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圆圆圆
兰舒果然呼吸一滞,龙乾好整以暇地退开,就那么抵着他的额头道:“让不让看?嗯?”
他的语气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兰舒闻言瞳孔微缩,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却依旧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
两人对视了半晌,龙乾眯了眯眼,兰舒被他盯得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那人缓缓压低身子,凑到他的耳边,兰舒呼吸一滞,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地软了半边。
可下一刻,Alpha却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老婆……求求你了,让我看一眼好不好?”
“——!”
听到那个称呼,兰舒有些愕然地睁大了眼睛,万万没想到龙乾做足了姿态最终说出来的会是这样一句话。
他被人央得毫无招架之力,瞬间红透了耳根,当即扭过头不愿意听。
龙乾见状居然托着他的大腿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抵在冰箱上,一边密密麻麻地亲他一边一遍又一遍地喊他老婆。
眼看着兰舒被他喊得摇摇欲坠,却还是没有松口,龙乾眼神一暗,居然凑上来吻住对方的嘴唇,厮磨间用极具磁性的声音轻轻道:“老婆,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小狗了吗?”
——这人怎么能无耻成这样!
他分明壮到一只手就能把兰舒抱起来,眼下兰舒的脚甚至还没落地,可他居然就能这样面不改色地装可爱。
偏偏兰舒实在吃这套,隐约间他甚至感觉对方的身后有尾巴在摇动。
“让我看一下嘛,老婆,求你了——”
兰舒最终实在顶不住了,拥着他的肩膀妥协道:“……看看看。”
言罢他低头便把自己埋在了龙乾的肩膀上,一副为自己色迷心窍的表现而感到羞愧的模样。
龙乾单手抱着他转过身,一把拉开了冰箱门,琳琅满目的汽水一下子撞进了他的视野。
兰舒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龙乾却抱着他眨了眨眼,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放这么多汽水有什么不能看的,我还以为你冰箱里藏尸——”
他在潜意识中根本没把这些汽水和自己联系在一起,可他话说到一半,瞟到整整半面墙的“柠檬”字样后,他终于愣住了。
空气安静得鸦雀无声。
他就那么抱着兰舒,怔愣地看着那一墙冒着冷气的汽水,好像在看兰舒给他攒的,一整墙炙热无比的真心。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缓缓扭过头,一眨不眨地看向趴在自己肩头装鸵鸟的兰舒。
龙乾定定地看了那人三秒,正当兰舒被他看得心下忐忑,准备抬头时,这人却突然关上冰箱门,抬手掐着他的大腿直接把他按在门上,低头铺天盖地地吻了下去。
“唔……你突然、突然发什么疯——”
“有这么喜欢我吗,学长?”龙乾仗着自己体力足够优越,架着怀中人的腿不让他落地,就那么一遍又一遍地亲着他,逼着人给自己一个答案,“说话啊,哥哥,就这么喜欢我吗?”
他又是哥哥又是老婆的胡喊一通,兰舒被他喊得面红耳赤,半个字也不愿多说。
龙乾见状倒也不逼他,转而亲昵地抵着鼻尖道:“怪不得之前每天晚上,我见你喝酒都要往里面兑什么东西——”
说到这里,他勾了勾嘴角,低头凑到兰舒说了句极度孟浪的荤话,哪怕是身经百战的兰舒闻言也瞬间红了脸:“龙乾——!”
那话似乎是让他骤然想到了昨晚那段羞耻到极致的经历,一时间恼羞成怒地推着肩头的俊脸骂道:“你自己定的明天早上八点的星舰,没事干就回去早点睡觉成吗!”
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像极了被逆着毛摸到炸毛的猫,龙乾忍不住把人抱到了床上,不顾那人反手砸上来的枕头,他凑上去轻轻亲了对方一口。
那个吻很轻,和他方才说过的话形成了鲜明不对,不带丝毫情丨欲,透着股让人心悸的珍重。
兰舒被他亲得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龙乾亲完他轻轻退开,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只是低头理了理他的领子:“宝贝,早点休息,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兰舒喉咙微动,半晌憋出了一句话:“……你也赶紧给我滚回去睡觉。”
龙乾一笑,低头死死地抱了他一下:“好。”
言罢,他几不可见地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起了天大的勇气一样,拉着行李离开了兰舒的宿舍。
夜幕中,学校从喧嚣归于了寂静。
龙乾一个人拉着行李走在冰冷的夜色中,朝着和自己宿舍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一面汽水墙像是一整面的铠甲一样,将他的内心牢牢地武装起来。
心头所有的不安与忐忑,在那一刻,被兰舒丰沛的爱意尽数冲刷殆尽。
龙乾独自一人走回了空间站。
巨大的星舰上面,空无一人的冰冷穹顶像是手术台上的聚光灯,将世间的一切照得惨白。
龙乾站在夜风中拿出了光脑,给什么人发过去了一条讯息:“我准备好了。”
深夜伴着繁星坠入梦中,仅载着一人的星舰划过天幕,向遥远的彼端驶去。
联盟最高监狱有一个绮丽的名字——爱琴海。
时至今日,人类依旧没有彻底废除死刑,而被关在爱琴海中的重刑犯,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穷凶极恶到死不足惜,但为了全人类的利益考虑,不能对他们处以极刑。
在这种前提下,为了防止这些极有价值的重刑犯自杀或者彼此交流,监狱每层的房间采用单侧布置结构,每个房间正对监视侧的墙壁被单向透视玻璃尽数取代,确保狱长能随时观察到房间中的情况。
又是一个熟悉的无趣夜晚,芙薇安背对着监视窗哼着歌,突然听到有人敲了敲玻璃。
她愣了一下后扭过头,却见往日什么也看不清楚的探视窗,居然在此刻变成了双向透明。
一个身穿风衣的高大男人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她。
那人非常年轻,同时英俊到了极致,宛如巨星般的外貌让他和整个监狱格格不入。
芙薇安看到对方后眼底闪过了一丝惊诧,随即立刻扑到了探视窗前,露出了一个略显古怪的笑容:“1589号,好久不见啊。”
龙乾心下却猛地一紧——1589号,那个芯片上的序号。
但他面上不露声色,只是对着传音器冷冷道:“你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秋后算账嘛。你看起来还是这么吓人呢。”芙薇安闻言露出了一个病态般的笑容,“不过,他们都怕你,我可不怕你。毕竟——”
“我可是见过你在手术台上,像条丧家之犬般哀求我不要清除你记忆的样子呢。”
——她果然就是清除自己记忆的人。
龙乾隔着玻璃,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目光阴沉得像是一头恶狼:“我曾经发过誓,最后找到清除我记忆的那个人时,会让他生不如死,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甚至后悔自己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他分明什么都不记得,可此话一出,还是把芙薇安吓得瞬间噤了声,刹那间想起了那个幽灵一样的身影。
时至今日,芙薇安还记得那是一个闲适的午后,她因为研究数据终于有了新的突破而感到高兴,于是难得坐在琴房中拉起了她心爱的小提琴。
一曲终了,一个年轻的Alpha突然在门口拍起了手,芙薇安被吓得一僵,她甚至都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那个英俊异常的青年自顾自地走进她的琴房,向她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弹得真不错,女士。”
然后,在她惊愕的目光中,那人轻飘飘道:“你就是001号【培育者】吧,芙薇安女士?”
小提琴应声落地,发出了一声巨响。
那一幕对于当时的芙薇安来说,和大白天见鬼没有任何区别。
而眼下,这个Alpha身上那股熟悉的恶感并未因记忆的消退而减去分毫。
芙薇安强忍着心头的恐惧,缓了很久才故作镇定道:“那我还真是好害怕啊。不过——最终决定清除你记忆的人又不是我,我只是一个操刀鬼罢了,你没必要这么恐吓我。”
龙乾一顿,冷冷地看着她道:“是富伦命令你的?”
听到那个名字,芙薇安脸上果然划过了一丝愕然,不过很快她便将其压了下去,转而露出了一个笑容:“当然不是那个蠢货,他还不配来命令我。”
那个笑容十分微妙,龙乾见状忍不住蹙了蹙眉,没等他开口提问,芙薇安便继续道:“清除记忆手术的知情协议书上,是你的1508号亲手签的字。”
1508号?那是谁?
龙乾心下突然升起了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甚至产生了一股转身就跑的冲动。
可他的脚却被死死黏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当时手术进展得非常不顺利,你在过程中苏醒,要我停止手术,后来我加大了麻药剂量,却还是无济于事。哪怕在沉睡中,你的反抗意识依旧过于强烈,手术根本推进不下去。”
“不过——”芙薇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露出了那个微妙的笑容,“当我告诉你,是1508号要清除你的记忆后,你居然立刻就不再挣扎了,真有趣。”
“哦——对了,我忘了,你现在已经不记得1508号是谁了。”
她戴着电子镣铐歪了歪头,看着那个将他们所有心血付之一炬的男人,露出了一个恶毒且畅快的笑容,像是打量着一只被主人遗弃的恶犬:
“我记得你们都称呼他为——兰舒。”
第48章 赌
监狱内充斥着诡异的寂静。
芙薇安噙着笑,隔着透明的玻璃看向龙乾,似乎期待着对方伤心欲绝的反应。
然而,事与愿违。
三年前的龙乾会因为一句话而心灰意冷,不惜彻底放弃自己的记忆。
可三年后的龙乾听了此话后,心下第一时间泛起的不是伤心,而是一阵高高在上的怜悯,和某种扭曲的快意。
——原来所谓的“亡夫”也不过如此,压抑着本性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最后却落得个丧家之犬的下场,连那人最后一眼都没有讨到。
被恋人炙热的爱意滋养到无比自信的Alpha,忍不住对过去的自己产生了几分胜利者般的蔑视。
芙薇安嘴角的笑意很快便僵在了那里,她微微蹙眉,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勾起嘴角的男人。
——他为什么会露出笑容?这人终于因为求而不得,所以被1508号逼疯了?
但龙乾显然没有跟她解释自己心路历程的意思:“省省力气,我们之间,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挑拨离间。”
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显露出的得意模样,芙薇安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一声,面上则扯出来一个阴暗的冷笑:“这么多年过去,哪怕失去记忆也没变,你可真是他的一条好狗。”
听到这话龙乾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收了嘴角的笑意,冷冷地看向她。
其实只有面对兰舒时,龙乾心底的情绪才会不受控制地外露出来,大部分时候,和他打交道的人都会下意识认为他是一个很冷的人。
和兰舒身上那股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不同,龙乾身上的冷更多是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利刃一样的冷。
最终,色厉内荏嚣张了半晌的芙薇安终于忍不住了,率先开口道:“……你来找我,是想做记忆导入手术吧?”
她显然想以此和龙乾谈什么条件,龙乾反问道:“你能做吗?”
“我能不能做是另一件事,现在最主要的是你确定要进行记忆导入吗?”芙薇安闻言没有那么疯癫了,露出了略显紧张的底色,“150……兰舒如果知道了,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显然她已经被兰舒整怕了,哪怕龙乾这个真正导致她落网的人就在眼前,她也不敢立刻答应对方。
见她这种疯子都能出现眼下这样的疑虑,龙乾不由得眯了眯眼道:“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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