不用三堂会审,梁俨冷着脸往那儿一坐,刘勇便吓得魂飞魄散。

昨日梁儇当机立断带走了衙役师爷,直到丰羽书上门刘勇才后知后觉,丰羽书连夜将他带来节度使衙门,账目他来不及收,手下也被扣了,他连口供都串不了。

望着威严冷肃的年轻面孔,刘勇心中的惧意越发浓重,暗暗祈求夫人和管家能逃过一劫,逃回德昌族中。

丰羽书凑到梁俨耳边低语,说留了人在枫溪县翻找证据,若顺利下午就能送到衙门。

梁俨点了下头,旋即让卫小虫把师爷衙役和农户带了上来。

刘勇见师爷是被抬上来的,脸色一灰,腿肚子开始发软,又见两个衙役将官斗和官称抬了上来,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梁俨也不与他走过场,只让他从实招来。

刘勇闻言汗毛倒立,恶狠狠地瞪了师爷一眼。当真是养不熟的狗,不过挨顿板子便都招了。

“臣冤枉啊,冤枉啊——”刘勇大声喊冤,“殿下有所不知,这粮米运输多有折耗,所以每户才多收粮米。”

梁俨冷笑一声。

卫小虫看着刘勇,露出怜悯神情。

他堂弟卫小绫如今是碧澜镇镇将,帮殿下看管着私库和与崔家的生意,粮米折耗这事堂弟在信中说得清楚,从渤海运到大燕都折不了多少,何况从枫溪县运到蓟州城的官仓。

而且殿下从幽州团练当队头起,不知打了多少次仗,对粮米运输了若指掌。

看来这刘勇不知道殿下以前的事,以为殿下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潢贵胄。

梁俨又问了两次,让刘勇如实交代这些年所贪之数,可刘勇拒不认罪。

梁俨见他冥顽不灵,淡淡道:“小虫,你亲自抽他二十大板。”

两个衙役将刘勇按在凳上,卫小虫领命,摩拳擦掌。

沈凤翥望向高堂之。

小虫天生魁梧,力能扛鼎,这二十板子下去,不死也会残。

看来阿俨这次是气极了。

痛哭喊冤之声霎时间萦绕在衙堂内,那丈长的木板被卫小虫挥得飒飒生风,三五下刘勇的臀腿处便有一片鲜红,洇湿了官袍。

八板之后,刘勇晕了过去。

卫小虫放下板子,看向梁俨。

“泼醒,接着打。”

刘勇被水一激,虚虚睁开眼睛,卫小虫见他醒了,又举起了板子。

刘勇哪里受得住酷刑,见那武夫又抬起手来,连声尖叫说自己招了。

梁俨轻蔑一笑,还以为有多硬的骨头,不过十板子就耸了。

刘勇一五一十说了官斗官称的用法,认了罪画了押。

节度使虽能任免辖地内的文官,但无官员的生杀大权,只能写折子上奏。

少顷,留在枫溪县的人回来了,除了带回刘氏米铺的掌柜和账册,还将刘勇的家眷也一并捉了来。

刘勇见状,心死了大半。

“辛冷玉,给本王一笔一笔地算,这些年他吞了多少都给本王吐出来,一粒米也不许算漏!”

刘勇家眷在堂上哭成一团,又听梁俨道:“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哭,刘勇所贪皆由你们所用,你们虽没有贪赃枉法,但知情不报,视为从犯。”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那些粮食我们没用,我和我夫君只是——”刘勇之妻安氏哭道。

“住嘴——”刘勇见妻子慌乱,口不择言,拼尽力气阻止。

安氏被刘勇一喝,吓得只能抽噎。

刘勇看了眼妻子和身侧大哭的一双儿女,咬了咬牙,猛地抽出卫小虫的佩剑。

“大胆刘勇——”沈凤翥见他拔剑,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护在梁俨座前。

刘勇仰天大笑一声,反手将剑插入心口,血溅三尺,当场毙命。

安氏见丈夫自杀,抱着一双儿女泪如雨下。

“罢了。”梁俨看了眼安氏,捏着眉心合上了双眼,“翼然,把他们送去德昌,将前因后果说与刘氏,让他们的族长来到蓟州来见本王。”

丰羽书抱拳领命,带着安氏等人走了。

堂上众人噤若寒蝉,一时不敢动弹。

梁俨沉默半晌,道:“本王兼任蓟州刺史,这枫溪县距离蓟州城只有几十里,刘勇都敢这般行事,其他地方还不知有多少个刘勇。”

众人忙跪地高呼惶恐。

梁俨懒得看他们惺惺作态,朗声道:“独孤禄,本王特擢你为巡官,携本王手令,暗查六州官斗官称,你可愿担这份差事,替本王分忧?”

独孤禄闻言心花怒放,屯田校尉不过是在田梗粮仓打转,巡官可是节度使近臣,若以后殿下回京,定会把他带去,他也就可以入京为官了。

“下官愿为殿下分忧。”

梁俨嘴角微勾,“甚好,萧勉,即日起你便随独孤大人巡视六州,护他周全吧。”

萧勉闻言领命。

独孤禄见萧勉一身锦绣,气度非凡,能近殿下身侧却不穿官服,又姓萧,难不成是兰陵萧氏的公子?

不管了,管他是不是兰陵萧氏的公子,抱紧殿下的大腿才是第一要务,这差事他必须得做出个模样!

梁儇在旁边看了半日,直到午间吃饭时才敢问两位兄长。

“七哥,你让独孤禄暗访,可在场那么多人,很难不走漏风声,那暗访不就没用了嘛~”

梁沈二人相视一笑,梁俨给弟弟夹了块肉,“我知道,刘勇之事已经闹大,那些蛀虫都不是省油的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放出风声,他们自会收敛,至少今年的田税他们不敢乱来。”

沈凤翥道:“而且让独孤禄去暗访,不是访官,而是访民。”

昨夜在床上,他俩就商量好了。独孤禄敢当着众人的面检举刘家,自然是想投梁俨的门,谋求晋升。既如此,不如顺水推舟,将他纳入麾下,让他查访官斗之事。

沈凤翥想着若扳不倒这些地头蛇,便拿独孤禄出来顶缸,阿俨和这些地头蛇也不至于彻底撕破脸,还有转圜的余地。

梁俨知道他的想法后,心里觉得不妥,于是便让萧勉给独孤禄护航。

一来萧勉出身五姓,根本不怵北地这些世家豪族,萧氏又是南方的大族,跟北地这些豪族没有利益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