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么嗷猫
“可以的。”
“那就走吧。”
蒋平延走在他的前面,失去了大衣,他看见蒋平延的手背很快也被冻红,蔓延起了筋。
第18章 不恶心,你可以抱我。
祝安津跟着蒋平延回了蒋宅,车上的暖气很足,等车到地方停下来,祝安津的身上已经暖和了,冰霜化掉,将他的头发皮肤都浸得潮湿。
蒋宅比祝宅的装潢要简约很多,穹顶没有复杂的装饰,也没有两米长的繁华水晶吊灯,家具都是冷色调。
一路没有碰见任何的佣人,蒋平延把他带上了二楼,给他找了一套睡衣,叫他先去洗澡,等他洗完了出来,蒋平延似乎也去别的房间洗过了,头发半干,正倚靠在床边。
见他进来,蒋平延的目光从笔记本电脑上抬,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下意识地停在了门口,抿了唇,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我今天晚上可以住在哪里?”
他身上的睡衣是缎面材质,蒋平延的尺码,裤腰又被他像上次那样挽了两圈,裤脚还松落落地堆积在他的拖鞋上。
没擦干的一滴水顺着脖子滑到了他露出领口的半边锁骨,他有一点痒,又被蒋平延盯着,不敢动。
“收拾完了?”
“嗯。”
蒋平延把笔记本合上了,往床头柜上放:“过来。”
祝安津走过去,蒋平延的手伸向他,像祝姝明今晚扇他巴掌一样,他下意识地歪过头往后躲,蒋平延的手没停,捏住了他的衣领。
他愣了愣,蒋平延把他过大的睡衣领口拉扯正,就收手了。
人把桌上装着浅褐色液体的玻璃杯递给他,目光淡然,全然忽视了他刚才的反应:“喝了。”
那里面看起来像是感冒药,祝安津接了,顺从地屏住呼吸大口喝下,不知道是不是强效药剂,它添加的糖分很少,喝完之后,整个喉咙都是苦的。
他把剩了点浑浊底的杯子捏着,蒋平延又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指使他:“去洗了,重新刷牙。”
祝安津再去收拾完出来,蒋平延还倚靠着床头的软包,什么事也没有做,像是在等他。
他走近了,把擦干的玻璃杯放在了床头柜,蒋平延还是直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他犹豫了会儿,揪了下过长的衣服边:“今天也要抱吗?”
出于蒋平延的身份地位和高挑的身材,祝安津总是有点害怕他。
刚洗过澡,祝安津过白的肤色被热水蒸得发粉,蒋平延看着他发润的嘴唇,没有回答:“头晕吗?”
“什么?”
“喝了酒,受了冻,我问你头晕吗?”
祝安津才发觉自己的脑袋是有点闷闷的痛,他还以为是房间里太暖了,在浴室里缺了氧。
“不晕。”
他没说出来,反正说出来了也没什么用。
蒋平延又问他:“冷吗?”
祝安津还是摇头否认:“不冷。”
“想吐吗?”
“不想。”
蒋平延最后看了他一眼:“那就睡觉吧。”
灯光被摁灭,连床头柜上的小夜灯也没有留,避光窗帘也严丝合缝地拉紧了,四下瞬间陷入了浓郁的黑暗。
祝安津还没有再问自己该去哪里睡,下一秒,一双宽大的手握上了他的腰,径直把他往床上带,压倒在人的身上。
完全的毫无防备,祝安津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跟着身下的蒋平延一起翻了半面,侧躺在了柔软的床上,轻软的被子盖了上来,而后蒋平延从后环抱住了他,双手再一次掀开了他的睡衣下摆,贴上了他的腰。
“太瘦了。”
那双手在他的腰上环了一圈,他听见蒋平延在身后评价。
在黑暗里,听觉也像完全丧失的视线一样,把那声音自动地转化了,除了原本的语调,音量,多了方向,温度。
是随之而出的呼吸落在了后颈上。
再没有言语,祝安津一点点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能看见空旷的房间陈设的轮廓,他睁着眼,看着静止的窗帘,仿佛听见了窗外落雪的声音,像猫行走在冬夜。
蒋平延的手也在他的月要上静止着,源源不断的温度交融,而后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只剩下手掌指节的触感,微小移动时指纹的粗糙。
“...一定要这样吗?”
祝安津觉得这个姿势很怪,虽然在福利院的时候,大家都睡通铺,但也不会和谁抱在一起睡觉,更别说是把衣服掀开:“手不能放在外面吗?”
他想要把蒋平延的手拉开,但也并没有动,因为不想再被赶到冰天雪地里。
“这个病叫皮肤饥渴。”
蒋平延非但没有收手,反而更用力地碾了下他的皮肤,碰到了他月要间的痒痒肉,他整个人拱着腰蜷缩了下,踢到了蒋平延的小腿。
蒋平延抬腿把他的脚压住:“所以要接触皮肤。”
祝安津突然猛挣开了蒋平延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行,这样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蒋平延还躺着,抬着眸,懒散地仰望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蒋平延的嘴角有点上扬的弧度。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了,耳根也红透,即使是这样浓郁的黑暗也掩盖不住他脸上的慌张,也许是在福利院长大,他从没和人这么亲密地拥抱过,因此完全的手足无措。
“...你是祝憬的订婚对象。”
祝安津觉得自己成了坏人,他掀开被子就要往床下走,蒋平延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所以呢?订婚宴已经取消了。”
祝安津的声音小了:“总要定的。”
“我七岁的时候,捡到过一只狗。”
蒋平延毫无征兆地转了话题,还是紧紧握着他的手:“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吃抑制症状的药,我只是抱着它在床上玩了会儿,被我妈看见了,就把它从这里扔了下去。”
他看着祝安津,暗色里的眼眸被睫毛扫过错落的阴影,像夜里的枯树的影子:“她说别再做这种事,说很恶心。”
他只是很平淡地讲述,没有把当时何安的疯狂和歇斯底里也一起讲出来。
和蒋国明结婚时,何安一直在首都的医药研究院工作,是个从容又知性的科研员,也一直将工作放在自己的生活重心,直到她收到了调派出国深造的机会,被蒋国明拦下,锁在了家里,逼她生孩子,在家相夫教子。
她逃不了,被关久了,又被迫生下来了蒋平延,精神状况也日益下降,好在家里有佣人,这个家庭还能够正常运转。
变故发生是蒋平延的病症显现。
念幼儿园时,一碰上同龄的小孩子,蒋平延就会疯狂地缠上去不撒手,像寄生猴一样,别的小孩被缠得哇哇大哭,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每次都要老师出手,才能把他从别人身上扒下来。
次数多了,老师也发觉这种行为并不像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通知了家长,要带去医院检查,结果蒋国明认为这种事情是何安的职务,便又逼着何安来幼儿园管教厌恶的儿子。
何安被几个保镖“护送”着来的幼儿园,见到蒋平延就发了疯一样扇他的耳光,保镖视若无睹,老师也拦不住,蒋平延被甩在地上站不起来,又被她拿脚踹,她骂蒋平延恶心,和蒋国明一样。
蒋国明是本性使然,缠上她就再也甩不掉,但蒋平延的确有病,不过她根本不再有任何理性的思考。
此后何安完全地精神崩溃了,她认为这个家里没有一个正常人,她开始整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再不和任何人接触。
蒋国明长时间在外出差,她的精神状况就会稳定很多,不巧的是蒋平延把狗带回家那天,蒋国明正好回来,又去了何安的房间,并且在发现门被锁了时派人来把门砸烂了。
“从那一天起,我没有再接触过任何活物,那天晚上你在游泳池,很像那只狗,它喜欢去庭院的观景池里玩水,总是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狈。”
然而事实是那只狗很乖,它才到蒋宅第一天,只会跟在蒋平延的脚边,从没有去过观景池。
唯一一次是被何安扔下去的,所以祝安津被推下去的时候,蒋平延才会觉得他可怜得很像那只狗。
二楼的高度不致死,它的运气却很差,楼下正好是观景池,它砸在了池中心的石头上,那片水很快就变成了透明的红。
然后何安也紧跟着跳了下去。
蒋平延的手指收紧了力气,拇指压着祝安津凸出的腕骨,疼痛从骨头芯里传出来,祝安津觉得此刻的蒋平延失去了白日里的倨傲和高高在上。
他静默地坐着,俯视着蒋平延平淡的、却因为那些话在他眼里变得脆弱的轮廓,觉得蒋平延下一秒就要开口说我只抱过你,你已经说了不恶心了,你不能反悔。
最后,祝安津自己一点点缩回了被子里,不再提要走。
蒋平延连他的手腕也一起放开,就那样认真地、完全地看着他,他翻了身,重现了在他坐起来之前两人的姿势,而后很小声地开了口:“不恶心的,你可以抱我。”
蒋平延低了声音:“刚才那样也可以吗?”
“可以。”
“不是不合适吗?”
祝安津咬住嘴唇:“你可以把我当成那只小狗,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沉默了很久,蒋平延低低应了一声:“嗯。”
他的手重新钻进了祝安津的衣服里,捂住了祝安津的腰,而后手臂收紧了,完全地将小了他一大圈的人抱进了怀里。
第19章 Now19打扰到你们了?
天色才微微破晓,祝安津就从梦里醒来,蒋平延紧贴在他的身后,手臂完全环住了他的腰,不再是睡前那个有分寸的怀抱,更像是梦里的。
要不是那个仿若一夜未消的东西还顶着,祝安津大概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误以为现在是十八九岁的时候。
他把蒋平延的手臂挪开,自己下了床,只有晚上睡前他会开一段时间的空调,早上起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暖气早就散尽了,所以在室内也不得不穿上外套。
他套上衣服,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蒋平延没有被窸窣的动静吵醒,人已经睡到了他的那一半地盘上,脑袋陷在了两个枕头之间的缝隙里。
祝安津去厨房煮了几个速冻水饺,煮熟了捞出来,端着碗沿刚转过身,就看见了倚靠在门边的蒋平延,人不知道在那里悄无声息地站了多久了。
熟悉的房子,熟悉的衣服拖鞋,蒋平延有点乱的头发几乎要顶到落满灰和油烟的门框顶,祝安津和他对上视线时,生出一种怪异的、想要回避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现在这样很像一个家,像他十八九岁和蒋平延在一起时,偷偷幻想过的生活。
他还站在灶台前,端着不断冒着热气的碗,没有动,因为门框足够窄小,蒋平延一个人就已经完全占满了。
蒋平延几步走进了这个狭窄的、长条型的厨房,往还滚烫着的煮锅里望了一眼,浑浊的面汤里是空无一物:“没我的?”
祝安津看着他,没说话,默默地把自己手里端着的碗挪得离他远了一点。
他没想到蒋平延会这么快就紧跟着醒过来,虽然就算想到了他也不会给蒋平延煮:“在冷冻层,你要吃自己煮。”
蒋平延堵在他面前,不让道:“你以前在我家,没亏待过你一顿饭吧?”
的确是没有,蒋平延把他带回了蒋宅,第二天早上起床就有佣人备好了早餐,还给他准备了醒酒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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