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注一掷
但偶尔一些冲突玩闹,他竟然不假思索就能制服所有人。
哪怕是最擅长打架的人,他也能压制对方。
他好像本能就擅长使用暴力。
发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头脑一片空白,第一感觉是恐惧。
后来他一直控制着自己,控制得很好,从未犯过。
直到初中那次群架。
他一个人对一群人。
他竟然,内心一点也不害怕,甚至隐隐期待对方先动手。
但那件事给他留下了阴影,看穿人心恶意的被动能力,是阴影的产物。
噩梦一样的画面里,可怕的不是黑暗中密密麻麻围着他,准备施加暴力的陌生群体。
也不是引他进入陷阱的人。
是人群后面,一张面带微笑的纯真的面容。
画面里唯一一张清晰的脸。
是认识了很久的人。
每□□夕相处,见面会笑着打招呼,讨论功课,互相道别,看起来善良的好人。
哪怕分班后没有联系了,也没有过任何摩擦不悦。
你们没有过一丝一毫矛盾,就如同身边每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但是,忽然有一天,在看到你陷入危险之中的时候,这个人站在黑暗人群背后,终于露出了一个欢喜的,仿佛在甜甜的最美好的梦中,如愿以偿的,如释重负的,期待已久的,心满意足的幸福笑容。
不加掩饰的,纯粹的恶意。
人类本该在最美好的情景里流露的神情,却在那种场合出现。
那个人太寻常不过了。
以至于,从那以后,当他走在人群中的时候,看到一张张洋溢着友善的面容,就会和那个人重合起来。
以至于,完全无法区分,这些普通友善的面容之下,背后的心在想什么?
是否这些人一旦找到了机会,当他再次落入绝境,他们就会像那个人一样,露出那张幸福的满足的微笑面容?
他无法区分他们的不同,于是全部不信任。
那段时间,他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世界灰蒙蒙的。
好像所有人随时都会忽然停住脚步,然后扭过头来,用那张微笑的,幸福但恶意的表情眼神凝视着他。
直到他能轻易分辨出那些身上散发出的恶意。
这样应该可以正常生活下去了,毕竟,还没有觉察出来的,就可以姑且当作是正常人。
但这项能力在裴斟今身上失灵了。
容念习惯了不需要朋友,一个人也不会感到孤独。
但他有了一个朋友。
他的第一个朋友,不是裴斟今。
是一个女孩子。
那是第一个容念无法觉察出一丝一毫恶意的人。
他们很久以前同班过,大概是小学,后来初中的分班后,又一次短暂同班了。
女孩很惊喜,但她的性格很温顺安静,温吞的白开水一样。
容念那时候就像一个浑身都是雷达的刺猬,他面无表情,在所有人看来,冷漠而且傲慢。
不搭理任何人,拒绝和任何人产生交集。
他的世界一片空白。
作业被发下来的时候,容念打开却看到了一张纸。
这种纸他从小到大收到过很多,最多的一次,是全班每一个人。
但那时候大家都是小学生,纸条上只会写:想和容念成为好朋友。
初中的时候其实少了一些,但内容和包装会华丽很多,很多送信的人他们既不认识容念,容念也不认识他们。
像这样随手撕下来的普通的纸条很少。
字也很短,一眼就可以看完。
所以他看了。
其实他不太记得上面的内容了。
应该是很寻常的文字,甚至写得很随便,字迹还有些潦草。
但他记得,尾巴上有个手画的笑脸。
内容大概是,好久不见,或者还能再次同班很惊喜。
她觉得容念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变。
更准确一些,她说的是:你给我的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
如果容念是个愤世嫉俗,尖锐刻薄的人,或者真的傲慢一点,或许会觉得很好笑。
他忘记自己当时在想什么,又是什么感受和反应。
但可以确定的是,应该是没什么反应。
对方说,放学了要一起走吗?
上一个跟他说放学一起走的,还是打群架的那次。
但容念答应了。
忘记是为什么。
因为那句温柔,还是因为好奇又有什么新的花样。
那果然是不寻常的放学路。
她好像根本看不到容念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感受不到容念平静目光下的审视,好像要挖出她心底隐藏的所有阴暗一样。
她的微笑的,没有任何戒备的放松,就好像她眼里的容念和所有人眼里的都不一样,甚至和容念自己以为的也不一样。
她的态度,就好像他们是从小到大一起上学的多年的同学。
她带容念去她的秘密基地。
学校附近的一家高楼的天台。
从顶楼爬上天台,需要爬上一层脚手架。
很危险的路。
脚手架上甚至还有铁锈。
那种好像稍微不慎就会擦伤破皮,得打破伤风。
就这样,嵌入水泥墙壁的脚手架甚至还断了几个,导致得一次跨过好几个台阶。
就像在攀岩一样。
即便是容念爬起来都觉得危险,好几次质疑自己为什么在这里,要不然直接放弃离开吧。
但她已经上去了,是第一个上去的,而且上去得很轻松。
可能是不服输,他那时候毕竟还是个中二少年,所以容念坚持上去了。
大片粉色橙色的云,就那样漂浮在蓝色的天空上。
“仰头望去,会觉得自由。是不是?”
容念迟迟从那种震撼中醒来,听到女孩笑着的声音。
天台风很大。
她是那种可爱的花苞头,被风吹起了头发,有些不自然。
但容念没有太在意。
他又一次仰头去看天空。
直到脖子发酸。
容念一边按着后颈,一边去看她的身影,却没有找到。
“我在这里。”
天台上很大,她在远处叫他。
容念找了半天才找到各种仿佛天井又像掩体一样的装置中的她。
她在其中一个和天台的边缘,被遮挡住了。
她趴在天台边,朝下张望。
天台很高,差点比她都高,得踮着脚才能望见远处的地面。
非常的安全。
风很大,但那个天气绝对不冷。
容念看到她先是张开手感受风,然后做了一个动作,她将手自然地放在了头上,摘下了头发。
那花苞头是一顶假发。
下面是个光头。
她笑眯眯地看着容念,好像等他吓一跳一样。
见到容念没什么反应,然后笑着率先解释了:“你可别多想,不是什么癌症啊化疗之类。就只是长头发太难打理了,这样轻松多了。”
容念的确没多想,他那时候没看过这类偶像剧,不知道光头等于化疗这个公式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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