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人偶养你呀 第58章

作者:霜玄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正剧 玄幻灵异

如他这样行走在一线的祝师,下一次行动也许就是自己的死期。死亡的镰刀时时刻刻悬在颈后,他们这类人在高压之下通常都会找些麻痹自己的事做。

有人飙车,有人酗酒,有人到处大撒币,而祝饶的做法就是去酒吧谈几个顺眼的男朋友。倒也不乱搞,毕竟他这工种好身体还是很有必要的,要因为什么病终止职业生涯,他直接去师父坟前自裁谢罪吧。祝饶基本就喝喝酒,逛逛街,陪人见见朋友。他带出去能撑面又舍得花钱,在前男友们的甜言蜜语里,祝饶恍惚间会觉得自己有了真切的爱情,死亡的阴影都在这一刻退避。

但不和谐的声音总会从心底冒出来。

偶尔骗骗自己就得了,可别当了真。

麻醉剂的效用很快就会过去,祝饶会清醒一阵,但下次还找。

可这一次,不是麻醉剂。

祝饶很早就知道自己心怀不轨。

毕竟一个单纯又貌美,清冷又乖巧的鬼仙摆在面前,祝饶性取向只要还为男就不可能不动心。

但他也顶多在心里意动一下,行动上多照顾一下。如果说真去做什么,祝饶只觉得自己污了左时寒。

毕竟他对自己的认知真的很准确。

这些时日的萍水相逢已是此生大幸,他有什么想法,都该藏在心底。

可此时左时寒坐在他的身上,好似原先遥不可及的明月落入了怀里。

心中的贪欲,陡然升腾。

祝饶伸出了手。

左时寒看着自己因为被抓住手腕不能再动作的手,疑惑地歪了一下头:“药还没有涂好……是太痛了吗?”

他看见祝饶额上冒出细密的一层汗,却不知这是因为他心里天人交战导致的。

左时寒自然而然地用空着的那只手取了湿毛巾,俯身要将祝饶额上的汗擦去。

祝饶按住了他的手背,轻叹一声。

“左时寒,”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这般正式地喊鬼仙的全名,“我有断袖之癖。”

这个词汇太陌生,左时寒脑子转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什么意思。

“哦。”左时寒点点头,他对祝饶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没有对余的想法,他只在意药还没上完。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配合大夫治疗呢?

祝饶紧接着道:“我喜欢你。”

左时寒的脑子艰难地又转了一会儿。

然后转不动了。

祝饶久久未得左时寒回话,迟疑下问:“呃,古代是用喜欢这个词的吗?那……我倾心你?我心悦你?”

“断袖之癖的意思就是……”

左时寒挣开了祝饶的手。

他飞快涂完了最后一点伤药,立时从祝饶腰上离开,忙不迭地就要爬下床。

他实在太过慌张,祝饶从未见过左时寒如此生动的模样,以至于一时间止了声。

直到见左时寒手忙脚乱见快要跌下去,祝饶才急忙出声道:“小心!”

左时寒扶住床沿,回头看了一眼。

祝饶只见他如一汪静池的眼眸好似被人搅动,左时寒看着他的时候好像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只一眼左时寒就移回目光,顺利翻下了床,连鞋都忘记了穿。

祝饶这下子躺不住了,上前去掐住左时寒的腰将他抱回床上。左时寒本欲挣扎,可鬼仙这会儿还记得祝饶身上有伤,太好心的后果就是让恶人得了逞。

左时寒无措地坐在床边,他刚刚听到的东西太超出他的接受能力了,两手此刻将衣服抓得皱巴巴。

祝饶单膝跪下,一手抓着鬼仙清瘦的足,一手将鞋子往上套。

穿好后,祝饶方才抬头看他,无奈道:“只是说了喜欢你,就这么害怕我吗?”

第65章 心折

左时寒所惧怕的,严格来说不是祝饶的喜欢。

他所害怕的是于他漫长、乏味、不变的人生中,任何超出认知的变数。

恰如时代的飞速更迭,恰如从未有人同他说过的喜欢。

他恐惧于那喜欢背后暗藏的未知,这让他无法招架。

他此刻的模样好似是被祝饶欺负了。

祝饶挠了挠头发,半蹲在左时寒身前,以一种矮上一头、相对温顺无害的姿态等待左时寒缓过神来。

许久之后,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细微声音才从左时寒口中传出来:“……为什么喜欢?”

祝饶反问:“为什么不喜欢?”

他神态这般真切,让人不由信服他喜欢左时寒是理所当然的,不喜欢反而才要千方百计找出个理由来。

左时寒定定看着他,轻声道:“那你想要做什么?”

祝饶不由失笑。

都说先一步表白的人是将主动权交了出去,只有鬼仙,竟然傻乎乎地问他要做什么。

他好似全然不知自己掌握着拒绝的权力,全然不知自己此刻掌控着祝饶的生死。

祝饶勾住左时寒的小指:“我想带你离开这里。”

不再停留在这座阴森死寂、充满了痛苦记忆的宅邸里,到焕新的人间去。

左时寒当时没有给祝饶回应。

左时寒藏了起来,只要他愿意,在自己的鬼墟里祝饶没有可能找到他。祝饶出乎自己意料的没有慌张,他忽然之间有了无限耐心,等待左时寒愿意见他的那一日。

也许在下一刻,也许要等他蹉跎完此生。

祝饶终于如左时寒所愿成为了一个老实的病人,每天都为自己上药,得了空就收拾一下屋子,或者修理左时寒庭院中的花木。祝饶审美一直不错,这些事情哪怕从未上手过,一拿起剪子也会做得像模像样。

而每日都要进行的活动无疑是做饭,祝饶会做饭但做得不多,在来到左时寒的鬼墟之后,他第一回发现自己脑子里居然能搜刮出这般多菜谱来。祝饶每次做饭都会做上两份,对着空空的椅子吃完自己那份后,出去散个一小时的步再回来,就能发现另一份也空了。

对于此事,就像每日都会多出来的新配伤药与食材一样,祝饶和左时寒心照不宣。

祝饶每天都数着日子,在第十日的中午,他切菜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动静。

祝饶勾了勾唇,没有转身,而是问道:“我可以见你吗?”

左时寒一手扶着半开的门,只露出小半个身子。

他抿着唇,半晌才道:“如果我说不,你会不看吗?”

祝饶道:“你说不,就不看。”

又过了许久。

“你过来吧。”左时寒道。

祝饶立时抛下菜刀案板,几步走到左时寒跟前。他手上尚有水渍,所以没去触碰左时寒,只一俯身低头,碰上了左时寒的唇。

左时寒傻掉了。

祝饶心道,你说不,我就不看,但你要是同意,那我就要得寸进尺了。

祝饶没有给左时寒缓和的机会,左时寒好不容易想清楚该如何与祝饶相处,他就会强行将他们的亲近关系再推进一层。

鬼仙实在太过包容,从没给过强硬的拒绝。

祝饶心里一边愧疚着,一边在某一日将鬼仙抱上了床。

彼时祝饶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被哄上床的鬼仙毫无杂念。左时寒细心检查了伤口的恢复状况,对自己配置的伤药十分满意。

却不知此时此刻的伤者,脑子里头全是黄色废料。

祝饶仰躺在床上,看着坐在自己腰上的左时寒。

他高烧昏迷的那日,他对左时寒表白的那日,皆如此时。弥散开来的欲念无穷无尽,祝饶牵过左时寒的手,笑着问他:“时寒可知晓人事?”

左时寒回了一个茫然的目光,没听懂祝饶在说什么。

“就是……以前那些人有没有为你指婚,然后教你同新婚妻子该做的事?”

“没有。”左时寒摇摇头,答的是祝饶前半句。

“我知道你意思了。”紧接着左时寒又说道,答的是后半句。

“……但我不会。”左时寒最后道。

阴阳交汇,他大致知晓是什么意思,然而左家不会教他于操偶无用的东西,没有人告诉过他其中细节。

“我教你。”祝饶道。

鬼仙又一次被忽悠了。

祝饶试了试,发现左时寒虽为鬼仙之身,但那事还是行的。既然这最关键的一点满足,那祝饶也没问题了。

不过他今日本就是做好了准备来的,不管左时寒行不行,他都没有想过要让左时寒居于下位。鬼仙死时还未完全发育开,祝饶哪舍得让他承受。

他一边抚慰左时寒,一边教他接下来该如何做。

未经人事的鬼仙此刻红了眼尾。

他显然已经极难受,却依旧不肯如祝饶所说压下来,也不同意祝饶做大动作,带着微弱的颤音道:“你伤还没全好。”

要命了。

祝饶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本是想让左时寒掌握更多主动权,这会儿直接脑子发热,按照最本能的意愿,将左时寒压在了身下。

“那我自己来。”祝饶指腹擦过左时寒被他自己咬出齿痕的唇,“这样伤口就不会压到了。”

*

红灯镇,高阁之上。

左时寒许久没说话,灵也憋闷得不行,终于忍不住道:“你想了些什么?”

他方才分明是一副在想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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