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露的几绺额发被雨水打湿了,郑昆玉伸手将他的头发往后抚,露出饱满的前额,祁白露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挣扎着往后退,忽然逃开了郑昆玉的怀抱。电梯的红色数字正在缓慢上升,祁白露背贴着电梯墙,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郑昆玉没有回答,只是走近了一步,道:“过来。”
祁白露不敢过去,他隐约知道这样会发生不好的事,可到底是怎么个不好,他心里也有些茫然。他的意识还停留在饭桌上,一时忘了方才醉酒时亲密的举止,以为郑昆玉是在恼自己拒绝了他的合同,语无伦次道:“郑总,我很尊敬你,也很喜欢你……”
“喜欢我?”
郑昆玉仿佛觉得他这话很有趣,一把攥住祁白露的手腕将人拽了回来。他强有力的手臂,他身上陌生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都让祁白露有点害怕,祁白露道:“不是那个意思……”
郑昆玉用拇指摩挲着祁白露的嘴唇,微微用力地按住了,制止了他的解释,他低头要去吻祁白露的下巴,却被祁白露躲过了,祁白露捋直了舌头,努力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道:“郑总,你误会了,我不喜欢男人,也不想跟你……”
在一起,抑或是恋爱。具体的字眼祁白露表达不出口,但他觉得郑昆玉可以听明白。
“我知道。”
郑昆玉的语调很冷静,脸上甚至有一个薄薄的哂笑,他依旧将嘴唇贴在祁白露的耳后,在他的发肤上落下第一个吻,低声道:“但是我想要你。”
这个吻像是带了电流一样,让祁白露轻轻战栗。有了第一个吻,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郑昆玉将嘴唇贴在祁白露的脖颈上不停吻着,然后又去亲祁白露的额头和脸颊,祁白露被他亲得浑身发软,根本躲不开。电梯门徐徐开了,外面空无一人,郑昆玉紧搂着他,又去吻他的嘴。
祁白露从来没接过吻,只在电影里看过,根本不知道实际是怎么回事,更没拍过吻戏,不管郑昆玉怎么亲他,祁白露也只是紧紧咬着牙。郑昆玉也看出来了,于是他掐着祁白露的下巴让他放松下颚,趁着祁白露恍神的刹那,舌尖抵着牙齿探了进去。
仅仅是一个吻而已,可祁白露不会换气,没有一会儿脸就涨得通红,郑昆玉太会吻人了,他被这个吻完全搅乱了思绪,兵败如山倒。电梯门差点就要再度关上,在电梯即将合上缝隙的刹那,郑昆玉将手扶在即将关闭的电梯门上,终于停止了这个吻,他一边敷衍地蹭着祁白露的发顶,一边推着人往外走。
祁白露还在试图挣脱,郑昆玉将他拉过来。电梯门缓缓合上,旁边的红色数字猛地跳了一下,完成了它的任务。
公寓的灯被打开,骤然照亮了房间内的所有事物。这边是郑昆玉住过的一套旧公寓,因为他不常过来,所以看起来冷冷清清。祁白露向后倒进那张双人床的时候,因为酒精的作用,整个人昏昏沉沉,郑昆玉仿佛格外享受给他脱衣服的过程,像是在拆一件心爱的礼物。
祁白露一点也动不了,那张床那么软,比棉花糖还要软,躺下去整个人都要跟着甜蜜地融化。他头晕得难受,又渴又困,只想拽着被子盖住身体睡觉,但他拽住的只是郑昆玉的领带,郑昆玉被他拽得俯身下来,低头吻他。
初秋的夜晚有不少凉意,祁白露忍不住往雪白的床单里埋,郑昆玉觉得他比床单还要更白一点,让人忍不住咬一口,看看他是不是一口就能融化。
郑昆玉一边含住他的嘴唇,一边解开被他抓在手里的领带,祁白露似乎慢慢尝到了接吻的甜头,没有方才那样笨拙了,可还是一点都不会主动。郑昆玉还是第一次睡到这么青涩的,像是初夏的第一枚果实,接个吻都脸红成那样子,倒让他一时不舍得多碰。
不过在是他身上拧了两把,都会留下红痕,简直是一张脆得要命的白纸。
虽然郑昆玉一直都喜欢乖巧听话的,现在却觉得逗弄祁白露也很有意思,他凑近祁白露的耳朵,道:“看来真的没被人碰过。”郑昆玉的语气很淡,但还是含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秽亵感,祁白露的意识一丝比一丝飘渺了,在最后一丝理智消失之前,依旧为了这样的话难堪脸红。
他的生气和恼意郑昆玉也很喜欢,郑昆玉用手背摩挲了一下他脸颊的红晕,手掌接着徐徐往下滑。
第36章 涸辙之鱼
【预警:强制】
郑昆玉不跟他玩花样,简单扩张之后,便用最直接的方法去插他,但祁白露那里实在是太紧了,他开凿得费力,祁白露也蹙着眉喊疼。郑昆玉在他脖子上啃着亲,带了一点哄慰的意思,试图让他放松一些,祁白露的呼吸很不稳,两只手扣在郑昆玉的手臂上,还是不停发出表示疼痛的压抑的喘声,郑昆玉想要再推进去一点,祁白露听起来快要哭了,喃喃道:“不要……好疼。”
这样进去很容易出事,郑昆玉不由得有些心浮气躁,他没有伺候人的习惯,在这个节点又不可能退出去。他能看出祁白露的确疼得厉害,五官都皱了起来,但一张脸还是漂漂亮亮,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光采,只盈着一点泪光。
郑昆玉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图掰过祁白露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但祁白露就像吊在悬崖上的濒死的人,只凭着一口气活着了,他在潜意识里躲着郑昆玉探寻的目光。郑昆玉不让他死,只让他活过来,于是他强硬地掰正了祁白露的脸,拇指按在他的眉梢,就这样直操进去。祁白露被他一下子顶得脖颈往后抻,疼都喊不出来,只知道张着嘴吸气,紧接着便有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地流下来。
他的鬓角全是汗珠,整个脖颈都是红的,染着桃花一样,祁白露微张着嘴唇,看上去倒像是专门等人上前攫取。他扣在郑昆玉胳膊上的手指掐紧了,想要推开他,但郑昆玉镇压在他的身上,让他丝毫动弹不得。郑昆玉摸着祁白露的眉毛,看到他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反而觉得有一种刺激性,因为这眼泪是为了他流的,于是他退出一点,更用力地干了进去。
祁白露的手垂了下去,无力地搁在肚皮上,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像是着了火,骨头都被这一下子碾碎了,虽然郑昆玉的动作在尽可能地放缓,但是一下接着一下,还是把他冲撞得很难过,肚子里也像被捅了一刀。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蜷缩,郑昆玉却不停地将他将他打开、摊平,简直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屠戮。
郑昆玉知道祁白露肯定受了伤,也流血了,但是里面太舒服了,虽然最开始干涩得几乎插不进去。到了现在,这具身体一点一点发酵着情欲,熟透的蜜桃一样泛着粉红颜色,在强有力的操弄下慢慢有了反应。郑昆玉将他的腿弯搭在自己的臂膀,忍不住让他吞吃得更深,那双小腿只能随着他粗暴的动作绵软地荡来荡去。
他们做了多久,祁白露就哭了有多久,哭到最后哭累了,呻吟也变作了颤巍巍的喘息。这具美而无暇的身体是被自己操开的,一旦想到这点,莫大的虚荣感兜头泼了上来,郑昆玉只觉得他哭得很漂亮,脖颈上被自己咬出的齿痕也很漂亮,这个人像是被自己剥下了一层皮,又被自己亲手缝了回去。
郑昆玉射在祁白露腿间的时候,才想起又去吻他,他微微俯下身,沉重的呼吸喷在祁白露的脸上,带着一点很淡的酒气。祁白露完全失了神,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只用一双空洞的眼睛瞧着他,魂不附体一样轻轻喘着气。郑昆玉现在对祁白露喜欢得很,手指插进他的头发,有些温柔地去舔祁白露的唇瓣,然后卷住他的舌尖吸啜。
祁白露还是很疼,这个吻也让他疼,他闭上眼睛沉没在黑暗中,只想快点睡过去,但郑昆玉似乎有些不满,手指揉着他的颈侧青紫的痕迹,想要让他睁开眼。祁白露太累了,四肢百骸都被抽光了力气,阖着眼皮再也睁不开。
郑昆玉用手掌擦干净了祁白露脸上的泪痕,又去摸他有些肿胀的嘴唇,手指插进去搅弄,玩弄他的口腔和舌头,祁白露在半醉半醒间,还知道自己恨他,咬了一下他的手指,郑昆玉很快把手指抽出来,又捏去他的下颚,沉声道:“还这么不老实。”
他的声音并不凶,甚至带了一丝懒洋洋的愉悦,郑昆玉又低下头去亲他,一边亲一边搂住了祁白露细软的腰,手掌在腰背上摩挲。这个吻是变了味的,带了一点他自己不觉得的怜惜和亲昵,郑昆玉没来得及深想,只觉得自己应该更深地吻住他,一次不够就再来一次。他以为祁白露是池中的鱼,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看上去也像一条鱼,没有鱼饵也要刺肺穿肠地咬钩。
两个人的皮肉紧贴着,郑昆玉将祁白露往自己的怀里揉,过了好一会儿还没放开,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就这样把祁白露吃了。这个吻仿佛一下子满嘴都是腥气,他像是要把祁白露的舌头囫囵吞下去,再用牙齿咬碎他的头骨,祁白露的胳膊和腿他也嫌多余,只觉得它们脆生生地横亘在了他们相遇的路上。
祁白露不知道是疼昏了过去,还是累得睡了过去,郑昆玉徐徐停下来,嘴唇还贴着他的嘴唇,令人唯一遗憾的是,在他终于朝祁白露投去那道晦暗不明的目光时,祁白露沉静地闭着眼睛,完全将他摒弃在睡美人的梦境之外。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事,他凝视着他,不知道他会在哪一刻钟醒来,或许祁白露会永远沉睡不醒,除非郑昆玉可以用一个吻唤醒他。或者郑昆玉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死。
第37章 不为瓦全
预警:强制、家暴
祁白露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一天,郑昆玉给他草草做了清理,但最后还是发了烧。他醒过几次,模糊记得郑昆玉喂他喝了鸽子汤,还给他吃了药。药膏的味道很清凉,但一沾在身上就跟永远洗不掉似的,至少没有那么疼了。他的体质有些差,体温一直没有降下来,最后完全烧糊涂了,郑昆玉给他用体温计量体温,他喃喃地喊“妈妈”。
意识比较清醒的那两个小时,还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皮,小的时候他一发烧就总是哭,妈妈会用酒精给他擦身体降温。白瓷的汤匙一直往嘴里捣进来,磕碰着牙齿,压着舌面送进嘴里,他费力地射出一线目光,看到了汤匙上描着精致的牡丹花样,接着又看到了对方手指上的戒指和一截手腕,就在松松挽起的睡袍袖子下面。
祁白露很想吐,什么都吃不下,恨恨地一次又一次别过脸,最后照顾他的人没了耐心,叮铃一声把汤匙扔回了碗里。笼罩在他脸上的那道阴影移开了,他心里觉得高兴,高兴之余又很失望,像是终于被遗弃在了无人的荒野。
他听到拖鞋走动的声音渐渐远了,意识也在寂静中沉淀,就在他要再度睡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回到了床边,他坐在了床头,床垫跟着陷下去一小块,他掐着他的下巴又来喂汤。鸽子汤比刚才更热了,祁白露几乎被烫到,这一次那双手变得更加不客气,几乎是强行地给他喂进去。
祁白露恨死他了,心里翻来覆去地恨,一时间他恨所有人。他恨妈妈,恨她打碎了汤匙,跟爸爸在旁边大声吵架。他也恨郑昆玉,现在最恨他,但那缕恨意飘飘渺渺,像漂泊的蒲公英一样没有着落。郑昆玉是什么人,他早忘干净了,只知道是这个喂自己吃东西的讨厌鬼。
一个梦都没有,只有漫长的、黏稠的黑暗,缠抱着他的身体将他往下拽,祁白露知道自己被抱住了,甚至有一个怪异的吻落在眉心,像是远古时候飘落的第一滴雨。他醒得很突然,睁开眼还是黑暗,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加湿器“滋滋”地吐着气,蛇一样潜伏在暗处窥伺。
耳边有一道均匀的呼吸声,祁白露静静地睁着眼睛,无神的眼珠由黯淡慢慢转亮。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哪,扭头看向双人床的另一边,有个人就睡在另一只枕头上,他结实的手臂横在祁白露的胸前,面对着祁白露。
郑昆玉贴得他很近,又是背光,祁白露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认得出郑昆玉的面部轮廓和他身上剃须水的味道。
他就这样瞪着郑昆玉,看了很久,慢慢找回了自己身上的力气,像是恨意指引着他的力量慢慢收束,祁白露搁在被子上的手慢慢抓皱了被面。
郑昆玉睡得很浅,或许因为祁白露的目光太用力,像引发了某种感应一样,郑昆玉忽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他的胸膛起伏着,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道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郑昆玉的声音还带有一丝倦怠的困意:“醒了?”
祁白露把头扭回去,想要离他远点坐起来,但是他刚要直起身子就被头皮的疼痛拽了回去,这一下扯得他眼泪几乎出来了,因为郑昆玉在睡觉时,头压着了他的头发。
一只手落在了祁白露的发顶,郑昆玉坐起来,拍亮了床头的灯,如水的灯光倾泻下来,照亮了祁白露皱着眉的脸。因为不适应光亮,祁白露用手去挡灯光,也正好挡着郑昆玉的视线,等他放下手之后,才看到郑昆玉在垂着头观察他,脸上是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祁白露往枕头边上挪了挪,他全都记得,记得郑昆玉对他做了什么,但是面对自己目光的审判,他竟然是这样一幅神情。郑昆玉懒散地靠着床头,身上还是那件深蓝的睡袍,胸前松松敞开了一些,他的一只手搭在祁白露的头顶,问道:“饿吗?”
“滚下去。”
祁白露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是高烧过后的干涩,因此这短促的一句听起来格外严厉。
郑昆玉便收起自己的体贴面孔,轻描淡写道:“睡完了就翻脸不认人?”
他把手放在祁白露的肩头,试图将他拉拢过来,但祁白露不能抑止地抖了起来,“啪”地一声拍开他的手臂,声音更加咬牙切齿:“滚下去!”
郑昆玉并不在意祁白露怎么想,也不在意他现在是怎么个心理历程,一时表现过激也是正常事,于是他把被子掀开,又把祁白露拖过来,一直拖到自己的最跟前,道:“去洗澡吗。”
祁白露不去,他哪儿也不去,他的身体刚恢复,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唯一说话的力气也在刚才耗尽了,更不可能下床走路。郑昆玉趿上拖鞋过来拽他,拽不动,索性把未着寸缕的祁白露打横抱了起来。
郑昆玉一抱他,祁白露就挣动,在郑昆玉的胳膊上抓挠。祁白露再瘦,抱一个大活人也很吃力,而且刚才那一句“滚下去”显然让郑昆玉不怎么愉快,于是从床边到浴室的这几步,郑昆玉是板着脸的。
他很快把祁白露丢进冰冷冷的浴缸,祁白露的脑袋因为惯性在浴缸边缘重重磕了一下,郑昆玉看到了,坐在浴缸边上给他放热水,然后在哗哗流淌的水声中托住祁白露的后颈,不紧不慢地道:“白露,你知道我很喜欢你。”
祁白露抱着膝盖往旁边缩,又被郑昆玉拖着脖子拎过来,郑昆玉眼珠向下瞥着他凸出的锁骨和他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俯下身凑近一点道:“特别是这几天……”他的语气不清不楚,引着祁白露去回忆和动情,但祁白露只是抓着他的手试图拽开,郑昆玉手上增加了力道,说:“只要你点一下头,想要什么我都会给。”
温热的水流漫灌着祁白露的胴体,一寸一寸地往上升,祁白露很久没说话,只是看着那条水线渐渐淹上来,将他一点一点淹没,先是脚趾,然后是在坐在浴缸底部的臀部和大腿,现在他的肘部也能感受到水面的舔舐了,被郑昆玉侵略过的每一片肌肤,自如地浸泡在了清澈的水中。
郑昆玉看他不说话,以为会有九成的把握,他不相信会有人拒绝这样的威逼利诱。从来只有别人求他的份,让他低声下气要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不过郑昆玉觉得祁白露有这样的美貌,说是天生尤物也不为过,那么自己低低头也无妨。
郑昆玉在等他的回答,但祁白露什么也没说,半晌过后,猛地抓起浴缸旁边的洗发水瓶子朝郑昆玉扔了过去,然后又是沐浴露的瓶子,这就是回答。
洗发水瓶子擦着郑昆玉的腰腹飞了过去,滴溜溜在地上打滑,沐浴露瓶子倒是打中了郑昆玉的前胸,击中肉体后发出很沉重的一声,“啪嚓”落在地板上。祁白露扶着浴缸边想要爬起来,郑昆玉将祁白露按回去,这样折腾了来回好几次,两个人拼命较着劲,最后郑昆玉被真正惹恼了,一下子抓着祁白露的头发将人按在了水中。
浴缸非常大,祁白露的脚根本踩不到浴缸的另一头,身体滑进水里飘飘浮浮,他的腿在惊慌失措地挣扎,手从水里伸出来用力扒住了浴缸边缘。郑昆玉用力按了八九秒才收回了手,趁着祁白露坐起来咳嗽和大口呼吸的时间,他捡起脚下的沐浴乳放回原处,冷冷道:“拿乔做样子也要有个度。”
祁白露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听到这话,反而惨笑了一下,扭头道:“郑昆玉,我看错了你,是我活该!你不过是个无耻小人,跟他们都一样!”
祁白露的脸色惨白,虽然泡在水雾蒸腾的浴缸中,下巴上的肉还是在哆嗦,仿佛是觉得冷。郑昆玉蹙着眉,眼神带了点反感的意思,平时根本没有人敢这样顶撞他,他似乎没想到祁白露有这样的心气。
可是他越反抗,郑昆玉偏偏越想让他乖顺听话,于是他伸手摘下墙上的淋浴花洒,拿在手里直对着祁白露的脸,莲蓬头的高压水流喷射在脸上,浇着头和脸往下淌,祁白露根本睁不开眼睛,而郑昆玉又卡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动,祁白露张了张嘴想要骂他,结果很快就被水呛到了,他闭着眼睛拼命去推郑昆玉的手,郑昆玉放开了他,但是过了一会儿,又去碰他的身体。他的手掌又湿又滑,沿着脊背往下搓动,祁白露意识到他是在给自己涂沐浴乳。
花洒被郑昆玉随意扔在了地上,“滋滋”地吐着水流,水沿着防滑地砖的缝隙蔓延,不动声色地铺满这一块浴室地面。漂浮着雪白泡沫的浴缸里的水慢慢溢了出来,沿着浴缸外壁往下流。
过了一会儿,郑昆玉抱着洗干净的祁白露走出雾气弥漫的浴室,将他扔回了床上。
说是扔,的确是毫不留情的一下,祁白露被他摔得头晕眼花,紧接着郑昆玉提开他的腿压了上来。祁白露知道他要做什么,他就是个疯子,变态!前天的第一次毕竟是在他喝醉酒之后发生的,可现在他很清醒,因此被欺凌和羞辱的感觉,对比上一次来说几乎是百倍千倍地增加。
郑昆玉一声不吭地将手指抵进去,里面甚至比上一次还要紧张,祁白露立刻觉得痛了,过了一会儿,郑昆玉就将他的腿弯折住,似乎又有直接操他的意思,祁白露真的害怕了,他抬起上身去推郑昆玉的胸膛,推不动,祁白露发了狠,对着郑昆玉的脸直接给了他一耳光,这一下用了祁白露全身的力气,几乎将郑昆玉扇得歪过头去,饶是郑昆玉也愣住了。
他这辈子没挨过一次这样的打,少年时期都没有,更别说后来平步青云,只供人仰望。郑昆玉慢慢转回头,盯住了祁白露的脸,他的眼神变得极其深沉凌厉,祁白露在他顿住的时候就往后退,现在已经快退到床头了,郑昆玉拉住祁白露的腿,恶狠狠地将他一下子拽回来,没等祁白露躺好,郑昆玉劈头也给了他一巴掌,他的手劲比祁白露大得多,将祁白露扇得歪倒在了床单上,祁白露只觉得这一巴掌像是车碾过了脸,他的牙齿咬破了舌头,脑袋一直嗡嗡地响。
红肿清晰的指印立刻浮在了祁白露的脸上,郑昆玉看他捂着脸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冷笑道:“真是看不出来。”
他没想到祁白露平时看着不言不语、细声细气,到了床上这么烈。不过他的气来得快,似乎去得也快,郑昆玉沉住了气,决定慢慢跟他算账。郑昆玉被他激起了施虐的兴趣,俯下身盖住祁白露的身体,拿开祁白露捂着脸的那只手,抚摸他脸颊上的红痕,道:“让我动手打人的你可是第一个,怕疼就记住教训。”
说完,郑昆玉就捡起枕头旁的那根领带捆住了祁白露的手,他将领带勒得很紧,几乎勒进了肉里。这一次,郑昆玉根本没有怜惜他的意思,他重新掰开祁白露的腿,看他怕得发抖也没有丝毫迟疑,一下子全都捣了进去。
祁白露的身子绷得很紧,疼得冷汗涔涔,但是他紧咬着牙关一声也不吭,更没有一滴眼泪,反而是郑昆玉在他身上轻喘了一下。郑昆玉喜欢他这么紧,但不喜欢他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他掐着祁白露的下巴,想听他叫出来,祁白露毕竟是凡胎肉体,在郑昆玉大幅度的抽送下,偶尔还是会发出痛苦的闷哼,但郑昆玉想听的更多,想看他到底能吸多么深,能让自己多么爽。
祁白露承受不住这样粗暴的刺激,何况郑昆玉存心作弄他,用手在他胸前的乳尖上又掐又拧,他根本控制不住生理上的敏感反应,痛苦只是暂时地压制住了快感,做到后面,一种极其陌生的说不上的滋味,像突如其来的倾盆雨水浇遍了全身,从疼痛中滋生出来。郑昆玉也能感觉到他得趣了,他看祁白露咬着嘴唇拼命压抑欲望,细密的吻落在他的脖颈上,逼迫他跟着爱欲沉沦,郑昆玉嘲弄地笑道:“这么快就被操出来了?”
说到“操”字的时候他刻意加重了语气,仿佛是在提醒祁白露认清现实。
祁白露不理他,不管郑昆玉怎么开发他,他的眼神中还是有一种力度,聚起来的光不肯流散,郑昆玉看他这么倔,只觉得今天非要看到他哭着求饶,自己才会得到满足。
郑昆玉射过一次后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抵在祁白露腿间抽插,等感觉来了之后又继续操进去,他喜欢看着祁白露的脸做,所以不肯换姿势,但令人不快的是,祁白露还是像哑巴一样不说一句话。
祁白露盯着天花板,他现在只能强迫自己去盯着一个虚空的点,不然意识很容易消散。像被挂在了时间的钟摆上,他被流逝的时间不停消磨、撞碎,他的痛苦和忍耐在快感的堆叠中,似乎变成了毫无价值的东西。时间一下一下地,一格一格地,永远是前进。
时间……
祁白露觉得自己忽然抓住了什么东西,那是被遗漏的一个点。他到底做了多久,又到底睡了多久,现在到底是白昼还是黑夜,在这个房间里,时间失效了,时间只是一团混沌的雾。
祁白露挣扎着,抖着睫毛思索,手腕想要挣脱束缚。他像被当头棒喝,他记起来了,今天是周一,他有一天的课。他扭头去找自己的手机,郑昆玉看出他似乎想要找什么。
像是命运的指示一般,扔在地上的衣服堆里忽然响起了手机铃声,铃声是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插曲,郑昆玉显然也听到了,在手机的震动中停住了动作。祁白露道:“放开我!”
郑昆玉看了祁白露一眼,翻身下床在那件柔软的针织外套下面找到了祁白露的手机,他瞥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就回来拿给祁白露看。郑昆玉把屏幕竖在他面前,道:“接吗?”
祁白露看到上面“辅导员”的备注,立刻有些绝望地摇头,郑昆玉却把手机放在他耳边,重新插了进去,他的手指虚悬在接听的按键上,命令道:“接。”
“不要!不要接!不要……”
郑昆玉一边顶弄他,一边欣赏他崩溃的情态。如果被老师听到这边的动静,如果老师追问他为什么今天没去上课,如果自己大声呼喊求救,如果老师追问接电话的男人到底是谁,一切的如果,祁白露不知道怎么应对。
郑昆玉很冷酷地说:“不想接?那我替你接。”
“不!”
就在电话接起的一刹那,郑昆玉紧紧地捂住了祁白露的嘴,他的手掌几乎盖住了祁白露的半张脸,同时身下也没停止动作。郑昆玉开了免提,祁白露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手机里传出信号不好的滋滋声,随即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喂”了一声,这样的氛围增加了偷情的刺激感,像是房间的角落里多了一双眼睛在偷看他们,郑昆玉立刻感觉到祁白露的下面吸紧了他。
“祁白露同学吗,我打电话就是想再确认一下,你叔叔说你出车祸住院,给你请了假,你没什么事吧?”
祁白露骤然睁大了眼睛。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