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盲土拨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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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政府发言人的警告后,罗锐衡很快就带着研究人员和实验数据从隧道逃走,他在母亲的小别墅内做了短暂的停留,将纪弘易接上直升机后,才朝首都的方向飞去。
从城市上空飞过时,彩色的帐篷依然布满了街角巷道,此时许多人从自己的帐篷里走了出来,他们甩动着手中破损的体征圈,和身旁的亲朋好友紧紧相拥,他们终于在今天迎来了属于他们的自由。
尽管在罗锐衡看来,这是极其自私的行为,人类就同蚂蚁一样,是群居动物,脱离蚁群的工蚁只有可能死亡,背叛共同责任与命运的个人,犯下的是反人类的重罪。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在街道上奔跑的民众,他觉得这些人简直是无药可救,失去秩序的城市,很快便会演变成人吃人的惨剧。
不过一切都还有救,只要找到实验失败的原因,只要解决掉这一个小小的缺陷,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正在他兀自思索之际,坐在他对面的纪弘易突然一跃而起,扑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下掐得罗锐衡猝不及防,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呃”,立即反手捉住对方的手腕,一旁的保镖也立即赶上前掐住纪弘易的双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的力气却大得出奇,几人努力了半天,都无法拨开他铁钳一般的手臂,最后纪弘易被人打了一管镇静剂,才松开手倒在地上。
几名保镖立即将他五花大绑地捆在座椅上,罗锐衡脸色青紫,弓着腰不住地咳嗽,他捂着被掐出指印的脖颈,胸膛剧烈地起伏,两只眼眶咳得通红。
他冷冷地看着失去意识的纪弘易,半天没有说话,方才视线相接的瞬间,纪弘易的眼神和之前截然不同,那模样,就像是做好了与自己同归于尽的准备,罗锐衡忍不住想道,如果驾驶舱的门没有关,纪弘易才不会去掐他,而是直接去抢驾驶员的操作杆。
简直就像个疯子!罗锐衡揉着脖子,内心愈发烦躁了,他必须加快步伐,精神重塑的实验进度刻不容缓。
直升机从城内飞回首都,他们无法再回到政府大楼,它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政府发言人不得不用假名租下一家酒店,他们空出一间房间供纪弘易休息,等待实验调查报告的时候,纪弘易的手脚都被捆住,吃饭时靠人灌,灌不进去的时候就靠营养针吊着一口气。
与此同时,民众在城内的围墙下渐渐聚拢,既然这里的交通要塞被“王”关闭,那么他们就打破围墙,绕过交通要塞,与其他城市的人会和。
这个计划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可,少数人认为秩序的瓦解将会带来更多的动乱与致命的危险,然而他们的声音被轻易淹没,愤怒驱使着民众向围墙发动了攻击,他们质疑着“王”说过的每一句话,所谓保护他们的围墙或许只是“王”操纵他们的手段,而围墙外可能根本没有犯下重罪的罪犯,这一切都是“王”将他们圈养在围墙下的方法。
“我们不会做待宰的羔羊!我们要重建一个尊重生命权的社会!”
民众攻击围墙,往往代表着城市的秩序即将全面崩溃,这是极度危险的信号,“王”的首要任务是防止围墙坍塌,他需要快速做出应对措施,然而此时罗锐衡却无心思考对策。
他收到了研究员发来的实验调查报告。
第141章
实验的调查报告显示,精神重塑的样本选择存在着极其严重的问题,研究员们将纪弘易的数据与其他样本做了比对,意识到精神重塑倾向于将人向相反的极端推去,由于以往的被实验者都是自杀者,在接受过重塑以后,他们都能流露出对未来的强烈向往。
而纪弘易本就不是自杀者,在进行精神重塑之前,他甚至表现出了强烈的求生欲,然而实验结果并不可逆,无论再让他坐多少次实验椅都无法改变现状。
可惜样本选择的问题很难在一开始就被根除,研究员在报告中写道:选择自杀者进行改造是能够将损伤降到最低的方法,鉴于精神重塑的实验性质,随机选择样本的条件无法在实验初期被满足,我们感到十分遗憾。
换言之,自杀者是他们能够找到的最好样本,他们将模拟计算中代表求生欲的初始值进行更改,发现模拟后的实验结果十分接近纪弘易现在的样子。
罗锐衡曾经以为存活过重塑疗法,便代表着实验成功,殊不知还有太多的因素没有被他考虑到。
原来有效地止疼并不是精神重塑中的最大路障,这场改造实验的最大缺陷是无法精确量化人类的绝望和痛苦——多少自毁倾向会触发成功阈值?多少求生意志又会逆转实验结果?如若真要计算出精密到小数点的阈值,他们需要成千上万的志愿者,这个成本实在是太大了;再者,就算研究员成功实施基因疗法,大大降低了重塑中的疼痛,他们也不能等到人们全都病到想要自毁的程度,再对他们进行改造。
一夜之间,明日计划被迅速叫停,研究人员被政府全部解散。
实验室总部被烧毁后,体征圈的损坏率飙升至12.7%,监控中心不断向“王”发来警报,警方也数次发来增援请求,罗锐衡却坐在酒店房间内,静静地看着从马路上走过的游行人群。
那些人都成功取下了自己的体征圈,他们手握旗帜,脚步坚定,现在可能正在朝首都的围墙走去。
罗锐衡从座椅中起身,穿过酒店空荡荡的走廊,来到了纪弘易的房间门口。
他推门而入,四名保镖各站在房间一角,房间正中央的青年看似正坐在沙发椅上休息,实则手脚被捆,无法动弹。
罗锐衡举起手臂晃了晃,示意剩下的人出去,保镖们便退出房间,顺便为他把房门带上。
此时房间内就剩下他们两人,罗锐衡搬过另一张沙发椅,在纪弘易对面坐下。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纪弘易平静地望着他,偶尔眨动一下眼皮,两只瞳孔上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石灰。罗锐衡尽可能努力地回想着纪弘易在电视上表现出的模样,尽管他认为那不过是公众人物伪装出的皮囊,可是他越对比越觉得悲凉,接受过重塑后的纪弘易现在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深吸一口气,向后靠在椅背里,平静地问:“你还记得实验时,你看到了什么吗?”
纪弘易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细微的变化,罗锐衡看到他微微皱起眉头,褐色的瞳仁沉到眼底转了半圈,像是在努力回忆。
“不记得了。”他反问罗锐衡:“你记得你看到了什么吗?”
罗锐衡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以往来说,被实验者都会记得他们在实验中看到的景象,尽管重塑进行时他们会感到十分痛苦,可是从实验椅上走下来后,他们就会意识到自己方才看到的不过是幻象,负面情绪也会紧跟着烟消云散,就像从噩梦中醒来的人一样,无论梦境多么黑暗,醒来之后看到初升的朝阳,便会意识到幻境的虚假。
这个时候重塑已经完成,如果在实验结束后问起他们在实验中段看到的景象,他们总能平静、客观地描绘出他们的梦境。
然而纪弘易却说他不记得了,如果他说的是真话,或许也能从侧面证明重塑实验失败了,他忘记了黑暗的梦境,也忘记了梦境中存在的人,求生欲这一初始值的变化引起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使实验结果变得不可预测,超出他们的控制。
罗锐衡突然笑了一声,没想到纪弘易倒还记得自己坐上过实验椅的事,他说:“我记得,我见到了我的母亲,她是第二任‘王’,精神重塑疗法其实是她的发明。我在实验中段的幻境里看到她的实验失败了,人们将她绑上了木桩,在她身上浇满汽油,将她活生生地烧死了。我看到她的皮肤被碳化,空气中都是蛋白质燃烧时的味道。”他举起食指,在空中转了两圈,“这个场景重复了很多遍。”
简单的场景足以投射出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实验失败,母亲死去,现在幻境成为了现实,精神重塑宣告失败,死去的母亲只会在将来承担更多的骂名,而人类的命运,依然在以势不可挡之势迅速下坠,犹如一颗在真空中持续下落的铅球。
至此,“末日一代”还有多少年可活?
现在除了他,好像已经没有人再关心这个问题,秩序即将全面崩溃,世界无可避免地走向分崩离析,而他自己的生命,也早已进入倒计时。
罗锐衡忽然觉得剩余的时光变得无比漫长,他该如何度过剩下的日子?
他坐在沙发椅上,默不作声地低下视线,而他对面的纪弘易,依然拿那一双过度平静的眸子看着他,他似乎无法理解在罗锐衡眼里翻涌的情绪。
悲伤的海浪汹涌而来,轻而易举地冲垮了他的伪装,罗锐衡弓起腰,两只手顺着鬓角的方向向上,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再度抬眼之时,他眼眶通红,仅仅只是看了纪弘易一眼,便无法再直视对方,他用双手捂住脸,将脑袋压在膝盖间,像个孩子般无助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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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弘易最终还是被罗锐衡放弃了,他被送到特殊的疗养院关了起来。此时的“王”已是千夫所指,叫停明日计划与解散研究员的行动更是加剧了他的灭亡,政府内部的工作人员最终也抛弃了他,在他们看来,“王”没有成功履行他的职责,那么他们也无需再拼命地保护他。
纪敬很快就得知了酒店的位置,城内的交通要塞虽然被关闭,但是民众竭尽所能地为他铺出了一条路,他们将自己的电车、仿生人、甚至是私人直升机借给他,只为了帮助他快点找到纪弘易。
纪敬带人冲到首都,将罗锐衡所在的酒店团团围住,从酒店的窗口向下看去时,人们举着火把,点点星火几乎要将黑夜点亮。
政府发言人率先下楼和民众谈判,试图为“王”争取逃脱的时间,尽管酒店的所有出入口都被人群包围,他让“王”躲进通风管道里,等到纪敬他们离开后再出来。
罗锐衡对他说了句谢谢,等到发言人离开后,他独自乘坐电梯来到了天台。
以前他总是非常忙碌,很少有机会像今天这样观看夜空。今夜月朗星稀,他知道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他抬腿站到天台边缘,探出头朝下面看去,他看到政府发言人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这个小黑点和他对面的一片黑点们说了几句话,不过对面的黑点们似乎并不买账,他们涌到发言人身边,将他按在地上,绑了起来。
为首的男人手里没有拿火把,他似乎对酒店前的喧闹不感兴趣,而是直接绕过人群,冲进了酒店,一部分人跟着他跑进了酒店,剩余的则围在酒店周围,等待着他的好消息。
楼下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却无法被今夜的晚风吹到罗锐衡的耳边,他扬起下巴,长舒一口气,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万里无云的夜空。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银色的金属物品,将它贴在体征圈信号灯的位置,伴随着轻轻的“咯噔”声,体征圈中间忽然开了道口子。
他摘下颈间的体征圈,将它扔到脚边。
楼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又朝底下看了一眼,然后沿着天台的边缘慢慢走动着,直到找到一处人少的地方站定。
他手里攥着母亲的日记本,儿时记忆如温暖的泉流般汩汩涌现,他想起母亲用力将他抬起,在半空中模拟飞翔时的场景,那时他的心愿很简单,他想要成为一名宇航员,拥有足够养活自己的分配额。
十岁的时候,他的梦想是为母亲带回一颗地球之外的石子,他要将它做成项链,在母亲的生日上送给她。
十七岁的时候,他想要成为“王”,为母亲分担重任。
如果——
他忍不住幻想道,如果有选择的机会,他们要做两只可以在乱世中苟且的工蚁,而不是为世人扮演如此沉重的角色。
罗锐衡闭上双眼,母亲的日记从他手中滑落,一转眼间,天台上已经空无一人。
他最终还是没能触摸星空。
酒店楼下随即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声,天台上,日记本被风快速翻动着,直到翻到了空白的最后一页。
第142章
“王”陨落之后,社会又陷入了新的混乱。
起初人们因为纪敬而凝聚在一起,他们的目的是救出纪弘易,手中所挥舞的旗帜上,也都统一画着煋巢的Logo,然而现在“王”一死,纪弘易的线索就彻底断了。政府的前工作人员告诉纪敬,纪弘易被送去特殊的疗养院治疗,但是具体位置不详,这似乎是“王”发布的最后一条命令,负责送纪弘易去疗养院的研究员在完成任务之后,也取下自己的体征圈,消失在人海之中。
人们开始猜测,纪弘易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事发以来纪敬一直步步紧逼,被逼上绝路的人没有理由在自杀前还想着将纪弘易送到疗养院去。
“我们不可能再找到他了,这肯定是‘王’报复我们的手段,他为了耗尽我们的力气,故意让人骗我们说纪先生在疗养院里。”
周围的人听了都开始窃窃私语,纪敬冷着脸,语气坚定不移,“不可能,‘王’需要我哥做实验,不可能杀掉他……”
“什么实验不实验的?这一切都是因为纪弘易而起,‘王’多的是杀掉他的理由!……”
他话还未说完,纪敬就扑了上来,他将说话的男人撞倒后,握紧拳头往对方头上挥去。
“闭嘴!”血丝爬上了纪敬的眼白,他咬牙切齿地叫道:“他没有死!”
人们围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将两人拉开,被揍的男人一摸鼻子,发现自己出了血,叫嚣着要和纪敬干架,立即被身后的人拉住。
“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帮了你很多了!‘王’已经死了,我们的生活还得继续,不可能一天到晚陪着你找一个死人!”
“你他妈的闭嘴!”纪敬说完又要朝前冲去,身后两名男性见状立刻抱住他的手臂往回拉,纪敬行动受阻,脚步一顿,狠狠骂了一声,尽管被两名成年男性拽住手臂,他的攻击却没有受到阻碍,只见他咬紧牙关,压低身体,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如同一只怒火中烧的野牛,然后他脚踝一转,如同一颗突然发射的导弹,拖着身后的两名成人猛冲上前,用自己的额头撞向对面的男人。
那名男人同样被旁边的人架住双臂,面对纪敬一点不加掩饰的攻击时,他就像是一只被钉在靶心的靶子,他连忙想要后退,可是他身后围满了人,几乎是退无可退,只能在围观群众的注视下,被纪敬撞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人们围上前查看男子的伤势,同时不忘回过头责备纪敬。
“你怎么连自己人都打?”
纪敬喘着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他自找的。”他冷冷地说。
民众沉默不语,连连摇头,其实这名男子说出了大多数人心里的想法,他们已经做到了力所能及的一切:取下体征圈,逃脱“王”的掌控,放在以前,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至于纪弘易——他们确实想要救他出来,可是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有关他的有效信息为零,而纪敬口中那名政府员工的话,又能有多可信呢?
他们还得建立新的社会,还需要新的领导者带领他们前进,起初他们以为纪敬会是最好的人选,可是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一名同“王”一样被执念腐蚀理智的人。
原本围绕在纪敬身边的民众逐渐离开了他,他们很快便分出了不同的派别,这些派别之间不一定为对立关系,只是有不同的优先事项,比如新自由派,他们想要破坏围墙,前往围墙之外的地方建立新世界;而生命自由派,虽然名称与前者十分相似,他们的诉求则是将生命权归还到他们自己手中,这批人多为安乐死合法化的簇拥者,从某种程度上来看,生命自由派的诞生更多是出于民众的反叛心理:“王”剥夺了他们死亡的权利,现在他们就要将这个权利要回来。
新自由派与生命自由派虽然并不对立,但是他们仍然在地盘上做了划分:新自由派认为他们得抛去过去的一切,包括“王”建立的制度,还有城内的资源,这也是他们想要前往围墙外的原因;而生命自由派将会继续在围墙下生活,他们会制定符合他们价值观的法律,如果新自由派在城外遇到了麻烦,他们愿意为对方提供支持。
而对于那些不属于任何派别的人,他们几乎都留在了围墙下,这些人大多是老年人,他们不想再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没有力气跟随新自由派的人前往陌生的森林探险,留在原地便成为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生命自由派很快便举行了第一场听证会,他们想要通过的第一条法案是:安乐死合法化。听证会当天,正反双方对于安乐死进行了激烈的辩论,反方同为生命自由派,他们并不是完全反对安乐死,只是认为现在社会形势尚未稳定,安乐死合法化可能会带来一系列潜在的道德问题;正方的立场则很坚定,通过这项法律将是他们重获自主生命权的第一步,他们将会有时间解决道德上的问题,制定更加完善的法律,他们甚至拿煋巢集团举例:仿生人上市之前同样面临着一系列的道德问题,现在不也同样证明了它们对人类生活做出的贡献?
反方立刻抓住了他们的漏洞:“如果没有仿生人,我们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被‘王’糊弄,这就是我们想要强调的潜在问题。”
然而正方人数众多,反方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弱:他们坚称自己并不反对安乐死,只是认为正方应当在社会形势稳定之后再来讨论如此具有争议性的问题,还未等他们强调完这点,反方内部又有人临时变卦,认为安乐死十分残忍,并没有达到正方口中尊重生命权的目的。
“残忍?”正方一拍桌子,“为什么残忍?许多病人饱受病痛的折磨,他们因为‘王’的法律而无法有尊严地死去,法案通过之后,人们将能选择自己想要的时间、地点结束他们的一生。安乐死药剂很早就被研发完成,如果不是因为‘王’,早该在市面上流通了。你们不要把它想得那么恐怖,被注射药剂的人不会在临死前感到任何痛苦,他们只会陷入沉睡,会在美妙的梦境之中,见到一辈子都没有见到的人、得到从未有机会得到的东西、完成没有来得及完成的夙愿,他们会在短暂的美梦之中过完漫长的一生……无论如何,都比活在我们这样的操 蛋世界要好多了!”
反方的领头者气急,当场晕厥,安乐死法案就这样在一片沸腾的民声之中通过了,然而如何定义自愿、如何设定申请手续等,都是正方接下来需要考虑的问题。
法案通过的当晚,城内的围墙首次出现了裂缝,政府的兵力无法抵挡住泛滥的民怨,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新自由派用石桩在围墙上硬生生地撞出一块大洞。
这个消息传到城内,立刻引起了生命自由派的欢呼,他们为新自由派送了来水与食物,鼓励对方朝未知的前方继续探索。
“我们会守在这里,等待你们的好消息。”新自由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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