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三把剑
邑取下甲刃上镶嵌着的珠钻,将那拦腰一段裂痕展示到凌启眼前:“是他们没保存好,封存的力量溢出了些,才会对你造成那么大影响。”
凌启不甚感兴趣地看了一眼。他坐在洞道最里侧,离邑最远的一个角落里,神情恹恹的:“用不着解释。你不是说不是什么坏事吗。”
邑眉头一皱,便莫名其妙露出阴恼的神色来:“但你因此疏远我,就不算是好事了。”
本来也从未亲近过。凌启心中暗道。
嘴上却不再接话了,只是抱紧自己的膝盖,将头往另一边扭去。
他们没有待在邑原身所在的那个巨大井洞里,此处不过是一条勉强可以活动开来的洞道。按照邑的说法,是因为甲刃开裂溢出了攻击性的力量,冲撞了铭正的风水局,才会被埋入外墙水泥平台里,而相对的,铭正的风水场也或多或少沾染到了甲刃上,他打算花上几天散了味,再放回原身身上去。
凌启也曾直截了当地问他:“取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毫无难度,你拉我入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邑却否认这个说法,只道:“你的作用比你想象中要大,没有你确实不行。”
凌启便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双方信息不对等所带来的无力感。他明知邑没有提及的真相远不止如此,明知自己正步步陷入邑早就摆好的棋局中,却没有办法逼迫邑给出他想要的答案,几次下来后,渐渐的就没了交流的兴致。
或者说,他也没那个交流的精力了。
昏暗狭窄的环境仿佛梦魇拥他入怀,周身包裹着诡异的熟悉感,凌启提不起警惕,更提不起精神,超过一半的时间都沉浸昏睡之中,每一次闭眼,都会回到启的时空。
——他看见了自己与邑的过去。
“哪来的小东西?你血中的毒倒是特殊,不过对付我可没用。”
——他就是黍族的启,启就是他自己。
“我不是来对付你的。”凌启感觉自己悬在空中的腿正在高频率地打着颤。他急促地呼吸着,紧紧扒住圈在自己身上的尾巴尖,“我是来唤醒你的,我代表、代表黍族前来臣服于你,伟大的创世神……”
邑看着他,像看蝼蚁一样无动于衷:“我不是创世神,也不需要人臣。”
凌启的声音便抖得更厉害了:“我可以助你召唤万灵、沟通万物。”
“不需要。”
“我的血还能为你延长寿命。”
“我本永生。”
“我可以帮你……”
“鼠崽。”邑出声打断,“远在你这一支特殊血脉的元祖出现之前我已长眠在此,只要我需要,须臾间便可以感知万物。你族聚居地底,代代不受虫蚁侵扰,已是受我庇护。”
他轻轻将凌启放回地面,语气不凶,然而作为更高级别生物所自带的威压感已经足够将人击溃,“你不该妄想偷取更多。”
黍族,黍族。
以狡诈阴险为族性,后在各个族群的争斗中惨遭多族联合驱逐,从此不得不躲藏地底,以穴洞为居、以偷窃为生的一支族部。
所以,是鼠族。
凌启第一反应是无措。
圈锢他的长尾撤走了,却也撤走了对他的支撑,他两脚发软,全然不能站稳,只能半瘫半跪地软倒在地,体会绝望、挫败与委屈齐齐淹没他的口鼻。
“我……不是。”
明明他也不想来的。
明明他也受了很多苦。
几乎与他身体一般大小的狭长兽瞳似乎毫不费力就能看穿他的所有狼狈,他发现自己更像是被黍族献祭的牺牲品,嘴唇抖了又抖,想为自己辩解,却再憋不住宣泄式的哭泣。
“我没有想要太多,没有想按照他们的指令对你不敬。”
“我只是、只是……。”他咬着唇,泪瞬间流了满脸,“求你留下我吧,你在这里一定也很孤独,就当留下我陪你好不好?族中用尽手段逼我前来,本不是我愿,我也没有容身之处了啊,我只有留下来,阿母阿弟才能……”
地面各个族群步步紧逼,早在他的血脉觉醒之前,族内水食已经开始不够分配了,现在又病倒了那么多。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留下来。
留下来,哪怕不做什么,也能给那些人一点点希望的信号,他们才会遵守诺言好好照顾阿母阿弟。
凌启双手攥紧成拳,指甲不知不觉深深陷入掌心,掐得堪堪止血的伤口再度崩开来。鲜血与泪齐齐滴落,恰落到了脚边邑的尾尖上,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须臾间,悄悄渗进了鳞羽之下。
“孤独?”邑动了动,深渊一阵地动山摇,“你以为你能陪我多久?”
凌启止不住地抽噎:“不知道。”他小声道:“我们寿命短,但我还年轻……也许还有二十年,够不够?”
邑嗤笑:“不够。”
几乎与外界隔绝的井洞忽然刮起激烈的风阵,凌启下意识闭上眼睛,差点歪倒的身体却被什么诡异的触感稳住。
湿滑冰冷的东西劈头盖脸地绕着他滑动,有点淡淡的腥味,又有点无法描述的微香。那满身的伤竟在眨眼间愈合消失。
“我可以给你的族人再多一点庇佑,让他们得以离开地底。”邑收回他的舌头,整个吻部抵着凌启的身体轻轻嗅闻,“但作为交换,从此你不能踏出地底一步。”
凌启看看自己的手心,慢慢从迷茫变为震惊:“条件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
“……好。”凌启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那儿缝着的是从阿弟小衣上裁下来的一小角布料。
“我答应你。”他努力将自己的双臂展开到最大,强忍心中不安,凭直觉拥抱黑暗中的邑,“你帮帮我的母族、我的家人。今后,我存在的意义就是陪伴你。”
第41章
连日大雨,河道那边某片未曾开荒的死地竟神奇地迸发出了绿意,有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人率先发现,于是悄无声息开始了迁徙,等到其他族部察觉的时候,黍族已经欢天喜地地彻底占领了这块宝地,建起了城墙与房屋,正式回到阳光之中。
黍族不再是阴沟里的老鼠。
而被留在地底的,从此只有凌启一人。
邑的井洞很黑,比黍族聚居的洞穴还要黑上许多,没有任何一丝光亮。凌启什么都看不见,他不敢随意走动,更不敢靠近邑庞大的身躯,只能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长时间安静地在角落里。
已经几天了?
似乎很久很久,可是细细数下来,又好像才过了六七日。没有同类在身边活动,没有日出日落的余晖,他再也分不清日夜,所有清醒的时间都变成了无休止的内耗与折磨。
他开始出现幻听,好像听见了来自地面上的欢声笑语,高歌久久不停。
他不是不向往,不是不害怕。
可是每每睁开双眼,自己拥有的只有无边的黑暗与孤单。
邑的千百年,也是这般难熬吗?
在脆弱到极点的某一刻,他终于忍不住一点点向那庞然大物挪动,把自己缩进鳞羽筑成的铁壁铜墙里。
“可以给我一点光源吗,我有点,不适应。”他把脸颊贴在邑的鳞片上。
邑早察觉到他的动作,甚至连眼都未睁开:“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陪伴。”
“陪伴是双向的。”
“对你来说可不是这样。”邑动了,它回头看向靠在他腹部的人类,毫不避讳地戳穿他的谎言:“你想要同类的陪伴。”
它看到人类把自己缩成球,正神经质地啃咬自己的手背。
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凌启抬起头,露出挂着干涸泪痕的脸颊:“那你可以稍微化作人类的形态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和我差距太大了,我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
“如果你需要的话。”
尖甲勾破身上衣物之时,凌启尚在不明所以中,本能驱使下惊呼挣扎,弓起的背部不慎撞上那甲尖,沿着脊骨留下一道长长的红痕。
他赤身裸体地被按在了石板之上,还想逃,却听邑奇怪道:“不是要我化出伪态吗?我需要了解人族的构造。”
凌启动作一顿。
反应过来后,心中竟生出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希冀来:“真的吗?”
邑平静地回之肯定答案:“全人族中,只有你的体质可以承受得住。”
这是凌启与邑的第一次,即便彼此之间还完全算不上熟悉。
他躺在石板上,带着一点期盼、一点迷茫与一点自我质疑,清醒地感受着邑的舌头细细探索自己每一寸身体。舌面粗糙,贴着极少见光的白嫩皮肉滑动,从睫毛到脚尖,留下满身清亮的口液,与满身羞耻的粉红。
“可以了吗?”凌启天真地以为这是全部。
却听邑自顾自地“嗯?”了一声,并不作答,反而收着那舌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他以为结束了,屈起膝盖想要撑坐起来。
谁知下一瞬地面震颤,有熟悉的冰冷触感圈上他的腰,将他翻身按趴回石板上。邑的兽身——已经缩小了数倍,但依旧比他大上好些的兽身不知何时将他笼罩在了腹下。高高扬起的双翼刮起狂风,又夹着兽欲拢下,圈禁似的将凌启困在兽身与地面之间。
凌启愣愣地瞪大双眼。
形态诡异的器具抵上了腿间,没有任何停留,顺着舌尖开拓过的穴道,缓慢而深入地进入了他的身体。
没有人教过凌启这些,他还懵懵懂懂着,直到下身传来酸与胀交错的诡异感觉,小腹被填满了,才恍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膝盖发软,微微打着颤。
“痛吗?”他听到邑在问。
愣愣地摇头。
于是换来深入口喉的舔舐。
引灵体质,不仅仅在于沟通万灵,更在……天生能够包容万灵灵识的魂魄,天生能够接纳万灵侵犯的身体。
凌启觉醒血脉不过数月,黍族从未告诉他真相。
他在最独孤、最迷茫的人生节点,毫无准备地承受了邑彻彻底底的侵占,不哭不闹地接受了这场兽交般的结合。
——又或者其实是哭了的,在他整个彻底混乱之后。
邑终究还是照顾了他的感受,叫他在这场交合中也得到了该有的欢快,口液涂抹过的地方没有一处不敏感,身体每一寸被摩擦的地方都泛起难耐的酥麻。邑的性器一下比一下用力地顶弄在穴心,捣出恐怖的快感,又夹着微微的痛,生生翻倍了每一次动作带来的感觉。
凌启不太理解这种感觉,似乎舒服,又似乎痛苦,他的意识随着逐渐软绵的叫声变得模糊,甚至不知道身上的兽何时变成了人的身体,分不清自己又是在什么时候被抱坐到柔软的怀中。
青涩的身体被一点一点操开了,热得发烫、软得发娇。
邑将刚刚塑造出来的手覆到凌启的腿间,一寸寸一毫毫地抚摸那勃起的性器,摸得他再没有力气蜷起双膝。在沙哑的呜咽声中,他那深深埋在人类身体里的异形巨物慢慢化成了人类该有的形态。
邑又将手指插入到他温热的嘴中,夹着他的舌尖亵弄,于是数分钟后,再度吻上去的唇舌竟也变得温和,不再怪物似的抵进人类的喉口。
侵犯是从未间断过的,伴随着抚摸,就连相贴的皮肤也开始有了相似的温度,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完整,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
可是还不够。
在温度翻涌到最高点的时候,邑突兀地停下来所有动作,用双臂紧紧箍住凌启的双手与腰身。
“可能有点难受,忍一忍。”这次他的语言不再是直接传递到凌启的脑中,而是张嘴说出来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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