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未识君 第13章

作者:尘印 标签: 古代架空

「呃啊……嗯……」秋凤舞终於放开了最後那点拘谨,满含快意的吟哦由低到高,他在舒流衣手里再次亢奋硬挺,展示起傲人的男性雄风。

舒流衣加快了撸动套弄,又把秋凤舞逼上快感的巅峰。

「哈啊……」接连释放两次,秋凤舞张口用力呼吸,吐出的每口气息,都灼热如火,还混杂著酒香。

「要不要喝水?」舒流衣笑问,一边已下了床,喝了一大口凉水,返身喂给秋凤舞。

他的手,温柔抚摸著秋凤舞汗湿的鬓角发丝,慢慢滑过男人那张枯黄色的人皮面具,心里为秋凤舞伤感惋惜──这男人,几乎处处都堪称完美,偏生长就一张丑脸。

「把面具拿掉吧!」他不想两人之间,再有任何隔阂。那张脸,固然丑怪,他也决心去坦然面对。

秋凤舞蓦然轻震了一下,黑眸里的氤氲也沈淀下来,露出舒流衣不愿看到的复杂神色。

男人肯定还在自卑……舒流衣凝视秋凤舞,柔声微笑:「摘掉吧!我的脸现在不也和你一样不好看?我不会再嫌你的。」

「不一样……」秋凤舞话音里带了些许罕见的迟疑,半坐起身,苦笑道:「还是让我继续戴著吧。我怕──」

舒流衣有点急了,惶惑不解。「怕什麽?凤舞,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不管你的本来面目是什麽样子,我都一样喜欢的啊!」

秋凤舞对舒流衣看了半天,最终似下定决心,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好。可是,流衣,你看了,不要又像上次那样一走了之。」

怎麽可能?舒流衣为男人的紧张感到好笑,更多是心酸自责,低声道:「这辈子我都是你一个人的,哪里也不去,除非你赶我走。」

秋凤舞嘴角略牵了牵,叹口气,随即撕下面具。

那张遍布赤黑色鱼鳞状肌肤的丑脸顿时暴露在烛火里,一如既往的骇人。舒流衣已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并没吓到,深呼吸,正想说上几句安慰言语,却被男人接下来的动作怔住了。

秋凤舞摸著自己奇丑无比的面庞,手指移向耳後用力一撕。又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从他脸上脱落。

烛焰,照亮了男人陌生却又神俊得近乎凌厉的脸。额眉口鼻,无不挺秀飞扬,也如冰峰雪岭般孤傲,透著唯我独尊的冷漠与疏离。脸色似乎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异常苍白几近透明,衬得纯黑色的冰寒双眸更显幽深。

他抛下手里那张丑陋面具,定定看著呆如泥雕木塑的舒流衣,淡然道:「流衣,这才是我的真面目。你那晚偷看到的,只是第二层面具。」

舒流衣表情呆滞,一个字也说不出。

秋凤舞在心底摇头,就猜到舒流衣会被吓傻,他皱了下眉头,尽量放缓了语调:「流衣,我那晚是有些累,本想等第二天再和你说清楚,你却等不及,趁我睡著的时候偷偷撕下了我的面具,还连夜逃走了……」他微微苦笑。

舒流衣僵硬的面部肌肉终於牵动了一下,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原来你、你是想试探我。」不然谁又会如此无聊,在一层面具下再戴一层,而且还是丑到吓死人的那种面具,让人错以为第一层面具下露出来的,必定是真面目。而他这个笨蛋,也果然中计。

其实他早该怀疑的,明明秋凤舞全身的皮肤都很光洁,为什麽就是一张脸会丑得出奇?……可惜当时他太过惊吓,又急著逃离,根本无暇多想。

「呵呵呵……」他就说嘛,光凭秋凤舞那双眼,那等绝尘风神,准是个美男子。如今证明,他当初的确没看走眼,然而舒流衣完全感觉不到丝毫喜悦,反而胸闷气促,心脏像被人用力挤压著,苦不堪言。

他的愧疚、追悔、懊恨、苦苦哀求,瞧在男人眼里,恐怕只有好笑。自己亲手划毁的脸,更像个天大笑话,讥嘲著他的愚蠢。

舒流衣猛地抓起衣裳跳下床,就想往外跑。秋凤舞一直都在留意著他,见他一动,立刻扣住他脉门,将他重新扔回床上。

「我戴那面具,并不是为了试探你。」秋凤舞按住还在挣扎的舒流衣,叹气。舒流衣的激烈反应早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才迟迟不愿展露真面目。「流衣,我踏足江湖之日起,就戴著这两层面具了。」

既然都已经戴了二十年,并非针对他,舒流衣也没什麽好计较,一股火气顿时蔫了,再想想自己当日不辞而别,怎麽说都是自己理亏,实在没资格去指责对方,他吐出口闷气,又耐不住好奇。「为什麽?」

如此神俊姿容,何必遮掩?还用那样恶心的面具,简直是暴殄天物!

秋凤舞孤傲冷峻的面容微笼上几分伤怀,静静道:「那是我已故师尊的意思。」他低头,见舒流衣一脸茫然,不由笑了笑:「流衣你年轻,许多武林旧事你未必知晓。我的师尊屈迟泪,当年曾是天下第一美人,剑术又无人匹敌,是每个青年侠士的梦中佳偶。」

舒流衣汗颜,他对江湖轶事向来兴趣不大,对女人就更没有兴趣,确实不知道昆仑剑派的前掌门原来是个女子。

「众多追求我师尊的男子中,最後有一人才貌出众,又对师尊体贴入微,赢得了师尊芳心。两人成亲後云游四方,琴瑟和鸣,可说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只是好景不长,一次出游,两人误入仇家设下的陷阱,师尊为了救她的夫君,被大火烧毁了容颜。」

舒流衣啊了一声,倒有些为那第一美人惋惜。

第9章

秋凤舞黑眸隐现怒意,缄默一阵,才沈声道:「那男子见师尊容貌毁了,竟然心生悔意,不愿再与她一起。」他倏忽冷然笑了笑,直视舒流衣。「流衣,我知你一向执著美色。你倒说说看,倘若换做你是那男子,见不得妻子面目丑陋,你会怎麽做?」

想不到秋凤舞会拿这难题来考他,舒流衣极是尴尬,在秋凤舞目光逼视下,只得老老实实地道:「如果实在对著她看不下去,我大概就偷偷溜走算了,之後尽量能躲就躲,不让她找到我。」

「没错。」秋凤舞冷冷道:「薄情至此,也足够了。可那男子禽兽不如,他怕抛弃我师尊,会遭师尊报复,竟起了杀心,几次暗算要置师尊於死地。师尊起初还以为是仇家所为,最後发现却是枕边人处心积虑要杀她。师尊自此心灰意冷,遁隐昆仑,终生至死不再言爱。」

他指著丢在床边的那两张面具,续道:「这是我当年下山之前,师尊要我戴上的。师尊说,世人都是以貌取人贪图美色的俗物,除非有人能不计美丑,才值得真心相交。她说得确实不错。我年轻游历时,也曾遇到过几人,还算谈得投机,可看到我那张‘脸’,那些人全都吓得逃避不及,呵!」他凝望舒流衣,惆怅轻叹:「当日你说美丑不过是层皮囊,那时我还以为你真个与旁人不同,谁知──」

「凤舞,过去是我太浅薄,你别再气了。」发现秋凤舞又被自己勾起了不好的回忆,舒流衣忙著转移话题:「你饿不饿?饭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他想跨下床,却再次被男人抓住了手。

「不饿。」秋凤舞纯黑色的眼眸打量著舒流衣,忽道:「你想避开我?」

「凤舞,你太多心了。」舒流衣苦笑,试图掩饰内心被窥破的慌乱。

他是想借口去厨房,暂时躲开一会,让自己好好地静一静。他不怨秋凤舞直到今天才把真相告诉他,但面对秋凤舞俊美凌厉的容颜,再想到自己如今满是伤痕的脸,舒流衣自惭形秽。

在秋凤舞面前,他根本就一无是处。这认知,令他情绪低落到谷底。

「让我去把饭菜热一热罢。」他想挣脱秋凤舞的手掌,可秋凤舞非但没放手,反而把他拉进怀中,从背後紧紧抱住,在舒流衣耳边低声道:「你在躲我,别否认了。你是不是怪我隐瞒你,害你毁了容颜?……我说过,会让大夫想办法替你彻底治好的。」

「我真的没生气。」舒流衣摇头,秋凤舞却仍不肯松手,将下颌搁在了舒流衣肩窝处,沈默无语,唯有气息一阵阵,吹拂起舒流衣鬓边发丝。

呼吸,很热,喷到耳朵、脖子上,甚至有点烫人。

舒流衣已经压下的欲望突然又开始蠢蠢欲动。心猿意马之间,听到秋凤舞慢慢问道:「那──你为什麽不继续做下去?」

男人猛地将他推倒,覆上,居高临下望著他,苍白的面色不知是因朱焰照映,抑或因为情动,流动著魅惑轻红,低笑:「还是你想要等我来?」

看著秋凤舞散发出致命诱惑的俊美面容,舒流衣目眩神摇,心头那点疙瘩一下子就被驱赶得无影无踪,强烈的冲动重又占尽上风,揽下秋凤舞的脖子,便是一阵热吻。

男人也不甘示弱,学著舒流衣之前所做的,从嘴唇到下颌,到喉结,到锁骨……一寸寸地往下探索著舒流衣的身体。

「嗯嗯……啊呃……」被男人轻啄过的每个地方,都变得火热发痒,舒流衣忍不住微微弓起身,却正好让秋凤舞轻易含住了他胸前小小的突起,舌尖仔细地拨弄、舔舐、再轻轻地咬、吮吸……

「啊……」舒流衣揪紧了秋凤舞的长发,在喘息间隙笑出了声──凤舞,果真是个聪颖的好学生。

「流衣,这样来,对不对?」男人笑著从舒流衣胸前抬起头,边把食指伸进舒流衣口中,爱抚起软滑的舌头。

津液,很快便弄湿了他的手指。他撤出,随後探向青年身後的另一个入口。

「凤舞,呵,今晚就你来吧!」到这时,舒流衣当然知道秋凤舞想做什麽,心底竟有些窃喜。这平素冷漠矜傲如冰山的男人,如果不是欲念高涨情难自已,哪会有如此热情主动。

他配合地抬高腿,让秋凤舞的手指得以顺利进入。

男人凭著记忆,重复起那个中秋之夜舒流衣曾经对他做过的一切,在舒流衣紧张收缩的体内用手指缓慢又温柔地抽动、刺探……微弯起指节,「旋转寻找著男性最脆弱不经抚弄的私密之处……

「……呃嗯……唔……」体内最敏感的地方遭指尖频频侵袭,晕眩的快感翻涌而起。舒流衣再次勾住秋凤舞,吻住男人同样吐著热浊气息的嘴唇。来自对方身上的异样高温和汗水,告诉舒流衣男人已亢奋到了极限,蓄势待发。

然而秋凤舞仍耐心地按部就班,逐渐加入第二根、第三根手指,开拓著那本不适宜接纳外物的禁地,直至舒流衣浑身痉挛著释出白色精华,染湿了他的手。

抱起舒流衣兀自发软的双腿搁上肩头,秋凤舞终於倾下身,将自己身体最坚硬的部分一点点地挤入青年後庭,在舒流衣微颤的呻吟声中执意推进……

「啊……流衣……」完全迥异陌生的快感即刻如海浪,将他湮没其间。秋凤舞忽然顿住,弯腰舔去舒流衣额头鼻尖的细密汗珠。因欲火而变得愈加黑亮的双眼满含笑意。「我总算知道,为什麽那晚你在上面会那麽兴奋陶醉。呵呵,尝到这滋味,是不舍得放手。」

舒流衣成年以来就很少脸红,在床上时更是如鱼得水,鲜少会感到窘迫,但此刻,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必定涨红了脸。「你、你当时都在看著我?……」

他还当秋凤舞那时早已在他的风流攻势下神魂颠倒,所以做到最後,他自己也全心投入地闭起了双眼,与身下那人交颈纠缠,抵死缠绵。却没想到那种欲仙欲死的妙境之中,秋凤舞居然还能保持冷静来观察他?

秋凤舞笑了,漆黑的眉毛飞入鬓角,他整个人压住了舒流衣,凑上舒流衣耳边,轻咬住发烫的耳垂。「流衣,你知不知道,你那晚的模样真是诱人,我一直都想要再看一次……」

他的嗓音,低沈而又温柔,可他的动作,狂烈无比,挺身,深深地贯穿了舒流衣,仰头,满足地叹息。

「呃啊啊──」侵入的热物在体内传递著脉动,舒流衣本能地蜷曲痉挛了身体,但立刻便被男人打得更开,开始由慢而快的律动、驰骋、碾磨……

心和肉体,都挣脱了理智的缰绳,跌宕起伏。情欲再次倾巢而出,攀上极乐顶峰的刹那,舒流衣忘情地抱紧了压在他身上的秋凤舞,心如擂鼓,身体和意识却变得轻飘飘的,宛如在最柔软的云絮里飘浮……

「我做的,是不是比你好?」男人轻啄舒流衣的鼻尖,喘息著笑。

舒流衣从恍惚虚脱中缓缓清醒过来,尽管不愿承认,心底还是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好胜心也被秋凤舞挑了起来,暧昧地道:「下次换我来,包管让你更销魂。」

秋凤舞低笑,不再说话。两人的汗水混在一起,将头发与床褥都印得湿透。谁也没有动,只是相拥著,静待情欲余波平息。

呼吸略微平缓时,秋凤舞慢慢从那个包容住他的湿热所在抽身退出,看著阳精随之缓慢溢出,他清咳一声,犹豫地道:「流衣,我都忘了问你……你和骞旗,也做过这事?」

男人的面色,明显地告诉舒流衣,秋凤舞在喝醋。他又不想欺骗秋凤舞,一时尴尬之极,赔笑道:「这……咳咳,都是认识你之前的事了,你别多想。」

秋凤舞微垂眸,没出声。

舒流衣发现势头不对,赶忙揽紧秋凤舞,柔声道:「凤舞,我说过,我今後都是你一个人的。你要是嫌不够,我把下辈子也给你好了,就怕你不要,又要在心里骂我死皮赖脸。」

「呵呵……」秋凤舞终於被他逗笑了,披衣起身,重新戴起那两张面具。「我去烧点热水擦身用。」

舒流衣想起了自己上次只顾落荒而逃,都没替秋凤舞清洗善後,愧疚之感油然而生,哪好意思躺在床上等著秋凤舞来服侍他,忙道:「让我去!」一跃而起,下身的钝痛却令他砰地一声又摔回床上,揉著酸麻的腰骨直皱眉。

秋凤舞忍笑道:「还是我去吧。」

丢脸啊!舒流衣干笑,目送秋凤舞出了内室。云雨过後他也有些疲倦,拖过被子盖住自己,闭目小憩,很快便陷入梦乡。

屋外,天穹墨蓝寥廓,星辉闪动。秋凤舞经过院落,蓦然止步。

前方树底下,一人正懒散地背靠树身站立,双眼映著星光,明锐中又含著丝淡然讥诮。

「秋凤舞,你可真是大意,连有人进了无香院你都没发现。来的要是仇敌,你可麻烦了。」那人声音压得很低,刚好只让秋凤舞能听见。「那小子的滋味,真有那麽好?让你如此著迷,警觉心都没了。呵……」

「你来我这儿做什麽?」秋凤舞在舒流衣以外的人面前,永远都是冷冰冰的语气,一指院子大门,低声道:「出去。」

那人耸了耸肩,「我也不想来听你们两人的活春宫,可你那好徒弟找上门要人来了。」

秋凤舞瞳孔猛缩,「那孽徒居然还真敢来见我!」

「有大军随行,他有什麽不敢的!人早就在大厅等著你了。丹枫不敢惊扰你,就叫我来找你──」

那人话还没说完,秋凤舞已旋身,雪衣飘扬向外走去。那人忍不住摇头,举步慢慢跟上。

已是夜半,大厅上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管丹枫和一众弟子满脸戒备之色,围住了站在大厅正中的锦衣男子,如临大敌。

相比昔日同门的紧张,戎骞旗轻松得多,嘴角甚至还噙著丝笑意,望向步入大厅的秋凤舞。

「弟子见过师父。」他躬身一揖,仍和往日一般的恭敬。

「丹枫,你们都下去。」喝退大厅上所有弟子之後,秋凤舞才冷冷地打量起戎骞旗,末了寒声笑道:「戎王,你在我门下十多年,就该清楚我的脾气。我想要做的事情,绝无更改。」

「弟子知道。」戎骞旗也在笑,心头却似有一把火在狂燃。

那日自秋凤舞手底逃脱後,他返回上京,本想面圣後立刻领兵奔赴昆仑山,怎奈政务缠身,一时根本离不了上京。然而每时每刻,他心头妒火都未曾稍有减退──若不杀了秋凤舞,夺回舒流衣,他大辽国戎王颜面何存!

如今最憎恶之人就在眼前,直叫戎骞旗恨得牙根发痒,他的笑容,也越发地恭顺。

「所以弟子才先礼後兵,请师父将舒公子还给我。」他无视秋凤舞身上散逸而出的越来越强烈的冰寒杀气,兀自慢悠悠道:「我麾下三千精兵,已在湖边布下天罗地网,另有数万大军,也在向瑶池行来。师父,不到万不得已,弟子不想对您不敬,您也别逼我翻脸无情。」

竟敢威胁他!秋凤舞冷笑:「戎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身首异处。」

猛挥手,整只手掌在烛火里发著淡金色的剑光──戎骞旗鬓角发丝就突然间齐颈纷纷断开,飘落一地。

戎骞旗依旧面不改色,反而仰头朗声大笑起来:「我要是怕死,也不会孤身站在这里了。不过嘛──」他剑眉微挑,目露戾气。「本王如有不测,我麾下大军定将血洗瑶池。师父您武功盖世,或许还能逃出生天,可您那些弟子们,插翅也难逃我大军包围。莫非师父想叫他们为我陪葬,让昆仑派从此灰飞烟灭?至於舒流衣……」他故意顿了顿,脸上浮起个莫测高深的笑容。「我死,他自然也活不成。」

他一句句地说,秋凤舞的目光也跟著一分分地变冷,最後如两块冰凝乌石。

舒流衣迷迷糊糊地一觉醒来,见床头红烛已经烧掉大半,原来他已睡了颇有一阵,秋凤舞却仍未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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