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花雪
“老夫岂能胡说!有当日给那个项君华诊治的御医作证!项君华是七月初九进的宫,十月二十八经过御医诊治却已有身孕两个月!!”宗尚书瞅著那群大臣,那些人都在私下算日子,也没错呀,七月进宫得恩宠,十月底有孕三个多月是正常的。宗尚书看那些人算的差不多了,接著说:“项君华入宫之後皇上并未宠幸她,这个召来守库者便可知道。”
“记录上明明白白写著,项君华於八月十九受幸於怡和宫,如何能有孕三个余月!”宗尚书显得非常激动,似乎为浦晟煜不值,觉得他们家皇上被带绿帽子了。皇上去哪个宫殿,宠幸哪个妃子都是有记录的,文书房的宦官专门负责此事,而且怡和宫的女官也要将此事记录下来。
可是,这些那位御医不知道,他只是瞎说的,他觉得易不凡七月进宫,也才不多该有三个月了,而且三个月的时候,是比较容易流产的。谁知道竟然被宗尚书等人逮著这个疑点,要定易不凡的罪。真说起来,易不凡那身体上的守宫砂还在呢……
“而项君华在入宫前和陈旭晓有私情,这个孽种就是陈旭晓的!!”宗尚书丢了一个炸雷出来,反正现在都由著他说,谁也没办法查证。祥裕王走上前一副悲痛的样子,说:“项君华在入宫前曾派人到本王府上,想让小儿同她私奔,小儿胆小,又觉得事关重大,便告知与本王。”
“本王并不知道他们早有私情,便知会了丞相,後来项君华被丞相带走,有企图自尽。”祥裕王瞄了老丞相一眼,老丞相的脸都黑了,这是事实他没办法申辩,明知道这些人要陷害自己闺女可也无法辨别出口。祥裕王晃著脑袋,说:“如果,如果本王早知道那个孽畜和项君华有私情,又岂能让她进宫!”
“这样不守妇道的女子,简直,简直是皇室的耻辱!!!”祥裕王一副疾首痛心的样子,周围的臣子多半已经信了他的话。宗尚书不失时机的开口说道:“无怪她会找陈公子私奔,如今却都明白,原来是有了孽种!!这将皇家的颜面置於何地!!!”
“你们!你们!!你们凭什麽就认定我女儿和人私通!!你们当皇上是瞎子不成!!你有没有碰过我女儿,还有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他能不清楚吗!!!”老丞相指著宗尚书和祥裕王两个,因为气的太狠,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宗尚书满是嘲讽的望著老丞相,说:“你管教不严,生出那样一个闺女,现在还想庇护她!!”
“人证物证都在,如今皇上不在宫中,也不能容忍她这样的人败坏皇家的声誉!!”说来说去就是准备趁浦晟煜不在,好治易不凡的罪。萧书羽他老爹一看这样,再不出口帮老丞相就麻烦了,连忙说:“宗大人,这事还有待查证,项贵妃可不是我们能够随意定罪的。”
“老将军,不是下官有私心,而是确有此事,那个项君华不仅在入宫前跟陈旭晓有私情,入宫之後还屡次偷情。如今不把她看押起来,保不住她又做出什麽人神共愤的事情!!”宗尚书激昂慷慨的说:“听说怡和宫准备不少孩童的衣物,可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现在根本说不清!!”
“你!你不要再胡说八道!!”老丞相都恨不得扑上去打宗尚书一顿,被其他人拉住,大殿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宗尚书逮著机会,说:“陈旭晓已经把他和你女儿的那点事儿全说出来了,要不王爷也不会出面!你那个女儿进宫後得皇上的万般宠爱还不知足,时常偷溜出宫和陈旭晓私会,这可有不少人都看见的!!”
“像这样一个女人有什麽资格统领後宫,简直就是耻辱,东源的耻辱,你这个当父亲的耻辱!!”宗尚书扯著嗓子大喊大叫,恨不得让大殿外的人都听到。老丞相气的一抖一抖的,却没晕过去,他知道这会儿要晕了,那些人指不定给他闺女按什麽罪名呢。
“都别吵了,我们身为臣子谋的是国家天下事,皇上的家务事等皇上回来处理!!”萧老将军直接一嗓子吼住其他人,可是宗尚书哪会依,他知道他这是陷害,等浦晟煜回来一准的治他的罪。所以,他必须在浦晟煜回来之前把易不凡的罪名定下来。
“後宫不宁,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怎麽能旁观冷望,为皇上分忧解难乃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责任!”宗尚书这麽一说,不少人都跟著起哄。自从浦晟煜专宠易不凡後,很多大臣的女儿侄女都遭到冷落,如今有机会能治那个项君华的罪,他们岂能放过!
萧老将军左右为难,这边一大堆人不依不饶,那边老丞相已经气的快晕倒了。最後决定将此事交与慎行司处理,把宗尚书说的那些证人什麽的,都带到慎行司审问。至於易不凡,他们没资格动,只能依旧留在怡和宫,却不允许离开怡和宫半步,而且派专人看守。
萧老将军绝对是偏向老丞相和易不凡的,官场那些事他又怎麽会不明白,肯定有道道。他能做的就是先保护易不凡的安危,再赶紧通知浦晟煜回承安。等浦晟煜回来了,别人再闹腾也没用。
他们这边决定好了,就该派人去给易不凡传达下他们的决定。这个,是要通过福公公的,易不凡有没有跟人私通,福公公能不清楚吗!福公公知道此事後就一个表情,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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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玲豔挺著个大肚子带著一干嫔妃,浩浩荡荡的杀向怡和宫,这後宫中除了易不凡,就她最大。如今易不凡出事,她就理所应当的站出来带头,这也不排除她就想出这个头。能在易不凡面前耀武扬威,对她来说可是雪耻的好机会。
此时易不凡才起床没多久,香桃带著小宫女正在寝殿给易不凡梳妆打扮,宗玲豔就带著人冲进来。怡和宫的小太监拦都拦不住,谁让宗玲豔腆著个大肚子呢。听到喧哗声,易不凡便扭头朝外看,宗玲豔趾高气昂的走进来,香桃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来找事的,放下手中的花簪子,去拦宗玲豔,说:“豔妃娘娘,未经贵妃娘娘允许您不能进来。”
“贵妃娘娘!一个跟外人私通丢尽皇族脸面的女人还能是贵妃吗!!”宗玲豔满脸的嘲讽,她身後的几个妃子也都幸灾乐祸的瞅著易不凡,香桃一脸的迷茫,这人在说什麽?对於易不凡,香桃绝对是维护的,容不得别人说他半点坏话,拉下脸对宗玲豔说:“豔妃娘娘,请您自重些,这里可不是你能够撒野的地方!”
“我说错了吗,有胆子做却不敢承认!”宗玲豔这次没敢再打香桃,因为她知道她若敢动香桃一下,那个项君华一定会跟她拼命。她现在来嘲讽挖苦易不凡,没问题,但是只要浦晟煜没开口,任何人都不能定易不凡的罪。除非,换个人当皇帝。
宗尚书提前跟她透过气,说是拿到了这个项君华的把柄,要把人往死里整。宗玲豔绝对是赞同的,不过她也知道没那麽容易,想治那个项君华的罪,只有浦晟煜回来。当然,她也不会放过这麽好的机会。在她看来,易不凡是无法翻身的,证据确凿,哪怕浦晟煜想包庇易不凡,都很难。
“不知道本宫做了什麽,值得豔妃你专程跑过来质问。”易不凡慢悠悠的开口。宗玲豔可算逮著机会了,仰著脑袋就好像一只高傲的老母鸡,说:“你做的事你还能不知道!你和祥裕王的小公子有私情,进宫之後还不安分,偷偷私会,就连你以前的那个孩子都是他的!!”
宗玲豔太过得意,把她所知道的事情全抖露出来了。易不凡微微怔了下神,马上就反应过来,有人在算计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估计是看浦晟煜不在,所以就冒出来整治他,看来绝对跟上次那件事有关。易不凡淡淡一笑,说:“豔妃,你可知道污蔑本宫是何罪名!”
“本宫自认为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再说,本宫有那必要吗,万般宠爱集一身,多少人盼著念著的,本宫会傻得去做那些苟且之事吗!”易不凡的眼角一挑,不怒自威,可是听得那些嫔妃们心中的怨恨一下子都冒出来了。她们也觉得这事有问题,可是她们情愿自欺欺人的相信宗玲豔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易不凡是被人陷害的。
“哼,年前的宴会上你就和那个陈旭晓私会,可惜皇上被你蒙蔽了眼睛,还以为你是清白的!却不知道你以前落掉的孩子根本就是那个陈旭晓的!!”宗玲豔看到易不凡不为所动的样子,有些丧失理智,她专程过来就是想看易不凡的笑话,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哦,我被你害的落下的那个孩子不是皇上的?我怎麽觉得你是在为自己开脱吧。”易不凡的眼睛扫向宗玲豔的肚子,宗玲豔一惊,冷汗渗出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会有人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浦晟煜的。这件事就连宗尚书都不知道,宗玲豔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浦晟煜压根就不能让任何人有孩子。
“陈旭晓都承认了,你,你再怎麽否认都没有用!!而且,而且还有御医作证,那个孩子是你进宫之前就怀上的!!”宗玲豔太过心虚,却没想到又给易不凡透露了些有用的信息。看来为了扳倒他还真是无所不用,不过又能怎麽样,就算他们把御医收买了,浦晟煜会信吗。只要浦晟煜不信,谁说什麽都没用。
易不凡估摸著那个御医应该是被收买了,不过要真被收买的话,为什麽没说实话?易不凡有没有身孕那名御医还能不知道,易不凡懒得继续跟宗玲豔斗嘴,转过头,说:“香桃,把这些碍眼的东西都给本宫撵出怡和宫,本宫如何自有皇上定论,轮不著他们胡说八道!!”
“是。”香桃应下来,怡和宫的小太监小宫女们也都冲过来,听了半天他们也都窝著火呢,竟然敢污蔑他们主子!宗玲豔一挺肚子,说:“谁敢动本位!伤者小皇子的话,拿你们的狗命也赔不起!!”
“真的是龙子吗。”易不凡瞅著镜子里的宗玲豔,笑的异常的灿烂。宗玲豔顿时晃了神,她心里毕竟有鬼。一般来说心里有鬼的人就爱疑神疑鬼,易不凡的这句话要让别人听,只能会联想到是指未必生个男孩子,说不定就是女孩子。可是宗玲豔知道自己肚子里的绝对不是浦晟煜的孩子,听到易不凡的话就尤为刺耳。
“本位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龙子,绝对是皇上的孩子!!”她这一慌张,说话就有点欲盖弥彰了。後宫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听到这话都觉得有问题。不仅跟著宗玲豔来的妃子们朝宗玲豔的肚子瞅,连怡和宫的宫人也瞅著宗玲豔的肚子。
“豔妃你慌什麽,难道那孩子真的不是皇上的?”易不凡对著镜子面带微笑,宗玲豔来是找茬儿,顺带嘲讽易不凡的,结果却被易不凡反将了回来。她脸上搁不住了,尤其,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浦晟煜的种,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否则的话,别说她想母凭子贵当皇後了,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两可之说。
“你,你和陈旭晓私通,却,却污蔑本位!!”宗玲豔的声音愈发的尖锐,可惜她的声音越大,就证明她越心虚。香桃虽然不知道浦晟煜无法有後的事,可是看这情形就知道,里面有猫腻,走到宗玲豔面前,弯腰瞅著那个如同西瓜般大小的肚子说:“记得若要认亲,可以滴血一试。只是这孩子还在豔妃娘娘您肚子里,千万别流了,那就更显得您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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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你个不要脸的贱胚,凭什麽对本位这样说话!!”宗玲豔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想要乱咬人。香桃吃过她的亏,被她打了两次,那时候也不过是因为宗玲豔是个妃子,而她只是个小小的宫女。现在不说别的,虽然她还是个小小的宫女,但是浦晟煜在後面撑腰,而且单凭个易不凡在,也不可能怕这个宗玲豔,自然不会再挨打的。
香桃轻松躲开宗玲豔的挥舞的臂膀,退回到易不凡身边,几个有眼色的小太监上前挡住宗玲豔。易不凡装模作样的对香桃说:“香桃,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哪怕是实话。”
宗玲豔的脸都憋成猪肝紫了,气急败坏的指著易不凡,吼道:“你别猖狂!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我爹爹已经在朝堂之上把你做的那点事儿都揭露出来,你等著,你这个贵妃也当到头了!!”
“本宫到不知道本宫有何罪过值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趁著皇上不在定本宫的罪?”易不凡头也不回,根本就不屑去看宗玲豔的嘴脸,这种女人太不聪明了。如果是他,他会等一切都成定局再去嘲讽,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做的。当初他之所以能那麽狂妄,谁都不怕,就因为浦晟煜在身後撑腰。不管他闹什麽乱子,浦晟煜都有把握替他善後。
如今这个宗玲豔八字还没一撇,就想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实在太可笑。尤其是找怎麽一个不怎麽样的事情来嫁祸於他,易不凡很佩服那些人的想象力,都能扯到一起去。易不凡对浦晟煜很有信心,虽然经常保护不周。但是想要嫁祸到他身上,那是没可能的,浦晟煜根本就不会信。
“娘,娘娘,项老丞相,宗尚书,萧老将军……还有福公公来了……”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宗玲豔可算有主心骨了,宗尚书来,那就代表这件事已经定下了。宗玲豔喜形於色,毫不遮掩,易不凡这才缓缓站起身,转过头,扫了那群嫔妃一眼,说:“那就请他们进来了,虽说这地方不是什麽人都能来的,现在也不在乎多几个。”
身为臣子是不能随意出入後宫的,尤其是寝宫,不过易不凡都不在意了,那些人就更不会计较。来的人不仅仅是老丞相,宗尚书和萧老将军,还有慎行司的人。那些人一进来就看到以宗玲豔为首的几位妃子,宗尚书并没有给易不凡打招呼,而是对那几位妃子行了下礼。在他看来,易不凡一准倒台,没必要虚与应付。
“老臣见过贵妃娘娘,豔妃娘娘……”萧老将军朝易不凡还有那几位妃子点下头,意思意思。老丞相看到自己的女儿,多少有些心酸,他本来就不想让他闺女进宫,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是圣命难为,好在浦晟煜对他闺女疼爱有加,他才稍微放心点。可是得到浦晟煜宠爱的闺女却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出不快。这次逃过了,下次还指不定是什麽,他怎麽能不心酸。
“几位大人找本宫何事。”易不凡微微仰著头,语气平缓,可是却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畏惧的心态来。他好歹也跟浦晟煜混了那麽久,用气势压人的本事至少学了五成。宗尚书也被易不凡的气势震的一惊,不过他还没忘了他的目的是什麽,走上前一步,对易不凡说:“项君华,吾等奉圣命监国,前来处置你淫乱後宫一事。”
“淫乱後宫?好大的一顶帽子,不知道奸夫是谁?可曾拿下?”易不凡眼波流转露出万种风情,他这身体本来就美豔过人,看的就连宗尚书这个老头都有些心神微动。萧老将军连忙咳嗽两声,说:“我们只是想让贵妃娘娘去慎行司和那些人对质,绝不会单凭一己之言而给娘娘您定罪的。”
“娘娘,今日宗大人进言说娘娘同祥裕王之子陈旭晓有染,还说娘娘前段时间落下的……孩子乃是与陈旭晓的孽种……还说……”福公公很尽职的把宗尚书的那些话转述给易不凡,福公公绝对是维护易不凡的,因为他知道这位主子有多麽的受宠,他也明白自己主子又有多麽的看重这位。他更知道这位主子有多厉害,多彪悍,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易不凡会吃亏。
“哦,看来还真是证据确凿,听的本宫都有些相信了。”易不凡的声音依旧平和,可是其中却隐含著无数波涛。宗玲豔面露得意,她觉得易不凡这次肯定完了。易不凡轻轻一笑,说:“本宫不回去慎行司的,本宫没有做过的事何必要同他人对质。”
“这可由不得你!”宗尚书沈不住气,他的目的就是把易不凡弄出怡和宫,只要见到陈旭晓等人,绝对会咬著易不凡不放,而定下易不凡的罪名。可易不凡去的话,他就等於功亏一篑。慎行司的那个官员低著脑袋不敢看易不凡,说:“娘娘,还请您去趟慎行司,和陈旭晓对质,也好还您一个清白。”
“你当然不敢去了,因为和人私通这是事实!”宗玲豔可算逮著说话的机会了,底气十足。易不凡歪头瞟了她一眼,说:“单是一个陈旭晓,还有个御医的言辞,你们就定本宫的罪。”
“那,如果本宫说豔妃肚子里的并非龙种呢?你们是不是也该把她押到慎行司审问呢?”易不凡淡淡的一句话,让宗玲豔的脸由白变红,指著易不凡吼叫:“你,你凭什麽污蔑本位!你跟人私通铁证如山,你连对质都没胆子,竟然还要污蔑本位!!”
“证据,本宫也有呀,而且,如今本宫执掌後宫,难道还处理不了你一个小小的豔妃吗!”易不凡的眼睛如同刀子一般扫在宗玲豔的身上,宗玲豔本来就心虚,看到易不凡的眼神後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宗尚书万分气恼的指著易不凡,说:“你,你自己不检点却要诬陷豔妃娘娘!!”
“这可未必,杂家不知道贵妃娘娘有什麽必要同外人私通。可杂家却知道豔妃娘娘入宫两年都无半点喜讯,在娘家住一段时间,偏巧就有了身孕?”福公公阴不阴阳不阳的来了这麽一句,他明摆著就是帮易不凡的。宗尚书气的都快抓狂了,怎麽就扯上他女儿了。
“项君华不也有身孕了,难道就只准她有,而豔妃不能怀上吗!”宗尚书好半天才憋出这麽一句,不过他把自己给套进去了。是他一直说易不凡有的那个是别人的种,如果他再继续咬定易不凡的那个不是浦晟煜的,也就连带的说自己家闺女的那个也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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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宗尚书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估计是他想到也故意忽略了,因为这话本来就可以有很多种理解方式的。福公公瞅著宗尚书和宗玲豔,但笑不语,浦晟煜的事情他没有不知道的。正因为他清楚,所以每次看到宗玲豔洋洋得意的模样就觉得可笑。
浦晟煜之所以没有直接将宗玲豔打入冷宫,一个是要顾及面子,另一个就是目前时机不到。浦晟煜准备一锅端,宗尚书他老早就看不顺眼了。如今宗尚书又打上易不凡的主意,让福公公说,那就是纯粹作死!
“以老夫看,这时还真是有点古怪。”老丞相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听到易不凡和福公公俩人的话,眼睛也一直朝宗玲豔的肚子瞅。宗玲豔扶著後腰,挺著胸怒视著老丞相和易不凡,似乎在嘶吼一般的说:“项君华,你不要自己有鬼就看谁都跟你一样,你为了那个陈旭晓甚至上吊自杀过!!你敢说你跟他没私情!!”
“没私情的话,又怎麽会频频同他私会,多少人都看著的!!”宗玲豔觉得这样说似乎还不够,又担心老丞相继续拿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事,而且她确信没有人抓得到她的把柄,只要孩子没出世。这样一想,宗玲豔的胆子又大起来,对易不凡说:“本位乃皇上所封的从一品妃子,污蔑本位就是对皇上不尊,尤其侮辱未出世的小皇子!”
她的腰杆是越挺越直,气势也咄咄逼人,易不凡会怕她吗,肯定不怕。她浦晟煜封的妃子,易不凡就不是吗,易不凡的头衔比她还大呢。易不凡瞅著宗玲豔说:“小皇子,你确定你肚子里的是小皇子吗?”
“你还真敢说,明明就不是皇上的种,又不知道是男是女,就一口一个小皇子。”易不凡觉得这个宗玲豔的脸皮实在够厚,明明是假的,说的比真的还真!易不凡的嘲讽让宗玲豔恨不得扑上去咬几口,张开欲还击却被萧老将军制止,老将军叹口气,说:“依老夫所见,这事还是等皇上回来再做定夺吧。”
本来是一个项君华疑似与外人有染,这回又咬出个宗玲豔,他够头疼的,他是武将,不是文官,这种事他不擅长处理。他出面打哈哈,宗尚书本欲不给面子,可是又扯上自己家女儿,他总不能把自己女儿也送到慎行司吧,好说不好听。他绝对不介意把易不凡送进去,他的目的就是要整治易不凡,但是连带上自己家女儿就要思考一下。
“那,那几个人还要审吗?”慎行司的那位官员冒出头询问下,宗尚书狠狠的瞪他一眼,说:“审,此事怎麽可能不审!等皇上回来也好给他一个交代,别让人家觉得我们是故意栽赃陷害!!”
“当然要审,不过杂家想去旁听,应该不碍事吧。”福公公这个态度绝对是表明他的立场,宗尚书看福公公一眼,佛袖而去。因为他发现如果这事砸了,他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福公公代表谁呀,浦晟煜,福公公偏袒易不凡绝对是浦晟煜的意思。宗尚书有些後悔了,这事他不应该自己出头。
见宗尚书离开,宗玲豔也气哼哼的带著那些偷笑的嫔妃甩头走出怡和宫。萧老将军也想走,奈何老丞相还想跟闺女说几句话呢,他只好先留下陪老丞相。不过说实在的,他对这个项贵妃也很好奇,他一共见了易不凡三次,第一次是在大殿之上,宗玲豔找浦晟煜评理,他看到的易不凡是一个大方得体,温柔娴淑的好女子。
第二次就是年前的晚宴上,一群人跑去捉奸,他个老头子没什麽兴趣,就站在後面。可是他身材高大,想看不到都难,易不凡的那副凶悍样也让他看的清清楚楚,他觉得这个女人是位奇女子。一般女人遇到这种事早就慌了神,这个项贵妃不仅不慌张,还能反击,厉害。
第三次就是这次,让他看到这位项贵妃的泼辣,身处劣势却能反将别人一军。这样的一个人,浦晟煜不宠爱的话,那就叫瞎了眼!萧老将军对易不凡很欣赏,可惜是个女人,又在皇宫之中,可惜了,可惜了。他在这边感慨万千,那边老丞相拉著易不凡询问道:“女儿,你可要小心,一定要稳得住,等皇上回来之後他们绝对不敢为难你半分。”
“你的事情皇上都明白,不会冤枉你的,就怕有些人狗急跳墙。皇上未归之前,你不许出怡和宫半步,知道吗!”老丞相太过担心易不凡,就唠叨个没完,易不凡除了点头还是点头。福公公看到易不凡苦著一张脸听训,上前帮易不凡解围,对老丞相说:“老大人,您放心,有杂家在,娘娘不会伤到分毫的。”
福公公也是太自信了,而且浦晟煜还派有影卫在暗中保护易不凡,他觉得易不凡肯定不会出事。後宫暗害人就那几种方式,投毒,陷害,栽赃,定罪。怡和宫的宫女太监都是福公公精挑细选的,易不凡的膳食也有专人负责,试毒,再说皇宫这地方,不可能有人冲进来就为了杀易不凡。
有了福公公的保证,老丞相安心多了,目前最重要的是,那个陈旭晓。老丞相就想不通了,别说他闺女跟陈旭晓没什麽瓜葛,就真有什麽,祥裕王怎麽会把自己儿子推出来。跟後宫的嫔妃私通,那可是死罪。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祥裕王为何要做呢?
他想不明白的多了,年前那次事已经把陈旭晓给害了,浦晟煜为了保易不凡,所以定了陈旭晓的罪。如今的陈旭晓过的浑浑噩噩的,他不仅被易不凡打,而且还被扔进大牢待了几天。想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什麽时候受过这种苦。这些都不算,他还是一个大笑话,被无数人嘲讽挖苦,连带著祥裕王都没有面子。
但是,如果落实了易不凡和陈旭晓确有奸情,虽然也不好听。可是,如果是易不凡主动勾搭的陈旭晓呢?不仅勾搭陈旭晓,还故意做戏给浦晟煜以及那些臣子看的话,陈旭晓也就只是个悲剧性的人物。被心爱的女人抛弃,却又余情未了,心心念著那个女人,才想看其一眼,结果却遭到毒手。只因为那个女人怕事情败露,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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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尚书离开皇宫後,先回府稍作停留,便乘著一顶小轿子从後门出来,前往祥裕王府。他越想越惊,越琢磨越害怕,主要就是福公公的态度。福公公打浦晟煜小时候就伺候在身边的,深的浦晟煜的信赖,办事也很有一套,为人处世圆滑。但是,他从来没有如此直接的表现出偏袒某一个人。
即便朝中的大臣想要拉拢福公公,送了诸多的礼物,福公公虽然收下,却从来没办过实事。想让福公公帮忙美言几句,人家顶多不落井下石,好话,别想了。就这,该送礼的还得送,谁让福公公是大红人。後宫的妃子们为的能够得到浦晟煜的青睐,也没少给福公公送礼什麽的,可是福公公还是那样,绝对不以自己的意见去左右浦晟煜,更别说袒护哪个嫔妃了。
这并不是说福公公他就大公无私,刚正不阿,他不是,他很会看人脸色行事。但是能让他看脸色行事的向来只有一个人,浦晟煜。福公公是最懂浦晟煜的心思的一个人,所以他从来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像是暗示浦晟煜去哪个妃子那里过夜,或者是无意中谈起哪个臣子多麽有能力,适合做什麽,等等。他不会去做的,一来浦晟煜很有主见,不需要谗臣,二来,根本没必要。
福公公的权势是浦晟煜赐予的,他为了得点蝇头小利,然後招惹浦晟煜心烦,那叫得不偿失。对於朝臣,对於嫔妃,没一个放在浦晟煜心上的,福公公自然也没必要为那些人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一旦福公公出面维护并表明立场时,这个人绝对浦晟煜在意的。
宗尚书都快後悔死了,明明抓住那个项君华的把柄,最後却把自己搞的狼狈不堪。宗尚书对於易不凡的话多少有些怀疑,他那个女儿还真能做出那样的事。可是那个项君华又如何能知道,连他都不清楚。欺君之罪那可是要灭族的,想到此,宗尚书觉得他必须找人问个清楚,看他们图谋的那件事到底有多少把握。
宗尚书从自己家後面出去,再跑到祥裕王府的後门进去,让人赶紧知会祥裕王一声。他自己也没在後面多做等待,而是匆匆的朝祥裕王的书房走去。那地方他去了很多次,熟门熟路也不需要人指引。这毕竟是王府,一路上多少都能碰到些仆从,宗尚书也顾不得这些,到了书房,祥裕王已经在此等候了。
而祥裕王身边还有一个人,易不凡认识的,魏令哲!进了书房,关好门,宗尚书急切的将他的忧虑以及福公公的态度说明。宗尚书有些懊恼的说:“真没想到那个项君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竟然是那麽重要,连一向都不管是非的福公公都会为她出面。”
“这样不更好,皇上越是重视她,就越容不得她与人私通。”魏令哲看到宗尚书的面色不对,知道这个恐怕想要反悔,可惜到了这种地步,哪能容他反悔!魏令哲算是君笑寒的一名心腹,主要的任务就是拉拢那些有异心的臣子,说服其为己所用。至於那些人的後果如何,就是不他要操心的事。
如今祥裕王把儿子都舍出去了,已经是骑虎难下,这个项君华的罪名定不下来,他需要担当的责任就更大了。祥裕王把牙咬的嘎!响,恨恨出声说:“你那个女儿真没用!不是说好让她出面把项君华关押起来的吗,後宫之中除了项君华就她最大,她再不出手,别人谁又敢对付项君华!!”
“不是我女儿不想,可是项君华拿玲儿的肚子说话,我和玲儿一时被她给套进去了。”宗尚书摇头叹息,他看到宗玲豔当时的脸色就知道,项君华说的话八成是真的。他一下就慌了阵脚,更别说他那个不成器的女儿了。祥裕王有些困惑的望著宗尚书,说:“你女儿怀了皇上的种,又有什麽好怕的!”
“哎……项君华一口咬定……玲儿,玲儿肚子里的是野种,说的还有鼻子有眼的。我一时慌了神,再加上福公公又站在项君华那边,我也不好来硬的。”宗尚书不敢说明,其实他也怀疑他闺女肚子里的不是浦晟煜的。因为时间太凑巧了,而且宗玲豔被打回宗府之後有几天一直行踪诡异,神神秘秘的,不知道都干了点什麽。
後来得到宗玲豔有身孕的事,他也吓了一跳,只是被喜悦冲昏了头。如今仔细想来,还真的有很多疑点。可是这些宗尚书都不能像祥裕王和魏令哲说明,一旦说出来,就会成为致命的把柄,他的身家性命可全握在别人手中了。至於宗玲豔的那个孩子,如果真的不是浦晟煜的,那就找机会除掉,哪怕赔上宗玲豔的性命!
这不能怪宗尚书心太狠,而是不狠的话,他的老命都保不住了。只是这件事要从长计议,目前最重要的则是如何处理项君华的事情。祥裕王也很担忧,这是要不成,他可就亏大发了。而且还引起浦晟煜的戒心,他再想举事就难上加难。这俩人全把眼睛看向魏令哲,魏令哲深思片刻,说:“目前朝中确实没有一个能够压制住,并且能够定项君华罪过的人。”
“而且等皇上来的话,他恐怕会为项君华开脱,毕竟他已经被那个项君华给迷惑住了。”魏令哲这话一说出来宗尚书和祥裕王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祥裕王更明白那件事是子虚乌有,捏造的。项君华在进宫前跟他儿子有来往,但是他儿子没占到人家半分便宜,连小手都没拉过。
只是,陈旭晓如今疯疯癫癫,成了傻子一个。天天念叨的就是项君华的名字,而且项君华确实在进宫之前打算私奔的。他们还有个凭仗便是那个所谓流产掉的孩子,天数不对。可是这种事并不能完全为证的,那只是个模糊的数字,没有人能够确定就是那麽多天。
说起来,他们所谓的证据都是可以推翻的,也因为如此,他们必须在浦晟煜回承安之前把一切成为定局。只要那个项君华认罪了,浦晟煜就是想偏袒她,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