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 第113章

作者:乌合之宴 标签: 年下 ABO 追爱火葬场 玄幻灵异

是十二区一处地址的邮编。

一共二十多个代号,二十多个邮编地址。

许小真激动得手都在颤抖,但他不敢确定,这些地址在十六年后还能不能进行联络,也无法确定联络上的是人还是鬼。

他在房间里待得时间过长了,三个人不敢轻易打扰,轮流给给他把食物送到门口,凉了再换新的。

在第二天傍晚,许小真饥肠辘辘走出房间,吃光摆放在门前热腾腾的食物,才抱着一捧信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相处的似乎还不错,给花浇水的浇水,看书的看书,擦枪的擦枪。

他把信交给陈奕松:“我需要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把这些信分别寄出去。”

这件事没有谁能做得比陈奕松要好了。

陈奕松接受指令的同时,不忘指一指堆成山的礼物:“里面可能有你朋友送来的。”

许小真荣升四区副执行官的消息在昨晚通知他的同时,就已经昭告整个帝国,压根儿没给他反悔运作的机会,更显得其中有猫腻了。

不顾怎么说,升职遇上生日,算天大的好事,大家人情还是会做到位的。

礼物昨晚送到他的公寓,又专门转送来的。

其中多是商界要员和一些中下级官员的礼物,许小真找了一圈,把云星,原索索兄妹和柳问的礼物挑出来,剩下的佣人帮他拆开,清点入库前给他看一眼礼物单就行了。

云星前些年问许小真借了笔钱,重新捡起学业,这些年因为中下区经济回暖,以及各类助学金的扶持,终于在人生第三次高考后进入了帝国大学。

她问许小真读政治系是不是很难,许小真没有否认,甚至告诉她要做好面对一切难以想象灾难,以及抵抗一切诱惑的准备,云星即便听他说得这样惨烈,还是义无反顾走上了他的旧路。

好在沈冽他们在一区都能帮上忙,虽然读得辛苦,还是在一年前顺利毕业了,主动去往十二区法庭担任审判员。

云星送许小真了一条亲手编织的围巾,原纳纳和原索索分别送了他一套漂亮餐具和一支好用的钢笔。

许小真把朋友的礼物整理好,终于想起安慰一下昨天送给他礼物的沈冽。

沈冽有点小脾气,但更近似于撒娇,说两句好话就能哄好,他抱着许小真的腰,贴着他的小腹,撒娇:“哥哥,你的生日过完了,我也该走了,你记得有空来我们的新家看看,钥匙都给你了,你以前说好要给我一个家的,不能出尔反尔。”

许小真拍拍他的小狗头,说一定会去。

此刻,顾延野和陈奕松不得不承认沈冽前些日子说得对,做小三也是要看天赋的,这种事就是教给他们,他们也学不会。

以往许小真工作调动,都是陈奕松跟着,这次陈奕松没动,倚坐在沙发上,没看许小真,只右手圈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左右转动。

许小真不知道他是聪明到了这种地步,知道自己这次不打算让他去,还是依旧在闹脾气。

“你在家照顾好许留,要是我出事了……”

他话没说完,陈奕松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阔步离开,压根儿不想听他后面说什么。

许小真的叮嘱随着他的离去戛然而止。

无论出于何种角度考虑,陈奕松这次都得留下来守家。

许小真的身家大多都和陈奕松绑定在一起,四区除了是高新科技聚集地,还是军事重地,他的触手在四区有限,万一出事一锅端了,不止许小真的身家要赔进去,孩子怎么办?

他走那天,九区下着朦胧的细雨,天空被染成淡淡的青色。

陈奕松一直没有见他,也没有送他,许小真乘车被送往机场,航班因雷雨延误了两个小时,直到太阳从云层中破开,才检票登机。

飞机在九区上空盘旋起飞,略过家的位置,他只能看到薄薄的云层之下,玫瑰园的一点嫣红。

柳问先到的,帮他收拾好房子后,和几个四区政府专员一起来为他接机,并发送行程,最紧迫的是晚上在政府礼堂为他举办的接风宴。

随着职位晋升,政府每次配给他的房子也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空旷,他送走所有殷勤的专员后,站在卧室里,只能听到自己呼吸寂寞的回响。

许小真这几年走到哪儿,都是只在安排的公寓略停留一会儿,就又提着行李箱去陈奕松新置办的住所。

即便公寓里没人,也不会有人怀疑,因为官员大多不会老老实实住在那么简陋的房子里,大家都是兔子,有好几处洞穴,并且过于显眼的居所,无疑是在给政敌暗杀自己的好机会。

房子有点大,人少,暖气怎么开都觉得冷。

他调试了一会儿,放弃,回到卧室里打开行李箱,收拾自己的行李。

凭空多冒出来一个小的棕色皮箱,不像他收拾过的,很沉。

许小真迟疑了一会儿,打开,里面装着几支型号各异的小型手枪,四大盒子弹,一盒五百发,林林总总一些机关暗器,迷你信号弹,血刃在四区的联络方式和人员配置单。

好像他来四区不是就任,而是要进行一场血腥屠戮。

他摆弄了一阵这些东西,听到楼下门铃大作。

有人来访。

第118章

许小真在这里并无什么亲朋故旧, 正常人也不会在他刚来就登门拜访,不正常的就另当别论了,他慢悠悠下楼。

门打开后, 才发现外面站的是顾延野, 他穿着一件挺括的黑金色羊绒风衣, 内里西装革履, 宝石袖扣和胸针精致而得体, 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正提着行李箱站在门外。

顾延野身量很高, 一米九的个子, 宽肩窄腰, 投下的阴影几乎能将许小真笼罩, 十分具有压迫感,但现在他充满攻击性的深邃眉眼低垂,满怀忐忑, 很礼貌地询问:“我能进来坐坐吗?”

他身上熏了檀香, 沉稳低调,闻起来十分安心。

一般alpha自己有信息素, 所以不会再用香薰类产品,除非信息素是大蒜, 花椒等十分具有冲击力味道的alpha, 想要掩盖自己的信息素味道才会使用。

顾延野并不在此类范畴。

都带着行李了,还要问能不能进来坐坐,何尝不是一种迂回的暗示。

两个人心知肚明。

许小真随口许下的承诺, 人家直接上门来兑现了。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笑得顾延野心里发毛, 他又侧过身,腾出大门的位置:“进来吧。”

顾延野跟在他身后,顺带将门关好,放下自己的手提箱。

“刚搬过来,什么都没有,大概水也不能招待了。”许小真说着,感到身上一重。

顾延野从后面抱住了他。

沉静的檀香伴随呼吸钻入他的鼻腔,顾延野怀抱的热意贴烫着他的后背,给人以安稳可靠的温度。

他抱得很紧,滚烫的手掌搭在许小真的手背上,从后把脸埋在许小真的颈窝,声音闷闷:“小真,我好想你,两千三百四十天,我都在想你,后悔在你爱我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如果当初我懂事一些,是不是现在我们就不是这样的关系了。”

顾延野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许小真颈间,略微发痒。

许小真没有给出抒情感叹般的回应,只是把什么冰冷的口径抵在他的手背上。

顾延野知道那是什么,闭着眼睛不为所动,许小真便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用枪口抵上他的下颌,让他抬起头。

“万一走火了怎么办?自己后退两步吧。”许小真轻轻抬手,顶了顶枪,示意他。

“走火了我就死,没人知道我在你这儿,可以找个地方把我葬了,也可以把我随便扔进海里。”顾延野被枪支抵着,顺从地扬起下巴,视线却依旧在许小真毫不后退,手依旧搭在许小真腰上,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疯癫的话。

他早就疯了。

“真的吗?”许小真右手握枪的无名指单手勾住套筒,后拉,一生清脆上膛声后,食指勾住扳机,扣下。

“——砰!”

无事发生。

顾延野已经闭上眼睛了,听见扳机被扣动的声音,以及许小真吐出一声模拟子弹射击的爆炸声。

但他没死。

顾延野睁开眼,看见许小真把枪拿开,又咔哒咔哒扣动了几下,仰头笑着和他说:“没装子弹,嘿。”

他眼眶一红,揽着许小真的腰将人勾过来,低下头接吻。

许小真双臂挂住他的脖子,迎合他,像小猫逗老鼠玩似的,坏心眼的在他唇角,唇珠不规则地落下蜻蜓点水的吻,圆润的杏眼微眯着,眼瞳是甜蜜的琥珀色,勾得人五脏六腑都像被点起了一把火。

顾延野很有耐心,变成了一个好的爱人,包容而体贴,一如身上檀香一般宽厚稳重,分明被吊得手背青筋凸起,还是任由他玩够了,才温柔地拿回自己的主场,勾着他粉窄的湿濡舌尖,扫荡他的口腔,安抚描摹他有些红肿的唇瓣。

许小真被亲得腿软,手也险些握不住枪,挂在他身上,在吻后气喘吁吁倚在他的胸膛,脸颊粉得像颗毛茸茸的桃子,眼睛里盛满了水光。

顾延野抱住他,轻轻帮他擦去嘴唇上的水渍,征求他的意见:“小真,四区海军基地军事演习,我没有地方去,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许小真微微喘着,分明什么都知道,还要戳他心窝:“你爱撒谎的毛病还是没变。”

顾延野身体一僵,脸色瞬间灰白,像是想起了曾经不堪回首的往事,抱紧他:“小真对不起,我想和你住在一起,可以吗?什么都不做。”

“万一被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顾延野忙道:“我还有另一套房子,去那住,谁也不知道。”

许小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起身整理了有些凌乱的制服:“我晚上还有一场接风宴。”

顾延野没有再追问,而是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许小真抚着他的脸,在他脸颊留下奖励似的一吻,然后转身,拿好东西翩然离去。

柳问发消息说他到了,车正在院外等着。

许小真上了车,前往会场。

这次晚宴的会场在一家新兴度会所,地上是奢侈的酒店,地下则是会员制的拍卖行,出入的都是政商界文艺界的名流,里面拍卖的商品更是囊含古今,连人命在里面都能明码标价。

他刚下车,就被侍应生拦在外面,要求他出示今晚活动的邀请函或是会员。

柳问一僵,向许小真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根本没拿收到什么邀请函。

许小真料到是个鸿门宴,没想到连鸿门宴的大门槛儿都是下马威。

他仰起头,望着巍峨到几乎插进天穹的建筑,在寒夜中轻叹一口气,将一张卡片掏出来,还未递出去,里面就款款走出个衣冠楚楚的高大男人,看向许小真面露歉意,许小真反手将卡片收了回来。

“不好意思,是许副执行官吗?我是执行长大人的秘书,非常抱歉,因为我的工作失误,忘记您没没有拍卖行的会员,所以并未发送请帖,真的很抱歉,还请您见谅。”对方卑躬屈膝,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柳问机灵,懂事,在一般情况下是许小真的嘴替,看似宽容实则尖酸地笑了笑:“没关系的,其实我们也才刚到,不过我们这种土包子确实没进过这种地方,真的被震撼到了呢。”

男人表情僵了僵,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让人难受?

他转而笑了笑,熟稔地将人带到地下拍卖行。

许小真进了地下,才发现晋云深也在,脸上挂满笑容,在一群alpha和omega中间逢迎,游刃有余。

他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走过去,便有人热切地将酒杯递给他,揽着他的肩膀,微笑:“许副执行官好大的威风啊,叫我们好等。这位想必你也不陌生,八区新任执行官晋云深,当年你可是在他手下做事的,现如今都爬到人家头顶上去了。”

来人是四区执行官闻从晟,显然没瞧得起两个beta,言语间毫不客气。

晋云深能屈能伸,微笑着主动和许小真碰杯,儒雅的脸上未见丝毫异样,金丝镜框后的眼睛含笑:“许副执行年轻有为,我等望尘莫及。”

“话不要这样说,你也是难得的青年才俊,”闻从晟碰完许小真,似是嫌弃地拿过侍应生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

话正说着,会场灯光瞬间熄灭,偌大的场地骤然昏暗,唯有拍卖台中央的射灯交织出光线,打在即将拍卖的点翠屏风上,屏风高两米一,宽六十厘米,一共四副折叠,翠鸟的羽毛在射灯下散发着海波与砗磲相交辉映的璀璨光华,珍贵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